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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觉醒

甲墨不知已经过了多久,只觉得浑身僵硬不能动弹,想要强行动动身体,浑身经脉就好像断了一般,完全不听指挥,他甚至感觉不到疼痛,或者是躺在地上本该有的身体的重量,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无论怎么努力想要站起都只是保持晕倒时的姿势无法动弹。

他突然感到一阵阵的害怕,空虚;如果他就这样死在这里,他就永远不可能再见到父亲,那么从一开始他就根本用不着进到这藏天宫,与其与父亲分离并死在这里还不如跟着父亲亡命天涯。

正当他这样想着,他突然觉得下方传来一阵无法与之抗衡的吸力,本来清明的视野一瞬间又变成了一片黑暗,这次他感觉到了对身体的主导权,首先他得到的是疼痛,浑身的经脉像是被完全破坏并重组一般甲墨被折腾的死去活来,但偏偏喊不出一点声音,这样的疼痛更甚于他第一次使用通神丹施展截灵,这种感觉就好像在十八层地狱受过了所有的酷刑一般。

接近一个时辰的剧痛之后,他取回了视觉: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小巷中漆黑的角落,浑身是血,这些血全都结成了痂附在他的皮肤上,其中像是还有不少杂质,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的视野中好像多出了一些氤氲着的、不同于以往的东西,多半那便是充斥在天地间的灵气了罢。

接着是味觉,嗅觉,听觉,触觉。最后则是让身体行动的知觉。甲墨扶着墙壁,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他敲碎了身上散发出剧烈腥臭的血痂,穿着他那满是血迹的黑衣蹒跚着走向内山门。

日上三竿,杨凡矗立于内山门门前,脑内行云流水地运演着他的成名武学《大日弥天剑》正当他运演到第四式时,他闻到了一股让他想要呕吐,却又有些熟悉的味道:这味道就像是,有人完成了洗髓并从体内排出了杂质,同时再向这些杂质内加入变质的血液的味道,正当他被熏得头昏眼花但又找不到源头之时,他眼前的大路上出现一个浑身说不清是黑还是红,披头散发还发出这种刺鼻气味的“人”。

杨凡立刻屏蔽了嗅觉,拔出腰间长剑摆开架势喝问道:“来者何人?可知前方是藏天宫内门?若无谕令擅闯者死!”

而那个“人”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然向前走着。

“站住!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如果你还不出示谕令或是速速离去就莫怪在下手中兵器无情!”

说着杨凡提剑走上前去。正当他走到这“人”身前,这人就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倒在了杨凡怀中,杨凡一惊,将其长发撩开:虽然此人面部脏乱不堪,但不用多想,这熟悉的灵息赫然就是前些日子刚来宗门报到的那名外门弟子!

杨凡当下顾不得心惊,忙叫另一个内门守卫接替了他的岗位,然后抱起甲墨御起阳炎剑飞回了自己的住处。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杨凡将甲墨放进一个装满药液的大木桶中并为甲墨服下一粒四灵百草丹后简单看了看甲墨现在的情况:甲墨被人以不知何种手段震慑心神,并以杀气入体强行洗髓,以至于现在精神肉体消耗过度,能活下来并且坚持着找到自己简直都是奇迹。

一般人在杀气入体后非疯即死,以杀气强行洗髓这种疯狂的行径这甲墨居然能坚持的下来,杨凡对于甲墨的态度不得不再次上升到了一个高度:本以为只是一个对人和善并能观察到事物本质的小师弟,但从今天看到的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来看他的心志比常人要坚毅数倍。但是为什么会在他身上发生这样的事呢?听说三天之前这小子与一个水属女弟子斗法并获得胜利,之后在演武场当场突破到练气三层巅峰,然后便消失了,今天却又以这副样子出现在他面前。这说明了什么?

杨凡不愧曾是天骄级别的人物,心思缜密,在简单推断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后得出了两个结论:第一种,甲墨在击败蓝梦后灵气动荡无法压制修为当场突破,然后为了不出其他意外而直接来找自己想要尽快完成洗髓,但在路上被看上蓝梦的某位长老出手惩戒威吓,想来是受到甲墨挑衅惩戒力度大了一些,甚至是起了杀心,结果弄巧成拙助其洗髓。第二种,甲墨在击败蓝梦后当场突破,这一行为惊动了内门某位长老,这位长老有心将甲墨收为弟子却不愿让别人知道,在发现甲墨后以强硬的方式为其洗髓,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那么甲墨一定还会获得除此之外的什么好处。

甲墨是幸运的,因为杨凡生性刚直不阿,不会因为这区区的一种猜测而起什么歹心,比如等甲墨醒来逼问其获得的什么其他好处,同时更不会将就算筑基之后依旧珍贵的四灵百草丹如此简单的为甲墨服下,殊不知日后甲墨眼中连垃圾都算不上的区区一枚四灵百草丹对此时的甲墨来说起到了何等重要的作用。

四灵百草丹在进入甲墨腹中后立即化开成为一股股生机盎然的青绿色灵气流进甲墨全身刚经过洗髓灵气匮乏的经脉之中,并与被堵塞在经脉节点的黑色灵气相融聚并同时将其引导而出。

当甲墨体内经脉重新被灵气充满时剩余的青绿色灵气并没有与黑色灵气同化,而是化成了一团乳白色的光晕,于甲墨的丹田处散入甲墨全身,将被杀气冲坏的肌肉组织修复并强化,最后并不像常人服用后全部消散,竟有一丝被黑色灵气吞噬并模仿,在甲墨漆黑如墨的丹田之中多了一点灰白色的光晕,如同漆黑夜空中的一点星光一般,而这一点星光以周围黑色灵气为补给,持续地转化成与四灵百草丹气息相像的盎然生机充入甲墨体内。

正当杨凡坐在门前沉思这是哪位长老的手笔之时,他感到身边的灵气突然躁动不安,紧接着整个藏天宫西区爆发了一阵仿佛灵气风暴般的气流。

杨凡回首,他不禁为眼前的景象生生地呆住了:原本浸泡着甲墨的木桶被磅礴的灵气炸裂,而甲墨则一丝不挂地盘膝坐在正堂之中,这些尴尬的事情先不说。甲墨的气海之处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空洞,这附近所有的天地灵气以这个黑色空洞为中心呈漩涡状被疯狂的吸收进了甲墨的体内。

杨凡感到一阵窒息,不止是灵气的暴动,好像就连空气都被撕裂!

当下杨凡顾不得去仔细查看甲墨的情况,这种灵气暴动只要稍有不慎就连他也会被一同撕裂,他急急御剑逃跑似的离开了供普通内门弟子居住的朱雀峰,路上狂暴的灵气漩涡还几次差点将他从阳炎剑上掀翻下来。

正当杨凡落地来到山下之时,远处破空之声传来,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从远处飞来,正是大长老赵天与掌门萧图!

那一黑一白两道流光来到朱雀峰上空时便忽地停住。

掌门萧图微笑着看向大长老:“这孩子的混沌之体觉醒了,是你干的吧?”

“掌门何出此言?因为这锁魂玉,一百多年来老夫的一举一动不是一直都尽收掌门大人眼底吗?”大长老冷着脸说道。

“这就奇怪了,四天前外门演武场上曾传出一丝极微弱的混沌灵气,之后这气息立即消失,然后今日混沌之子便觉醒了混沌之体,照常理来说,混沌之体在金丹之前若没有别人出手相助或是另有奇遇是不可能觉醒的,而这觉醒混沌之体的方法在这藏天宫上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

“掌门大人所言极是,除了你我二人出手,或许此子还另有奇遇呢?”

“在这藏天宫之中会有什么奇遇能让此子觉醒混沌之体呢?”

“或许还有什么别的大乘期老怪藏匿于藏天宫之中并隐藏了气息呢?况且就算此子混沌之体觉醒,他不也还是藏天宫的弟子吗?都说混沌之体,魔道至尊。那为什么不能用混沌之体的天赋神通来光耀我们藏天宫呢?”

“大长老,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混沌之体极天地之伊始,源自混沌之神魄,祖兽混沌被两极神光击杀身躯爆破成三段,两极神光在混沌之躯上创造三界,后被盘古大神劈开第二段形成天地并蕴育出各种赋有阴阳两极的生命持续繁衍以镇压混沌,阻止混沌的复活,混沌的意志集三界之怨气得以成型,但在其刚刚成型并虚弱之时被当时之人发现,并与梼杌,穷奇,饕餮三只凶兽齐名上古四凶兽并被三界通缉,刚凝聚的身躯再次被击破并交予阎罗大神被分成三千份每万年投其一入轮回,到如今已出现过一千二百位混沌之子,其中有九百七十六名混沌之子曾统领魔道对正道宣战,更有一位大乘期巅峰高手曾收养了一名混沌之子,并教其修行正道法门,但就在这名混沌之子达到元婴巅峰时这位高手准备渡劫飞升,当劫雷劈下高手虚弱之时混沌之子趁机偷袭了这位高手,使得一手汲魂大法,吸走了这位高手大部分的修为,导致这位高手在第二道劫雷下灰飞烟灭,而这位混沌之子正是千年前如同浩劫般屠戮了三座大陆的灭龙道人!在其屠灭了正道五大宗门后被天界火煌城下凡的一位金仙所屠灭。混沌之子皆是如此心性,我藏天宫岂能养虎为患?”

“不过,此子心性坚毅,或许可以战胜凶魄成就自我,大长老,此子且交付于你,在其叛离正道之前暂且留其性命!仔细观察他的心性,若是此子走上离经叛道之路,本座必将亲自击杀他!”萧图一脸愤慨的说道。

赵天满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别装了,你其实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吧?藏天宫出了这么一个修行天才,成为一流宗门指日可待?什么灭龙道人、混沌之魂的。你当我是真不知道吗?还编这么长个故事来骗我,混沌之子不过是一种比较狂暴的体质而已,其灵气没有属性,但可以模仿任何一种属性的灵气以施放该属性的功法,同时会吞噬并同化一切所接触到的灵气来转换为混沌灵气,因为一团漆黑并且不知其属性而且还能模拟各种属性所以才叫混沌之子,因为万年出现一次,大多被各大宗门视为废物资质所以修仙的混沌之子大多要么是散修要么是魔修,你说的那个故事只不过是五大宗门编出来蒙普通人和那些下等宗门的,你只不过是想跟我抢这个弟子不是吗?装什么装!”

萧图听到后浑身一顿,随即满脸堆笑地回头:“大长老呀,你就把这个弟子让给我吧?你看,这锁魂玉对你的效果还有六十年,我直接给你减去十年好嘛?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不能再多了!你还不答应的话那就作罢!”

“不必说了,两百年誓约,如今已有一百三十多年,赵某并不在乎那剩余的几十年,这个弟子赵某要定了!”大长老笑眯眯地说道。

听罢大长老的说辞后,萧图原本馅媚的笑容顷刻间凝固了:“你!你!你可真是无耻!你这老不休,你给我等着!”

“不,慢着!这样吧,我也不和你争,在他进入内门之前谁都不要去干扰他,等他通过内门大比后让他自己选!如果谁在此之前先下手了就输给对方二十年带一瓶天级天神丹!”

萧图见无法蒙骗大长老便再没了之前得道高人的样子,他伸手撩起大长老的胡子,然后气急败坏地甩下一句话后便化作了一道白光钻进了那云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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