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甲墨把灵气压制在经脉容量的上限时他发觉自己已经是练气三层巅峰,这与他预期的先去杨凡那里完成洗髓,再突破到练气二层,然后压制并隐藏修为在练气五层左右,当成自己除了黑色灵气外的另一张底牌,可现在倒好,一次斗法而已,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不但他已突破到了练气三层,还让周围数百弟子从头到尾看在眼里,立威是达到了,可超出预期太多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再加上这磅礴的灵气吸收量,将他体内的灵气在一次推动到了一个临界点,这意味着在一定时间内他无法继续修行什么练气的法决,否则只要再吸纳一点灵气说不得他就得再次进行突破。
甲墨本身只是将练气二层的基础打得牢靠而已,因为他想象之中会在洗髓后突破到练气二层,虽然体内灵气的量要比常人多太多,但他一点也不急于突破,反倒是在一个多月内已经积攒了如此之多的灵气让他稍稍放慢了修行步调,距离外门弟子考试还有一年时间,而最近一次的外门大比也要在两年后才会举行。急于将修为用灵气催化突破会导致修为过高,本身修行基础却跟不上修为这对后期修行有极大的危害。
而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甲墨修为经过强行压制停留在练气三层巅峰,体内灵气储量却比寻常练气五层的修士还要多,这代表他单从修为层次来说现在的他就可以与寻常练气五层修士硬撼。但这只是从修为来说,事实上他的基础只停留在练气二层巅峰,本可以力战五层的他最多只能发挥七到八成威力。
再者杨凡曾说过让甲墨在达到练气一层时就去找他洗髓,而甲墨因为许多事情耽搁了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杨凡,造成的结果就是一头热的与蓝梦斗法,又因小觑了蓝梦而不得不动用黑色灵气,最后导致当着数百弟子的面一口气突破至练气三层巅峰。甲墨现在简直想要抱头痛哭了!
既然事已至此,也不必在这里患得患失。甲墨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从怀中拿出一早准备好的用来拉拢蓝梦的字条与装着十粒灵窍丹的锦盒也不管周围数百人的目光,自顾自的塞进了蓝梦腰间绣着一个柔字的流云袋中。这流云袋上的柔字散发着点点微光,想来必是那四长老赠与蓝梦,并在其上附着了什么奇妙的术法。甲墨看了看周围,数百人的目光正随着他的一举一动来回移动着,甲墨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施施然走出演武场,周围数百人竟没有一个人敢拦住他或是上前问个究竟,齐齐退向两边为甲墨让出了一条通路。
甲墨回到房间,无奈的看向那数百颗丹药:现在的甲墨只要稍微吸纳任何一点灵气甚至是杂灵气都会呼的一下突破到练气五层。甲墨哭丧着脸坐在床榻上,思索着新的计划。
正当甲墨被突如其来的一系列事情搞得心情无比郁闷时,甲墨的房门被敲响了,甲墨起身打开房门,发现来人正是数个时辰前与他在演武场斗法的蓝梦。甲墨淡淡说道:“如何?有事吗?蓝大小姐,是否还要再与在下比过一场?”
“是我输了,我是来道歉的,我不知道甲师兄在压制修为,还任性地对甲师兄发起挑战,导致师兄修为无法压制当场突破。这些都是我醒来后别人说给我听的。”
蓝梦满脸通红,眼眸中竟是闪烁着些许水花,随后她从腰间的流云袋中取出那个装有十粒灵窍丹的锦盒:“还有,这些丹药我不能收,比试是我输了,理应是师兄得到我的份例,但我这个月的份例已经用完了,只能给甲师兄为奴为婢来偿还挑战失败的代价了......”说着蓝梦眼眸中的水花不再转动,而是汇聚成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从她那粉雕玉琢的脸颊滑落。
甲墨看着眼前这个女孩,脑中泛起一个念头:她是白痴吗?我给她的字条她如果没看还能理解,如果她看了却跑来给我整这么一出,那么我真的要怀疑她的智商了。
甲墨抬起右手放在脸上遮住他那无语的表情,然后说道:“蓝师妹,你可曾看过我给你的字条?”
蓝梦正哭的欢,梨花带雨的呜咽道:“什......什么字......字条啊?”
果然是这样啊,这个蠢女人,果然是只看到了丹药完全没看到我给她的字条,好吧,只能是本少爷给她口述一遍了!
“是这样的,师妹你才刚开始修行一个月左右就能达到练气二层,这是许多人想做而做不到的,师兄我本身也并不缺少丹药,而我也不愿看到你这样一个天才因为丹药不足而使修行裹足不前,我原本打算就是无论这次是输是赢我都会将这些丹药赠予你,只希望与你结一个善缘。今后如果丹药不够了还可以来找我,不论遇上什么事都可以一起去应对。然后,希望你成为下一个苍岚子师兄那样可以壮大我宗门的人物!”
甲墨用一副无比严肃而又真诚的表情愚弄着眼前的少女。事实上他只是想从各种事物上来拉拢眼前天赋绝伦的少女,好在将来可能会发生的和必定会发生的事情中多一个助力与帮手。
虽然从这次斗法的结果来看他甲墨必定不出三日便会震动藏天宫并被所有人知晓,但元婴以下不论是谁都能只能从他身上看出三属性杂资质,这也注定了甲墨这个名字并不会在藏天宫横行多久,只要甲墨突破到练气五层并完成一门讲德殿的功课然后便可去武技阁挑选一门武技与一门功法。到时只要选择一门可以强势镇压灵气防止突破的功法,或是扩大体内灵气储量,使得突破需要更多灵气的功法即可。
“可是......可是......门规说了......输的人付不出月供就要为奴为仆......”少女啜泣着,用一种小猫看怪兽的眼神看着甲墨。
甲墨无比郁闷的扶了扶额,这女人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他伸出手轻轻拂去少女的眼泪,然后屈指成弓,在少女额头上狠狠弹了一个暴栗,少女惊呼一声,抱着头蹲在了地上,随后仰起头来望着甲墨,眼中流露出的是委屈,不解还有一股浓浓的的怒意。甲墨盯着眼前的少女,忽然间他有一种如果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仿佛随时能从这目光中喷出一股海啸将自己冲出这藏天山脉的感觉。
甲墨再次伸出手,催动灵气附于手指,并轻轻点在少女额头上的肿包上:肿包在一瞬间消散无踪。
这其实是甲墨从梁总管那里要来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书中记载的一种治疗轻微伤口的简单术式,在不明白这其中缘由的人面前,他大可以此来装装样子。
甲墨将装有灵窍丹的锦盒塞进蓝梦怀中说道:“疼吗?”
蓝梦点点头:“疼!”
“疼就对了,这就是你挑战并输给我需要付出的代价,这些灵窍丹你收好,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拿去好好修炼,如果不够你还可以再来找我,但不要告诉别人,我留给你的字条应该还在你的流云袋里,如果想看就看看,不想看就直接扔掉吧,上面大致的意思我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了。好了,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干柴烈火,你就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快逃跑吧!”说着,甲墨连推带哄的将蓝梦送了回去。
甲墨送走了蓝梦后第二天一早便迫不及待地冲向了内山门:他要去找杨凡,去洗髓!
甲墨体内经脉因为截灵而被灵气锤炼的十分强韧,内力也全部被替换成了灵气,以他现在的身法速度就算是筑基修士也只是刚好因为修为比他高深才能勉强看清他的身形。一路畅通无阻,往来的弟子强一点的能看到一抹黑影从眼前闪过,弱一点的干脆什么都不知道。
内山门一处阁楼上,一个身着一袭黑袍的中年男人浑身散发着阵阵黑气,这人一边品着手中杯盏里的血酒,一边用他那漆黑如墨的双眸望向外门。
同一时间,疾行中的甲墨没由来的浑身一僵差点一个跟头翻倒在地,那一瞬间甲墨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一头魔兽的胃袋,被浓重的死意与血煞之气包围,浑身动弹不得,只有等死。
虽然只是一瞬间,若不是天赋异禀或是另有高手庇护这完全足以摧毁一个普通的练气修士的心神,从此成为一个疯疯癫癫的痴儿。甲墨身形一转钻进旁边一处小巷之中,在确定附近确实没有第二个人之后甲墨如同垮了一般瘫软在地,冷汗不要钱一样大颗大颗从额头滑落。
甲墨如同一头老牛般大口喘着粗气,他能感觉得到,刚才是有人看了自己一眼,而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能让自己这样魂不附体浑身瘫软的人,凭他这样的修为为什么要来对付自己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
甲墨随即想到:蓝梦貌似是被内门四长老所看重的准亲传弟子,而自己则在斗法中将蓝梦比了下去,难道是这四长老知晓了此事专门来打击报复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四长老的心胸未免也太过狭窄。
甲墨一阵调息过后起身活动活动四肢确保自己已经没什么不适后,正打算再次迈步上路,就在这时,他又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杀意!一股滔天的杀意从他背后传来,这股杀意是他在成为修士之前从未见过的,虽然他在山下是个武人,从小到大说不得也有过与人生死相争,也是见识过杀意的,但从没见过像今天这般强烈的杀意。
甲墨感到这股杀意竟慢慢凝结成了一股股血色绸缎,并一层层的将自己包裹在其中,甲墨觉得自己像是马上就要死了,他浑身的肌肉大幅度的抖动着,全身毛孔像是在呼吸一般张开,闭合着,杀意竟从这些毛孔中流入了甲墨体内,开始大肆破坏甲墨的经脉并与他体内的内力与灵气开始激烈的战斗,很快内力就被杀意彻底歼灭,而黑色灵气仿佛被激怒了一般,以丹田为总部以经脉为路径如同一根根黑色的线迅速充满了甲墨的经脉并与杀意相遇。
一时间,吞噬万物的黑色灵气竟是被杀意逼退,在泥丸宫中与杀意僵持了起来。在甲墨意识模糊即将昏倒的一刻,他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对他说了一段话。
“小子,本座与你无冤无仇,此番前来并不是为了加害于你,而是为了检测你是否有资格成为本座的弟子,本座注入你体内的杀意便是这次的测试,如果你成功活下来了,这便是你的一场大造化!元婴之下修行再无瓶颈,天地灵气于你的获取量将是那些低能儿的两倍或者是四倍甚至更多!而如果你失败了,从今往后世上再无“甲墨”此人,而又多出了一具无名尸首!除此之外,本座再传你一部功法和一部绝学,如你活下来就以此修行:如果死了,就当本座看走了眼!”
话音刚落,甲墨只觉得脑中一阵滚烫,似有两篇不知什么东西被烙印在了脑海中,接着便两眼一黑浑身脱力,昏倒在幽深漆黑的小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