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知道?”他笑着问,那声音煞是好听,好听到刺耳。她眉峰一挑,问:“若阁下想让我知道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她非要绕着题,非不如他愿。
“你说对了,也知道话中有话,不想知道吗?”他纤长的眼睫微微眯起,宛同蒲扇一般紧紧密密梳在一起,精致诡谲的面容侧着月光,脆弱美丽如同薄薄的纸翼。一身皎皎,任凭他的墨发轻撩心弦,唇齿的话语心软如蜜,喝下去心发凉。
“……”她说:“世子,你和我的游戏,我若赢了会如何。”
“赢了?”他轻笑声说:“你会求我的庇护。”
“输了,我还是会依靠着你。”夙淮说:“夙淮与你所想的不一样,若夙淮愿做折翼的鸟,关在笼中的金丝雀,在水池里的锦鲤。夙淮恐怕不会在这与公子说这般话了。”
“这里的确是个吃人的地方,没有权势的仪仗,即使这般伶牙。还是会死的。”他突然轻声笑起来,踩在地板上声音微乎及微,她蓦然感到这浴水带着一丝幽冷,轻抚着她露外的肌肤。
“我不愿做傀儡。阁下还是走吧。若你有这心思,这就是没意思。”夙淮沉下水只剩个头在水面,纱帐外的人影越来越近了,直到只隔几个拳头可以靠近的距离。她眯了眯眼,一丝危险的味道在她眼里流过。指尖悄悄爬上了浴桶边缘。
“夙淮,纵使你是我见过特别的人,但是能活下来,这种特别就是一种能力。”他停住,说:“夙淮……”
“不劳阁下教导,年尚轻轻的夙淮会更好把握自己的命。若是自己的命给了他人一半,到头来,是为谁活着。”夙淮说:“阁下应该比夙淮更明白的。”
“……好啊,”风倾眸色突然间透明,弑戮之气很快充斥在整个房间,清晰在她耳畔低说:“我会让你明白的。”夙淮只觉得攀上边缘的指尖蓦地一拉无力,藏匿在水中的玉臂拉直,她瞪大眼,另一只手还未出力,突然被一阵内力震动失去力气。
“阁下想逼我,就出这招?”她轻哑着声音,纱帐外的人眸光流转,轻轻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没想过。”
“夙淮,你的血挺好闻的。”她的指尖有血,是刚刚刺客的剑划破指尖,而夙淮没有多大在意。现在……指尖湿润,只感到一股温热在吸吮着她的指尖,密密麻麻,蚀骨麻痒,如细茸满了指尖却陡然飘过。
她的脸蓦地如火烧了一样,不由自主的爬上了脸。他的唇齿间的动作却未停住,那血腥味在他唇齿萦绕。她咬牙道:“变态!”奈何身子已经被内力压制到软如滩水,她一点劲也使不出。任凭他拉开纱帐,轻柔道:“你是第一个……”
夙淮嘲讽的话刚要吐出,却一时怔住。月色恰恰,恰似柔水,这位身披月色的男人,看不出他是过来偷窥似的。
五官精致到完美窒息,唯独没想到那变态生得如此好看,羽睫轻眨,雪肤似是透明,幽幽深瞳锁在她的身上发凉。
“好看吗?”他忽然凑近的面容,放大了那种窒息的感觉,温凉的唇息入了鼻翼,轻柔得似入一指轻翼,她偶尔能闻见那股浓烈凶猛的沉木丝丝娆娆,盈满整个鼻腔。
似是散着情香,勾了一缕魂洒在心底。若清风浮云,软过了他的话语,竟发觉心房皆塌。
似是世上无一人,不被他一句能为他入了地,入得了鬼门。
渡得过长风万里,渡得过诗酒年华,却无法渡过他一句话,一声笑罢。
奈何她现在毫无半分欣赏,人生第一次气急,恨不得一手掐死他。“好看个屁!”他闻后,抬起头眸色略微清明,琉璃似的眼眸似是蓄满水一样,氤氲雾气。他越是这样,夙淮越觉得心慌,那种温润淡然,平静而无波澜的神色,也许下一秒是人间惨狱,森森白骨,让人寒悚,下意识的退缩。
突然俯首在她后颈咬上一记,吮上来,她眼前发黑,身子被捞起,尚未冷却的水滑落白腻皮肤垂落浴桶,如膏脂一样滑腻溜手,是舍不得离开半分。一大片的玉色被捅破了纸糊,只想探探其中的柔媚娇俏。
风倾眸色暗沉,脸与脸的距离拉得太近,她昏睡的浅浅呼吸融进他的鼻翼。他精致完美的面孔是潋滟如画,无一人描绘出这一面。他凝视片刻,黑曜石色的眸子暗沉到极致,苍白的肤色,暗夜的玫瑰。悄然飘进梦绪,甜蜜的缠上,缓缓撕碎血肉。
整个温度已经掉入了冰窖,冷得发颤。
他暗沉的眸子,抿紧唇,他的手,放在她的脖颈边缘。
“装睡?嗯?”他低垂下眼睫,放在她脖颈的手往上滑,脸颊的乌发滑落在耳际。他的轻语,如情/人私语:“一般看过我容貌的人,会死。”
“但是,我不想你死。”他轻轻地说:“你知道,杀一个没有任何宠爱的郡主,是不会有人知道的。只会偷偷埋掉。”他吐出的话语太令人寒噤。她仍旧紧闭着眼,闭口不言。
“不说话吗?”他的笑容太冰冷,他俯下身,一点点沉下去,故意似的,他的呼吸浅浅洒满了她的脸颊。
她突然睁眼,指尖的针尖泛着冷光,抵在他的脖颈,泛出血珠,稍稍一用力就会穿透。她的手臂被紧紧扼制住。而在此之前,她的力气已经被用尽了一样。她的眼死死的钉在指尖的银针。
“肯醒了?”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胸腔。她的喉咙似是被遏制住。
最美丽的魔鬼,往往藏匿在他胆颤心惊的温柔声线里。明明前一秒这样的风流温柔,这一个瞬间,仿佛掉入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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