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安抚一下夙宁,对夙淮道:“胡闹性子,机灵也吃苦。”夙淮不语,知道皇后为了这件事圆场,在闹大就难以收场。皇帝说:“倒也没见过这样机灵的孩子了。而且,还是皇姐的,不好好着怎么行?”
夙淮轻笑,倒也知道是皇姐的孩子,这十六年,也没见着你这句话当着大众讲。夙淮瞥了一眼酒杯,嘴角轻勾,顺手端起酒杯道:“皇舅还惦念着襄懿,襄懿感激涕零。此酒代长公主饮下。”说罢,酒杯倾倒,纯酿的酒液滑出杯口,洒落在地面上。
皇后凤眼一眯,夙宁刚平复的心情再次激涌起来,厉声大喊:“大胆!”
夙淮道:“如何大胆?长公主乃你父皇皇姐,公主非但不敬畏,还冲荡长公主神灵。敢问公主是不是傻吊?”
夙宁第一次听到傻吊这一词,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气不打一处来,坐下来,身旁的侍女端来茶消气。
南越帝蹙起眉,夙宁以为要发怒时候。南越帝阴沉的神情缓和下来,缓缓道:“淮儿,当年你母亲难产,死于非命,阴气煞天。朕不得已将你放置远处。并派放了长公主的一个贴身侍女。若是没记错……那可是葵娘?”
葵娘走上前跪下道:“陛下,正是奴婢。”
南越帝道:“这些年,淮儿可好?”夙宁身子僵硬,手紧紧攥住椅座。身旁的皇后一脸镇定,端端正正的坐在那。
葵娘低头,道:“郡主这些年,过得很好。”夙淮眉眼松了松,葵娘倒是聪明人。若是现在告的话,反倒给自己带了恶果子。若是状告的话,夙宁因为母家势力,可能只是稍稍惩戒罢了。矛盾激化,只会自己多添麻烦。有些时候,不注意的举动会带来致命的结果。
假以时日,产生矛盾后,夙宁遇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
不如来一次掩藏,让夙宁放松警惕,让她以为,夙淮还是夙淮!还是那个儒弱的郡主,任人宰割的郡主。
风倾半眯的眼,欲沉欲睡。半撑着头,无人注意他的薄唇霜白,似是含了雪。
“好,好。”南越帝呵呵大笑,抚须道:“你护主多年便赐五百两黄金。”葵娘磕首道:“谢陛下。”
“陛下。”皇后道,“如今襄懿已经脱离煞气不如搬入皇宫?”
南越帝道:“如此也好!”夙淮跪下道:“皇上,万万不可。”南越帝疑惑问:“为何?”夙淮说:“襄懿已是故人之女,搬进宫,大兴土木,实属是多费。”
南越帝一脸疼惜,沉声缓道:“这的确是好,但太委屈你!”
“不如重新刷新一番,瑶光殿是母亲居住多年的公主府。”南越帝沉思,皇后接道:“襄懿这想法不错,实在过于大费周折。瑶光长公主已逝,郡主也不小了。襄懿毕竟是小名,殿下不如就以重修的瑶光殿封名号罢?对多年淡漠一个补偿。”
南越帝冷冷的瞥了皇后一眼,道:“朕决定的事,需要一个妇人评价?”皇后一脸镇定的看着他,起身福身道:“恕臣妾多言。”夙宁见此,娇柔道:“父皇……”
南越帝冷冷哼了一声,道:“那就定在下个月中旬罢!不容有半点差池,一切由长公主仪式来定!”皇后才坐回位子上,淡淡道:“只可惜皇姐已经去了,这样好看的女儿……”南越帝眼底划过一丝阴冷。
歌女再次舞动水袖,神色飞扬,身轻如燕。箜篌撩拨着,奢靡的乐曲,再次响起。
风倾淡淡的放下酒杯,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这样的好‘皇舅’上演的一幕倒是耐人寻味了。
南越帝也好似有感应一样,转向头看向世子。笑道:“北溟世子,初来乍到,我自风尘来迎。自知世子金银满贯,自然不屑宝器珠玉,可问世子想要怎样的迎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