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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你的相亲 我的约会

没人会无聊到将这些无聊的事情写下来。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再平凡不过的自己,一些我遇见的平凡的人,女人。这样那样的芝麻绿豆,那样这样的萝卜白菜。

有时候,这些人和事总能给我叩击心灵的触动,感觉自己有着无数的语言文字将要喷薄而出,会不停地写,不停地说。

而更多的时候,我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的,空的。一直空着,空到自己都不会存在。那时,感觉自己真不应如此!如此,抑郁症就更加严重了。

总得给自己找一个突破口,突出去!让这些牢笼枷锁通通滚蛋!从哪里开始呢?就从开始的地方开始吧。我如是想。

是国庆节。我记得很清楚。

本不想在这天出门的,向来节假日的时候都是窝在电脑电视前。因为之前的国庆去世博会参观,人挤人挤人,回来就病了,累病的。但这天不得不出门了,还得漂漂亮的出门。

早上起来洗了个澡,接着就一直等电话等信息。今天的女主是一个很久没见面的朋友,在学校做暑假工时认识的,已经有五年。分开后总共也没见过五次,更多的时候我们会发个信息问候一下,偶尔通个电话。

这次国庆,她是从上海回来的。之前说无论如何也要见个面叙叙旧,拗不过,只好从了。以前去过几次上海,却也没有联系她。后来她知晓,总是讲我。讲我如何不够意思,讲我如何不通人情。我总也讲不过她,也就一边听一边忘。

按时间算,我跟她是从上半年的时候频繁联系起来的。在网络上。那时候我一个人出差各处,辗转在车站和宾馆。休息的时候,也无处可消遣,便在网上聊了起来。

一发不可收拾。

此后,就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标配:网聊。加上出差期间的各种辛苦,各种伤病,招来了她的各种关心,各种安慰。而我们,乐此不疲。

快十点的时候,信息来了。在一个喝茶的地。

我收拾收拾,准备出门了。没过几分钟,又来了信息:我被安排了相亲,你来假装遇到我,然后说之前约了一起去见老朋友,带我走。

我盯着信息看了看,觉得自己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装个翅膀,然后圣斗士一般降临?无聊的脑洞。我无聊的脑洞着。

没有想更多。今天这一出,她之前有跟我简单提到过。家人善意地安排,只是没想到会是今天。

对了,她比我大两岁。

可我叫她小鱼。

还给她讲过大鱼和小鱼的故事。她说自己睡不着。

现在想想,造了孽。

我没有翅膀。我有我的小踏板。从我家到县城最方便的交通工具:开车嫌路窄,公交不想等,单车又太慢,走路累死人。

我觉得应该介绍下我的老家,额,算了,还是不介绍了。

总之十五分钟后,我就到了。有点快,快到我还没准备说什么就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我。

小鱼坐在临街的窗户边,亮堂堂的大落地窗户。容我粗俗地形容一下我们目光交汇时她脸上的表情:笑开了花。小鱼赶紧冲我挥了挥手,还怕我不知道。我想小鱼该是做给对面那位看的,似乎在说,看,我遇到我老朋友。我想应该是这样。嗯,就是这样。

我那时也有些激动。小踏板还没停好就差点别到一旁。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今天又这么特殊,是该激动一点。

我进去的时候,小鱼早已经起身等我。漂亮的连衣裙,落落大方。垂肩的黑发,淑女一般。迎接我的,是一个可爱的拳头以及一排雪白的牙齿。

嘿,你怎么来了?她明知故问。

哦。我跟一个朋友约了,今天有时间就出来聚一聚。我心中暗暗腹诽,有剧本吗?有剧本吗?我真就实话实说了都。

站在我眼前的小鱼像一朵向日葵般明丽动人!浑身都放着光!许久没见,出落的真像个女人。兴许,我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学生时代。又或者,是那个穿着制服的服务员?

眼前的小鱼是开心的。从她的眼里,我能看到彼此这些年经营的友谊。确切地说,是彼此这么多年沉淀下来的感情!

她在期待着我的到来!

我还是得装一装的,装的我们像是偶遇一般。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国庆放几天假?

昨天下午到家的,今天上午来跟朋友一起喝喝茶。来,一起坐会儿。

小鱼引我坐上茶座,我便见到了对面那个有些尴尬的人。男人。

我迅速地观察了一下对面的人:戴眼镜,头发有点少,穿了一件休闲衬衫,比我成熟。为什么我会不自觉地跟自己比较一下?天,我在想什么。

看样子,比小鱼要大个两三岁。

心念电转,我就这么肆意地开起了小差。

我有七天假,只不过五号的时候就回上海啦,你说气人不气人啦。

小鱼坐在我旁边,也没介绍对面的哥们儿就向我抱怨起来,一副可爱的小女人样。这下该我有些尴尬了,坐在这里,对面的哥们看着,倒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直接就这样跟小鱼聊起来似乎有些不合适,又不知道该怎么打个招呼。没办法,只好礼貌地冲对面微笑点头。

我也是七天,回来呆几天也就走的。有很多朋友都不在家,他们没回来。

还是你好,离家这么近,想回来几天就几天。我跑一趟上海一天就没啦,来回折腾。

你这么快就要回去,返程车票可买好了?

啊?啊,还没有,我忘啦。我过会儿去车站看看。

我们俩这样有句没句的聊着,气氛实在是有些诡异。我已经记不清当时坐在我对面的仁兄有没有说话,说了什么话,有没有和我说。说真的,他对于当天的我和小鱼来讲真的是毫无存在感。不过,这对于他来讲是一件好事,因为小鱼从心底就抵触这次相亲,更别说相亲会有什么结果了。

我记得,是小鱼迅速解决了这场诡异的会面。

当我提到车票的时候,我估计小鱼就已经想好了怎么撤退了。

你待会有什么事么?小鱼问我。

没事啊。

我的话刚说出口,小鱼就在桌子底下踹了我一下。我看着她的眼睛,那瞳孔渐渐放大,我便立即意识到自己该说什么了。

哦,我回去的票也没买,等下一起去。对了,我今天约的朋友你估计也好久没见了……

我变聪明了,太聪明了,我都佩服我自己。不过这样的情况还是不要再来了吧,替那位仁兄心疼。

接下来,小鱼就坡下驴,事情变得理所当然。大家礼貌得客气得言不由衷,再和谐得友好得结束了这次诡异的会面。

出来的一刹那,小鱼长吁一口气,终于结束啦!还有你个大笨蛋!

我说我没做错什么吧?而且目的也达到了,成功解救!

她笑着呵斥,屁!你应该主动地说出来,还等我提示!一点都不靠谱!我都坐了这么长时间啦,气死我妈她们呢,不经过我同意就说男的已经在这等着了!气死啦!

好啦好啦。现在去哪?对哦,要去给你买车票!

你真以为我没买啊?笨死了!一早就买了好不啦。

哦。不过我是真没买。我无辜的说着。

她一下子笑了,轻轻拍了我:走了啦,大笨蛋。

接下来的时间显得悠长而缓慢。初秋的风在脸颊上缓缓淌过,轻拂着暧昧的我们。那天的阳光又是那样的善解人意,暖暖的,我们的心就要化在了时光里。透过阳光的缝隙,我看到小鱼挥洒开来的柔情。这柔情,似是经久不散的体香,让人着迷。

是的,我动情了。至少那天是了。

我的小踏板载着小鱼,小心翼翼。穿梭在老城的小街小巷,一起去发现我们未曾发现的地方,只为能一起走过。那天,湿漉漉的青石板街有我们的嬉闹;滨河的老城墙前有我们驻足的脚印;廊桥的长凳上有我们乘凉的舒缓……还有她的高中,她兴奋地指着教室里的课桌,那是她的位子!后面的黑板,也是经常她在出板报!

我们还在公园里悠闲地消费着时光,消费着快乐。并肩走过草坪,有孩子为我们放起了风筝,有情侣为我们溜起了小狗,有老人为我们打起了门球。我们什么都没做,可一切都像是与我们有关,一切都在为我们美好着。

老城挺小的。实在不够我的小踏板一直走下去。而我和小鱼的路,也不可能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下午的时候,我收到一条信息:我六号回去。

是我女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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