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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彭逸轩再探绣庄,杨飞雪夜会雨菲

彭逸轩带着杨飞雪在绣庄后山草草搭了一张绳床,安排杨飞雪睡下,自己却趁夜将后山探查一番,找到一处山洞,还带回干粮。谁知杨飞雪一觉醒来遍寻不到彭逸轩,以为彭逸轩落难,想要从绳床上跳下,若此一跳当真了落地,以杨飞雪的武功极有可能一命归西,幸得彭逸轩及时赶回,才保得周全。后彭逸轩见绣庄中守卫加倍森严,怕绣庄会有何变故,便打算叫杨飞雪再见见江雨菲。

杨飞雪问道:“回去见江雨菲?还有没弄清楚的吗”

彭逸轩道:“那倒不是,只是我们几个对潇澜绣庄而言不过是几个陌生人,突然出现江馨妍并未过分怀疑,但突然离开她们却加派这么多人手巡查,我怕这中间还有隐情,所以想让你再去见见江雨菲。毕竟这绣庄之中最没有心机的便是她了,你们之前聊得投机,她应该不会怀疑你。”彭逸轩见杨飞雪面露迟疑,便问道:“怎么,是担心安全吗?”

杨飞雪道:“有轩哥哥在,去哪我都不怕,只是我去了跟江雨菲说什么?”

彭逸轩道:“实话实说,就说我们为查案而来,当年骆晏海离奇死亡,现在曹煜豪又突然遇害,而曹煜豪假扮骆晏海藏于万隆绸缎庄十六年,这其中隐情与潇澜绣庄有莫大关系。此案查清,可弄明白江雨菲生父究竟何人,江馨妍究竟是不是谋害亲夫的薄情女子。”

杨飞雪道:“江雨菲才十六岁,正值花季,现在告诉她这些,未免有些残忍吧?”

彭逸轩道:“潇澜绣庄这么大份产业最终还是会交到她手上,早些知道人心险恶,对她而言未必就是坏事。而且此案即使查清来龙去脉,我也不会草率将案情公之于众,毕竟潇澜绣庄和万隆绸缎庄牵扯太多朝廷和江湖势力,此案若闹得太大,就是还死者以公道也未必就是最好结局。你今晚只需告诉江雨菲我们为何而来,至于结局如何,先不急说与她听,让她心情有个起伏,即不至于让她让她认定人心皆恶,也能帮她成长。如此,也不枉你们姐妹一场。”

杨飞雪道:“轩哥哥心思好细腻啊!不过绣庄现在戒备如此森严,我武功这么差,江雨菲房间在哪我又不知道,我们怎么找他她啊?”

彭逸轩道:“这个简单,你看,”彭逸轩手指绣庄:“绣庄之中除三道连接庄外的大门有人把守,再有守卫严密的几处,定是江馨妍和江雨菲以及绣庄中重要人物的住处,把守人数最多的两处一定是江馨妍和江雨菲的房间。而依礼制,江馨妍一定住在正房,偏室就是江雨菲的房间,所以,就是那间了。”说着,指向后院中一间面南的房间。接着道:“晚上我会引开守卫,你从后窗进入江雨菲房间,你只有一盏茶的时间,到时我会接你走,千万小心。”

杨飞雪道:“我记下了。只是那么多人追你,你不会有事吧?”

彭逸轩道:“放心吧,潇澜绣庄内的地形我已记于心中,而且这些护院的武功也不会太高,不用太过担心。哦,对了!你现在身上没有自卫用的兵刃,我这只有这支笛子,你拿去防身吧。”说着将藏于腰后的铁笛交给杨飞雪。

杨飞雪将铁笛握于手中,感觉这笛子并不像看上去那般沉重,与一柄三尺长剑的分量相当,用起来很顺手。彭逸轩道:“此笛是家父所赠,以镔铁寒钢炼制,虽轻巧,却坚固无比,你大胆用,不会坏的。”

杨飞雪将笛子细细端详一番,随手放在唇边试图吹出曲子,可又突然想起彭逸轩曾说过此笛根本无法吹响,便又放下。彭逸轩发现杨飞雪有些怅然若失,却也无法安慰什么,便不再说话。

白日里潇澜绣庄并未有太多异动,苏九娘去了趟江馨妍的房间,约么半个时辰便出来。之后又去了江雨菲那,一呆就是一下午。由于相隔太远,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也无法猜测江馨妍和江雨菲到底是何反应。说来也快,转眼就到了晚上,彭逸轩又是连扶带抱把杨飞雪带到山下。依白天观察地形的记忆,很快二人就到了江雨菲房外。

江雨菲闺房是一座二层小楼,座落在一处花园旁,二层后窗打开能直接看到花园景致。天黑后可见二楼内只有一年轻女子身影,一楼则有四、五人来回走动。二楼明显是江雨菲闺房所在,一楼应该是丫鬟和保镖在等候差遣。楼外门前有十几个护院在把守围绕着花园还有一波人在巡视。

彭逸轩将杨飞雪送到二楼侯窗外的围廊上,交代杨飞雪一定小心,而后自己用黑布蒙上口鼻,将发髻打散,系了个马尾在脑后,一纵身跃至楼前回廊尽头,假装蹑手蹑脚往小楼走了几步,故意被护院发现。护院女子发现彭逸轩后,互相呼唤,蜂拥而上,彭逸轩与先到的几个斗作一团。倒不是护院女子武功真的厉害,只是彭逸轩想多吸引些人随自己走,好让杨飞雪尽可能安全接触到江雨菲。几番打斗下来,有几个护院被彭逸轩放翻在地,楼内保镖见此情景,也一涌而出,拔剑朝彭逸轩刺去。此时楼内原有的三个丫鬟跑了两,分头去喊两边巡查和休息的护院来加防,第三个丫鬟则跑上楼,照看江雨菲。

杨飞雪听楼前有打斗声,小心翼翼的爬进后窗,江雨菲见杨飞雪进来,先是一惊,然后不由分说拔剑就是刺来。杨飞雪急忙用铁笛搪开,江雨菲哪肯罢休,转腕举剑又砍,杨飞雪又急忙招架。要论武功,杨飞雪确实比不上江雨菲,几招下来,杨飞雪已招架不住,索性将铁笛一扔,闭上眼睛,伸长脖子等着江雨菲砍。江雨菲秉性纯良,剑锋砍至杨飞雪颈边,又停了下来。问道:“你究竟是谁,来我们家到底想干什么。”杨飞雪道:“我来告诉你你的生父是谁。”这句话说到江雨菲心上,目光中立刻闪过一丝不安。可话音刚落,呼听有人上楼,江雨菲知是丫鬟,忙叫杨飞雪捡起铁笛,躲在屏风后。

丫鬟上楼后,发现江雨菲手执宝剑后窗洞开,忙问:“小姐可是有歹人来,你没受伤吧?”

江雨菲的道:“被我打跑了,你快去告诉其他人往后院追,应该跑不远。”丫鬟闻言,有几忙往楼下跑,江雨菲见丫鬟跑远,唤出杨飞雪:“田妮姐,你出来吧。”

杨飞雪从屏风后转出,未等江雨菲追问,便道:“我本名并非田妮,而是杨飞雪,你娘给你物色的入赘夫婿也并非白啸风,他叫彭逸轩。与我同来的也并非我哥,他叫张宝亮,追我们的捕快,是翟俊鹏。我们几个是一伙人,来潇澜绣庄只为苏州城内的一桩凶案。被害人是万隆绸缎庄东家骆晏海,但几番查证下来,发现骆晏海的尸体是当年入赘潇澜绣庄的曹煜豪。曹煜豪当年是赤雷山庄二少爷,常为绣庄押运绸缎,你外婆当年看他标志,便将他招赘至绣庄,与你娘成婚,为此,曹煜豪还和曹家断绝关系。有了你后,你娘便将曹煜豪逐出绣庄。之前骆晏海经常到你家办货,后来曹煜豪离开潇澜绣庄后,骆晏海便不知所踪,曹煜豪却经鬼医欧阳濮刮骨易容变成了骆晏海。这两人身份经历都与潇澜绣庄有莫大关系,所以我们此来就是为了查清这两个人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你生父是谁,又是谁杀了曹煜豪。”

听完这一席话,江雨菲思绪彻底乱作一团,她完全弄不明白为何当年围绕着绣庄会发生如此复杂的纠葛,只觉头皮阵阵发麻,良久才又开口问道:“那你们查到什么了吗?”杨飞雪道:“江家地位显赫,我们不敢明查,只是我从你这知道些内情,轩哥哥从你师父那套出些只言片语。现在到底发生过什么我也一头雾水,但轩哥哥和翟大哥应该已经胸有成竹,不日就会回来公布真相了。”

江雨菲又问道:“那你之前都是在骗我吗?”

杨飞雪道:“除了我的身份和目的,我从未骗过你,不管将来绣庄会有何变故,我依然把你当姐妹看。你曾问我江湖什么样,现在我告诉你,真正的江湖在人心。”

江雨菲道:“那你今晚来干什么,就不怕被抓住吗?”

杨飞雪道:“我和轩哥哥今晚来是来看看绣庄内有没有异动,如此增加守备,到底还有没有隐情。”

江雨菲道:“加强戒备是潇澜绣庄的正常规矩,只要庄内发生不该发生的事都会这样。寻不到你们几个或者没你们的消息会一直这样,你放心吧。”

这时忽听后窗有人轻声拍打,杨飞雪道:“轩哥哥来接我了,我得走了。”

江雨菲忙道:“我娘和我师父不会有事吧?田……不是,飞雪姐姐!”

杨飞雪道:“我相信轩哥哥不会任由歹人胡作非为,更不会看人枉死。”言罢顺后窗爬出,刚出去,就见被一蒙面人抱起,转眼消失在夜色之中。江雨菲望着杨飞雪离去的背影,心中如打翻五味瓶般百感交集,两眼则直勾勾怅然若失,整个人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离开绣庄后,彭逸轩问杨飞雪:“江雨菲可有为难你?”杨飞雪道:“我与她说清了来意,也将骆晏海案大致交代与她,时下她应该已经不知所措了。我还好,她毕竟心地善良,没对我如何。还有,江家在绣庄各处加派人手巡防,是绣庄的常例,眼下他们在到处找我们,别的没什么。”

彭逸轩得知杨飞雪没事,便放下悬了许久的心。再想到江雨菲说加派人手巡防守卫也属正常,便打消心中疑虑。二人依旧避人耳目,寻路回到山顶,躲进山洞。吃过些干粮后,彭逸轩照顾杨飞雪早早睡下,随后自己又离开山洞,越上一棵大树,背靠树枝仰望星空,陷入沉思。

此后两日彭逸轩依旧每夜下山寻觅食物,白日里观察绣庄,杨飞雪安安稳稳躲在山洞之中,不敢离开。第三天夜,彭逸轩悄悄来到栖凤泉打水,忽觉身后有人,立刻闪避,转头细看,发现来人原来是王远山,其身后不远处藏着翟俊鹏、张宝亮、崔邵阳和沈家姐妹。彭逸轩知是几人回来找自己到潇澜绣庄结案,便迎上前,与王远山一同来到众人身边。张宝亮刚要开口,彭逸轩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众人随自己来,随后几人悄悄跟在彭逸轩身后,几经辗转,去往山洞处。

这两日杨飞雪白天无事可做,夜里彭逸轩下山时自己都是装睡,生怕彭逸轩出意外一去不回,都是等他回来,才安心睡去。彭逸轩今晚带着众人回来,虽各个武功了得,但隐约还是有些细细的脚步声,杨飞雪急忙抽出铁笛,摆好架势,只等有人踏入山洞便迎头痛击。片刻后,杨飞雪手心已攥出汗来,眼见有人探头,便一笛砸下。来人,急急闪开,向前一蹿,反手夺下杨飞雪手中铁笛。

杨飞雪直至铁笛被夺下,才发现原来来的是沈月影,一下将其抱住,差点哭出声来,道:“月影姐,你吓死我了……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此时沈月娇也走进山洞,拍拍杨飞雪,酸溜溜的笑道:“丫头,你轩哥哥给你的闺房收拾的挺舒服啊!”杨飞雪看见沈月娇,又上前将其抱住,娇嗔道:“月娇姐一来就取笑我!哼……我想死你们了!”沈月娇道:“好了、好了,你让我俩坐下歇会吧,你轩哥哥找这地可真难爬。来,我们坐下说话。”

三人坐下,杨飞雪问道:“诶?轩哥哥呢?你们怎么找到这的,他去哪了?”沈月娇笑道:“就这么会看不见就想了?你还没过门呢!”杨飞雪唰的红遍脸,低头抱着沈月影手臂,扭捏不已。沈月影道:“姐,你就别取笑她了。”继而转头对杨飞雪道:“彭公子和翟大哥他们在洞外谈骆晏海的案子,我们两没什么事,就进来找你了。”

毕竟是如花似玉的年纪,三个女子在洞中并不在乎案情如何,只是闲聊一些女孩子家才关心的琐碎事。洞外的彭逸轩、翟俊鹏等则不多寒暄,各自直言所查结果。翟俊鹏道:“我们与二弟、三弟是在府衙汇合的,汇合后我们就直奔这里而来,绣庄内的进展我已告知他们。彭兄弟,我们走后绣庄内可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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