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现在还不能称他为朱元璋,因为在元朝统治的那个年代,汉人和南人是没有资格取名字的,有的只是一串串用数字堆积下来的代号。
比如他的老子:朱五四,朱是他们家的大姓,这个没办法更改。他在大家中排行老五,所以先取一个五字,而朱五四的老子也就是朱重八的爷爷生朱五四的时候生在了第四个,所以取名一个四字,所以他的名字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朱五四,这是环境使然。
在元朝名字还有另外几种起法,就是拿父母名字中的数字相加,比如老子朱五四,老妈子张二三,儿子的名字朱七七,又或者用出生月日起名。
朱元璋为什么按照家族名字来起,这个已经不知道了,不过这已经不重要,因为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在元朝人眼里,除了猪马牛羊,汉人只是多余,他们甚至想将中原大好的大地改成草原,供他们放养羊群。
至于叫什么名字他们才不会管。
如果单单是给地主家放牛日子也兴许能够过得下去,但是压在他们身上更加沉重的负担却是来自统治阶级的税收。
在元朝统治的时代,除了贵族成员之外,也就是最高等的蒙古人外,所有低阶层的人们都是需要上税的,种地的每年有地税,放牛的每年有牛税,打工的每年有赋税,即便是赋闲在家也要交税,当时人称“撒花钱”,总之只要是人能想出来的要交税,想不出来的也要交税。
所以我说能在那个年代活下来的人都是奇迹。
其实这也从另外一方面说明了一个道理,在这种连一个名字都没权利获取,吃不饱穿不暖还要不停纳税的暴力统治下,元朝的灭亡是必然的。
因为有阶级就会有矛盾,有矛盾就必然会产生斗争,小打小闹不可少,成群结队就必然要出大乱子,这是成吉思汗自己给自己埋下的祸根,也是留给他后人的一根必将点燃的导火索。
那个时代即便没有朱重八,也必然会有王八、赵四等等的人物出现。
推翻它的统治也是一个必然的过程。
就在这等艰难却勉强算得上幸福的日子里,朱重八勉强活到了十七岁。这个年龄对于我们现在的人们来说是无法想像的,我实在想不出他们一家八口人是如何在那等拥挤而贫穷的日子中生活下去的,但是这却是一个事实,也许没有真正体会过那种生活的人是没有发言权的。
也就是在这种困苦的生活中,本就疲乏许久的国家机器上终于迎来了一个压到它的最后一个砝码,这个砝码有一个响亮的名字。
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因为南方多地干旱无雨,在我们现在开来,因为阴阳平衡的缘故,一个地方干旱就必然有一个地方洪涝,也就是在当时,南方过度干旱而北方却是洪灾一片。毗邻黄河的山东成为了重灾区。
首先是黄河大堤决口,灾民流离失所。
这种情况如果放在现在肯定会立刻救灾,但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元朝统治高层竟然出现了两种不同的意见,一方是主张修补黄河,而另外一方却认为不能修,也许在他们看来修河就得花钱,他们每天享福的金子就必然会减少一些,又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对方的死活,与其花钱救人,不如让他们自生自灭,反正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从来不会缺少人口。
最后双方对垒的结果是修河(在这一点上倒勉强还有些人性,和那些牲口做出了点区别),既然修河那就更好办了,掏钱吧!
这些钱从哪来呢?
先向皇帝老儿要,元顺帝说别问我要,要也没有,兜儿比脸还干净。
向大臣们要,大臣们一个个瞪着眼珠子说,也别问我要,要钱没有要命不给,爱想谁要向谁要,反正别问我要。
这时候还能向谁要呢,好吧,那就向下要吧,反正他们这些刁民出一个也是出,出两个也不嫌多。
就这样,治理黄河的钱又摊在了穷苦百姓身上。
即便是这样,竟然还能够硬生生的凑齐了治理好的银子。
不得不说,当时确实是铁蹄里闯出的政权。
钱够了,那修理的人从哪里找呢?
这就更好办了,黄河延边的人多的是,把他们召集起来让他们修,反正吃喝不需要管他们,睡觉不用管他们,工钱也不需要发给他们,任务却是必须要完成的,这是高层下给他们的死命令,他们也给底下人死命令。
完不成任务,统统死啦死啦地。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修理黄河的工程开工了。
这种造福的工程首先最受欢迎的是哪些人呢,反正不是会穷苦老百姓。
最先欢迎的首先是中书省,因为修缮的银子要从他们这里集合再下拨,这就可以从里面剥去一半,原本是预备资金是一千万两,从他们手里一过,只剩下了五百万辆。
然后是地方州县,反正钱是摆在了他们面前,修河治坝都是些看不见银子的东西,上头不查底下不敢查,能剥一层是一层。
就这样一层层的向下拨,真正能修缮到黄河上的钱是少之又少。
即便是这样,元顺帝也依旧是欣慰无比,因为在他看来自己是在做一件顺应天意的事情,是在造福万民,是大大地政绩,是应该记录在史册的。
这时应该搞个欢唱会庆贺一下。
也就是在这种北涝南旱的环境下,真正的灾难降临到了朱重八的头上,因为在大旱之年,首先是他的父亲朱五四四月初六饿死。
初九,他的大哥饿死。
十二,他大哥的长子饿死。
二十二,母亲陈氏饿死。
在这等灾难面前,朱重八感受到了悲惨的痛楚。
也就是在这一刻,在他稚嫩的心中复仇的种子开始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