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二爷本能的想要发作,可看着眼前的顾兮兮略带苍白的脸色,还有她垂下的眸子,竟不忍发怒。
他深吸一口气,将顾兮兮的头揽在胸口,一手拉起顾兮兮额手放在自己心口上,幽幽得说道:
“互不相欠?那你在我这里留下的东西,算什么?难道你不拿走,就想要与我分道扬镳么?”
顾兮兮浑身一滞。
只觉得云二爷这情话,说得实在太过撩人。
他说,自己在他心里留下了东西。
是什么?是她的不识好歹不解风情吗?
“我...”
顾兮兮张口,想要说什么。
“啊!!!”
一声凄厉的女子的尖叫声,在屋外响起。
“什么情况!”
顾兮兮颇为紧张地站起身子,谁知,站得太快,头顶直接撞到了云二爷的下巴。
“呲——”
云二爷也没想到,突如其来的一撞,差点没把他的眼泪给撞出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顾兮兮很是抱歉,想要伸手去查看云二爷的情况,又觉得自己这样会给他不明确的暗示,手就停在了半空。
云二爷疼得咬牙切齿,眼看顾兮兮的手停在半空,心知她也是关心自己的,直接将那只手拉了过去。
“明明就喜欢,为何要推开我,嗯?”
是怕自己的命数太短吗?
他会找到药引的,怕什么!
“咳——你...”
顾兮兮觉得这样下去,还是说不清。
屋子外面又响起了乱糟糟的脚步声,顾兮兮沉了沉眸子,决定暂时换个话题:
“外边似乎出事了,咱们还是看看去吧。”
顾兮兮觉得自己这是要落荒而逃的节奏,可她有什么办法?
云二爷这人,似乎是说不通的呀。
谁知,双脚刚落,又被大手给拉了回去。
“你放开啊,外边出事了!”
顾兮兮挣扎了一下,却听到云二爷带笑的说了句:
“那也得把腰带弄好。”
云二爷说着,也站起了身,低着头,悉心地为顾兮兮整理松了的腰带。
两人昨天都是和衣躺下的,虽然不用再更衣,但腰带经过一夜的辗转,确实松得可以。
顾兮兮低着头,也不说话,任由他为自己打理好。
“走吧,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云二爷没伺候过人,但腰带还是会打理的,即便结子没有打得很完美,但比之前还是好了不少。
见顾兮兮不说话,也不再强迫着她,反而是格外温柔地拉着她的手腕,朝门外走去。
院子里挤满了人,华谨和田景荣竟然也在。
“你们昨天都没回去?”
顾兮兮一见到华谨便问了起来。
“回了...刚到,正说要跟你们饯别呢...”
华谨有些好奇地往隔壁院子望了望,没看清什么,又转头看向顾兮兮:
“刚才在门口还差点被一辆马车给撞到,真是倒霉透了!果然,我觉得我要与顾兄分开,就是个错误。”
华谨说得煞有介事,顾兮兮这会儿倒是没功夫陪他演戏。
隔壁院子的声音更大了,不一会儿就看见叶瑾瑜紧皱眉心地走归来。
“叶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华谨好奇得很,倒是先一步问了起来。
叶瑾瑜看到众人,面上的神色也没有缓解半分,反而是更加愁苦的模样,道了句:
“死人了。”
死人了?
众人皆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确实,有人死在了叶府。
死者还是昨夜随着他们一同回府的人,那位格外高大,皮肤黝黑的韩姓大哥。
“啊——吓死我了!”
千辰明的声音传来。
众人刚步入隔壁院子的门槛,只见一个什么东西从一闪敞开的门里咕噜噜的滚到了千辰明的脚边。
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那是一个血淋淋的头颅,骨碌碌地滑落停在千辰明的脚边,鲜红的血液洒满他那双长靴的黑色缎面。
千辰明刚刚醒酒,看见自己脚边的人头,整个人差点昏倒过去。
众人走过去,还没说话,就见千辰明跳了起来,迅速躲在了顾兮兮身后:
“师傅,救我!”
说着,还偷偷拉着顾兮兮的一角,一副担惊受怕的小媳妇模样。
顾兮兮的额头冒出三条黑线,甩开千辰明的手,走前几步。
蹲在地上,仔细地看了看那颗头颅。
头颅紧闭着双眼,显得格外诡异。
顺着那颗头颅往门内看去,地面上还拉出了一条蜿蜒鲜明的血路。
“韩...韩大哥...怎么会...”
闻声前来的郑青阳也吓傻了。
他们几人同在这个院子里住着,早上,他还与自己的姑姑见了一面,说了些体己的话。
万万没想,一回来,竟然就有人死在了这里!
“这是怎么回事?韩大哥武功了得,怎么会被人杀了?!顾兄,你小心点啊!”
乐正霖也是吓得有些语无伦次了,眼看顾兮兮蹲在那颗头颅前,直觉就要提醒他后退。
顾兮兮拧着眉心,看了一眼众人,直接将头颅拾起来,重新摆放在了床上。
只见顾兮兮弯下身,手指拨开了受害人的嘴唇,露出里面的舌头,还凑过去闻了闻死,然后又褪去了尸体上面的衣服,仔细的检查起来。
云二爷黑着脸,很想把顾兮兮拉开。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
而且,他发现顾兮兮每次在这种时候都会显得格外神圣。
神圣得不可侵犯。
“叶大人,麻烦安排人记录,我要给死者验尸。”
顾兮兮转头对叶瑾瑜说道。
叶瑾瑜点了点头,还没来及吩咐,就见云九已经拿了笔墨站在一旁。
顾兮兮见状,对云九点了点头,示意他靠近一些。
“死者男,根据骨骼判断其年龄在二十五至三十岁之间。死者身体无明显外伤,左肩膀有一处齿痕,但根据齿痕的颜色推断约莫是几年前留下的,按照齿痕的牙齿数量和大小推断,是女子咬下的,而且...那女子的牙齿缺了一颗...死者无明显中毒迹象,头颅是被利器切下,伤口平整,周遭肌肉微微收缩交错,可以判断是在生前被切下的,凶器...大抵是一柄非常薄的剑...不...不是剑...凶器不明...”
顾兮兮摸着伤口的切面,自我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