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了。”水溶有些动容地哽咽道。
黛玉猛地一颤,背对着水溶偷偷擦拭了泪,然而这细微地动作还是让水溶发现了。
水溶心疼地走过去,强迫黛玉转过身来,看着她脸上的泪花,拿出自己的竹香手帕轻轻为她擦拭着眼泪,一时间黛玉呆住了,只怔怔地看着他,让他为自己擦拭着眼泪。
“怎么又哭了?可是我哪里又做错了?”水溶为黛玉擦拭眼泪后,不敢再有多余的举动,珍惜地收起手帕,内心忐忑地问道。
黛玉回过神来,只摇摇头,抬眼看着与记忆早已不同的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从小时记忆以来,他一直宠着自己,可是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呢?既然对她好又为何离去这么多年不见?既然离去了又为何还要回来惹她?明明都要忘记了。忘记了吗……
水溶深情温柔地看着黛玉,眸子里还有一丝无奈,道:“黛儿,难道你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吗?”
黛玉忽然不敢再看他,别过了眼。她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吗?他、心悦她……
可是……身负夺家之恨的她怎么能在儿女私情上停下脚步呢。对不起了,溶哥哥,黛儿要负你了,大仇得报之后,黛儿不能也不敢待在你身边,黛儿注定与溶哥哥无缘了……请忘了黛儿吧!
“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水溶突然欣喜道,他感觉到的,她也是有意于他的,只是她似乎有什么顾忌,没关系,他会一直陪着她的,他会解决掉那些阻挡在他们之间的事情!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黛玉直视着水溶,眼神冰冷,“公子一直对黛玉很好,黛玉也很感激公子,只是黛玉对公子并没有其它的心思,若真有什么,也不过是将公子当成哥哥罢了,黛玉无其他兄弟姐妹,因此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莫怪。”黛玉忍着内心的悲痛,狠心地说着这些让他、她都心伤的话。
水溶不敢相信地看着黛玉,那双眸子里尽是冰冷,她、真的没有喜欢过他吗?还是……
“既然黛儿曾将我当成哥哥,不妨就让我做黛儿的哥哥吧。”没有其它的感情,他流露出的仅仅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似乎那个深情凝视黛玉的不是他。
黛玉有些难以置信,他又是何必如此?因此又冷冷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公子还是请回吧。深夜造访女子闺阁,公子若是真的想做黛玉的哥哥,还请以后再莫来了。”黛玉转过身,逐客令已下,他应是会走的,原谅她如此对他……
水溶心痛地看着绝情的黛玉,不忍却还是转身离去了……他看不到的是,黛玉泪流满面,仅仅握着自己的手掌,留下了深深的红印子。
……
第二日,黛玉有些晚起,急忙洗漱了梳头,见此紫鹃一边侍候着一边劝道:“姑娘不必急,姑娘身子弱,老祖宗早免了姑娘的晨省了,只这几日身子好些了才常和颜姑娘去晨省,姑娘莫不是忘了?”
一旁的雪雁道:“姑娘应是这几日起得早了受了寒气,这才多睡了会,颜姑娘刚来过,也说了姑娘不必急,她已经去了那边,只说是姑娘夜里受了寒气,身子不爽利,让姑娘多睡会好。”
黛玉听了,这才安心下来,只还是决定待会儿要去贾母、王夫人她们那里问个安。
王夫人上房中,风鸢宝玉宝钗几个都在这里。此时这边热闹非常,原来贾蔷已从姑苏采买了十二个女孩子—并聘了教习—以及行头等事来了。那时薛姨妈另迁于东北上一所幽静房舍居住,宝钗陪着,将梨香院早已腾挪出来,另行修理了,就令教习在此教演女戏……
又有林之孝家的来回采访聘买的尼姑、道姑及道袍等事,还有一个带发修行的姑娘,本是苏州人氏,祖上也是读书士宦之家,因自小体弱多病,寻了替身也无用,方才带发修行入了空门,可巧病就好了。年方十八,法名妙玉,文墨极通,模样极好,现居西门外牟尼院。
王夫人听了这些缘由,心中也自有一番计较,便笑道让林之孝家的下个帖子请她来。
一时间王夫人、凤姐等忙着,无暇顾及他们三个,宝钗便道:“咱们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去满香园找那几个去。”说着,三人往满香园来。
……
“颜丫头,颦儿怎么没和你一起来了?”宝钗问道。
宝玉也是疑惑地看向风鸢,之前好些天她们两个都是一起来晨省的,怎么今日没有一起呢?
风鸢内心冷笑,表面却是温和无害地笑了笑,解释道:“方才她们忙无暇顾及我们,我也没来得及说,黛姐姐她旧疾又犯了。先前姐姐精神好些了,我便常叫姐姐走走散散心,只怕你们因此你们便忘了姐姐她的旧疾了。昨夜吹了些寒气,今早便有些不爽利了,所以我们才没一起。”
宝钗听了,神色有些不对劲,似是内疚还有得意,风鸢便留了个心眼,这宝钗不知是对黛姐姐做了什么,这般奇怪。宝玉倒是一心关心着黛玉,并没有注意道宝钗,风鸢也借此掩饰自己发现宝钗奇怪之处的事。
“颜妹妹,林妹妹她怎么样了?不如我们先去看看她吧。”
“恩,也好。宝姐姐,我们先去看看黛姐姐吧?”风鸢面露忧色,对宝钗道。
宝钗听到风鸢叫她,忙回神,有些茫然,却不得不掩饰道:“我们便去先颦儿那看看吧?”
宝玉没有注意道宝钗言语的失误,风鸢却是注意到了,先前她已说过先去黛姐姐那,现在宝钗却又重说了一遍,还有些轻微疑问的语气,明显先前不知她说了什么,未免宝钗发现什么,风鸢只好笑着牵起宝钗的手,朝黛玉房中走去,宝玉跟在后面。
来到黛玉房中,只见黛玉坐在软榻上,正在喝着一闹碗姜汤驱寒。
见到几人到来,让紫鹃招呼着,黛玉继续喝着那碗姜汤,眉头紧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