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风鸢正在黛玉那里一起聊着诗书琴香,浅雪走进来,递了一张纸便离开了。
风鸢看看四周,紫鹃她们几个都在外面忙着,并没有注意这里,雪雁春纤并不用担心什么,而紫鹃总有些不对劲,但对于照顾黛玉却偏偏是极认真的。
“黛姐姐,秦钟去了。还有贾府的大小姐贾元春省亲之事确定下来了,府里的人都在忙活着这件事,我们有更多的时间修炼了。”风鸢将纸递给黛玉道。
黛玉无视了前一句,细细看着关于那贾元春省亲一事的具细,道“此事开销极大,他们没有这么多钱财。只怕是要来找妹妹了。”
“那倒也不一定。姐姐怕是忘了,当初姐姐来这贾府时,伯父可给了不少金银珠宝,只是一直都被他们藏起来了罢了,这一次或许会取出来用呢。”风鸢笑道。
黛玉品了一杯茶,浅笑不语。
这时,雪雁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张信笺,递给了黛玉,上书“黛鸢亲启”。
“姑娘,那送信的人一身黑衣蒙面,趁着紫鹃春纤她们不注意塞到我手里就飞走了。”经过这些天的事情,雪雁也成熟起来了,见到那人也没有慌乱,而是淡定的收起信笺,找了个由头进来回禀黛玉。
黛玉赞许地看了雪雁一眼,命她下去了。打开那信笺,见是林如海的笔迹,一时激动泪盈眼眶。
见黛玉如此,风鸢也猜出了写信的人,是她的伯父黛玉的父亲林如海。因此道:“黛姐姐快看看伯父说了什么?”
黛玉点点头,渐渐稳定了情绪,与风鸢一起看那内容,来头的殷切关怀让久未体会的黛玉还有风鸢都有些情绪波动,这是给她们两个的信。接着林如海便谈了他一切安好,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握之中。扬州之事他也已经知晓,大赞了黛玉巾帼之姿,感慨女儿长大了。另圣上已经知晓此事,他与圣上有些交情,圣上也已经答应颁布一道圣旨,将林府家产全数归在黛玉名下,旁人不得擅动,鉴于黛玉尚且年幼,因此由圣上暂时代为保管。最好还提到了贾元春省亲一事,那贾元春值得相交,她已经归顺了圣上。
……
两个人看完了,鉴于贾府人多眼杂,更有不知目的的紫鹃,因此即便不舍得,黛玉还是取出了消墨粉将那些她珍重的字变为虚无。
“姐姐可不用担心了,伯父已经无事了,总有一天还会再见的。”风鸢劝慰道。
“恩。”黛玉擦拭了眼睛,道“既然元春姐姐是自己人就不能直呼名字了。这些天我们便继续修炼吧,等着元春姐姐省亲来了,再见面。”
“好,就依姐姐所言。”风鸢笑道。其实对于此事风鸢是很疑惑的,只是无从问起,只好作罢。
……
暂时无黛玉风鸢之事可说,便聊些贾府其他人的事。若要聊些贾府其他人,却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迎春、探春、惜春几个还是如往常一般,下棋练书作画,而惜春自秦可卿之事后,一边躲着其他人,包括她的丫头在内,刻苦练习着风鸢教的武术之类,一边参拜佛经修身养性。
至于宝钗,一直忙着薛家的事也很少与姐妹们走动,直到最近才好些,时常去贾母、王夫人等人处拜访闲聊。
再说那宝玉,自玩伴秦钟去世后一直郁郁寡欢、忧戚不尽。
这一日,为省亲准备的园子基本竣工,贾母几个怜惜宝玉,便让人带了宝玉去那园子里转转散散心。
可巧听说贾政带着门客们也在,便急忙出园去,却正碰着了,心里七上八下地跟着了。
贾政也是有心要问他些对联诗句,考考他。一路上,各种景色让人目不暇接,这建造的园子耗资巨大,倒也没有白费了。所需题的牌匾之类也皆确定了下来,都是宝玉所题,偶有个别不当的贾政才没用。表面上贬低宝玉,实际上对于宝玉的诗作极为肯定,在众门客面前也觉得颇为骄傲。只是碍于面子端着严肃之色,借着贾珍带了其他人去赏景,贾政借贾母之由喝退了宝玉。
宝玉忙去了,一时间心情好了许多,与众小厮玩闹着,任他们取了随身饰物当作赏物。回过贾母便去了自己屋里命袭人倒茶来喝。
风鸢听说了此事,便与黛玉道:“姐姐,这园子已经基本建好了,他们没来找我,只怕是姐姐的钱财已经够了。”
黛玉笑了笑,道:“迟早让他们吐出来,如若不然,将这园子给我也可以。”
“这可是给贤德妃的省亲园子呢。”风鸢笑道,现在这个黛玉她很喜欢,比那个因为宝玉而迷失了自我的书中黛玉好太多了。
“那又如何,这可是用的我的,管他们给谁建造的。他们擅自用了我的,还不许我讨了不成。”黛玉道。说罢竟笑起来,风鸢也禁不住笑起来。她哪里是在意那些身外之物,只是不想让这贾府白占了便宜罢了。
……
是夜,月明风清,一道白色的影子潜入了黛玉的房中。
一早黛玉便遣了紫鹃她们去休息了,待她们睡下了又挑起灯来拿出了针线。早先唯有宝玉真心待她,她为他做了个香囊,之后便是风鸢妹妹来了,她又经历了许多看清了许多,再没为他人做过什么饰物,今天听说了宝玉的事,才想起还没给风鸢妹妹做一件礼物。当初她送宝玉的香囊只怕已经被他赏给了那些小厮了,也罢,此后她与他也算是再无瓜葛了。现在,她还是专心为风鸢妹妹做一件礼物吧,妹妹身边有个巧手雨翠,必是不缺什么,既如此便做一件家乡的物事吧。
因走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忽然被针扎了一下食指,冒出些许血来,正欲解决了继续针绣,忽然便被人抓住了手指,被他含在了嘴里,是那个水溶!
“怎么是你?好端端地又来惹我做什么?”黛玉又羞又怒,忙抽回手来,背过身去。无声无息地就进来了,而她还丝毫没有察觉,他的武功该是有多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