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株向日葵,向日葵,“苏若言低低念道:”沉默的爱。“
一缕缕一丝丝的忧伤笼罩着少年的脸庞,哀伤又凄美,丝丝缕缕似刻在他的脸上、心上……
”三月兔先生,让你久等了。“颜曦柔软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苏若言耳畔。
他急忙收起哀伤,收起飘忽的魂儿,随之是阳光的微笑。颜曦看出苏若言的异样,她虽不知他是为何忧伤,但她不愿勾起悲伤的话题。
“嗯,距离零点还有一段时间。看来我们的多萝西小姐还是一样的守时呀。”苏若言抚摸着颜曦的头发,微笑道:“多萝茜小姐,你其实不用那么着急,不用迎风跑来的。”
颜曦微笑拥抱住苏若言,说:”三月兔先生,我可不会再放你离开咯。““不用你放,我也会粘着你。”苏若言微笑道。心中苦涩道:“如果是一辈子就好了。”
“三月兔先生怎么想起这里来了。”颜曦疑惑道。
“怎么多罗茜小姐不记得了?”苏若言道。
“当然记得了。”颜曦道。
她怎会忘记他们的回忆,他们的童话……
那一年深春,颜曦和苏若言发现了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十分静谧,可并不缺少美。那个时候正在换季,是鸢尾花疯长的季节,那个院子里一大片一大片的鸢尾花密密麻麻,姹紫嫣红,好不美丽,而院外墙上的藤蔓恰好衬出了这种绚烂。
深春的和风吹起一大片的鸢尾花好似一个紫色的海洋,颜曦纯白色的连衣裙显得格外注目,春风似是戏弄这个姑娘故意撩起她的连衣裙。
少年问道:“这么美的院子真的没有人吗?我可不想私闯民宅。”
那个少女走上前,退开门,忽地回过头去,微笑道:“我没骗你吧。”
少年虽然经常看见少女笑得这样绚烂,但他真的非常喜欢这种笑容:“好了好了,我知道的你不会骗我。”
“苏哥哥,你带了吗?”少女忽然道。
“当然。”苏若言当然知道这个少女指的是什么,不过他早就对于小女孩间的过家家习惯了。
不过颜曦的过家家并非那种什么搂个布娃娃,你是爸爸,我是妈妈什么的。颜曦虽然很小,但还不至于……那么无聊。她的游戏与其说是过家家,不如说是看童话书。
“给。”苏若言递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给颜曦,有些抱歉的的说:“有……有些糊了。”颜曦看看面相不太好的饼干,笑着接过去,道:“我相信下一次不会糊,对了,书带了吗?“
”你说的《小王子》。“苏若言道。他不明白颜曦明明已经看了很多遍,她为什么还要看,而且……还要他来念给她听。
”你要听那一段?“苏若言道。
”……“颜曦做出思考的样子道:”
狐狸说:‘我的生活很单调,我追逐鸡,人追逐我。所有的鸡都是一个模样。人也是。所以,我感到有点无聊。但是,如果你驯养了我,我的生活将充满阳光。我将辨别出一种与众不同的脚步声。别的脚步声会让我钻入地下。而你的脚步声却会像音乐一样,把我从地下召唤出来。另外你瞧,看到那边的麦田了么?我不吃面包,小麦对我来说毫无用处。麦田也不会让我联想到任何事。这是很可悲的!但你长着金黄色的头发。当你驯养我以后,这将是非常美妙的一件事!麦子的颜色也是金黄色的,它会让我想起你。而且我也将喜欢聆听风儿吹过麦田的声音……’
这一段开始。“颜曦笑起来,那笑容就像刚刚狐狸所说的麦田的颜色。
这段回忆只属于颜曦和苏若言,是他们与别人所无法分享的。
他们与彼此见面,苏若言的心中都可以用《小王子》中的语句来形容,但终是哀伤悲戚。
苏若言看见颜曦,只觉得自己仿佛忧伤仿佛欣喜,就像那句”如果你爱上了某个星球的一朵花。那么,只要在夜晚仰望星空,就会觉得漫天的繁星就像一朵朵盛开的花。“可当他真正将这朵花捧在手中,却又觉得虚幻。
”苏哥哥,你怎会想到这里?“
”因为这里有我们没有完成的童话呀。“苏若言微笑道:”这一次,我没有烤糊,而且不会再烤糊了。“苏若言其实想说的是他不会再让颜曦失望,但话到嘴边他忽地明白颜曦从未对他失望。
”咦,这次的是巧克力。“颜曦道:”下次,苏哥哥也教教我好不好。“
”嗯,当然。“苏若言道。谁也无法看出他此时阳光笑容下的哀伤。
”苏哥哥,你带了吗?“颜曦笑道。
”这一次,你讲给我听好吗?“苏若言道。
”你要听哪一段?“颜曦接过《小王子》问道。
苏若言笑了:”
狐狸说:‘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男孩,就像其他成千上万的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但是如果你驯养了我,我们就会彼此需要。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世界独一无二的了;我对你来说,也就是你世界里的唯一的了。’“
”我也很喜欢这段呢。“颜曦笑着说,开始讲起来。
苏若言听着颜曦的故事,心中波澜壮阔:曦曦,我对你便是这样,难道不是吗?
颜曦的故事随着苏若言心中的起伏渐渐落入尾声。
夜晚也悄悄来到,月亮爬上树梢,月光浮上颜曦的脸庞,初春的嫩芽伴随着晚风悉悉索索,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好听。
颜曦把书还给苏若言,拥住他道:”苏哥哥,这一次不走了,号吗?“颜曦用征询的语气问道。
月光罩在苏若言的长睫上,他微微抿起似是被樱花吻过的唇畔,道:“嗯。”
曦曦,你还未找到幸福,我……怎舍得离开……
月光把少女离去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黑夜包裹着少年孤寂的身影,少年目送少女离去,脸上满是忧伤和凄凉,风演奏着幽静的协奏曲,少年似与这孤寂萧瑟的也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