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衣服刚拉起,一阵漏气声响起,是睡垫穿了,丝丝声响像是抗议——单人睡垫拒绝两个人在上面剧烈动作。
“Shit!”
他恼怒地抱着她躺下,不再有所动作。文缈也醒悟过来,又笑了,被他拍了下狠的,她抱怨道:“这能怪我嘛!”
“你勾引我的,不怪你怪谁。”
文缈觉得委屈,还是替他顺气,“别这样啦,我们是来荒野之旅,又不是野合之旅。这样也太缺少美感了是不是?”他还是抱着她不动,她只好说:“那我们睡一个帐篷好了。”其实帐篷有点小,睡两人还挺挤的。他又拍她一下,这次力道较轻,“算了,放过你了。”然后拉她起来修补气垫。
等收拾好后各自睡下。两顶帐篷相互挨着,底部还有一截是纱网,像两顶纱帐,距离是相当近的,楚冉隔着帐篷叫她,问:“你靠那两招,结果怎样?”
似是想起自己最得意的战绩,文缈笑了起来,隔着纱网都能看到她邪气的小虎牙。“有个外校男生,差点被我踢爆了蛋蛋。”
楚冉没回话,直到文缈快睡着时才依稀听到他嘀咕了句“好险”。
荒漠Day2
地貌跟昨天几无区别,又是一天枯燥的行走。
傍晚扎营,文缈跟家里通话。“烤肉呢,就是没有孜然辣椒。妈今天做啥菜呢?”她问完就后悔了,不能再说吃的了,不然要馋死自己。等文母说完,赶紧打断,再聊一会儿后挂断。两碗糊糊这时兑好,她拿过吃起来。
“烤肉不要放辣椒,会把肉本身的鲜味盖住。”楚冉就事论事。
“咱不讨论吃的吧,越说越馋了。”
“哦?”
“我说的烤肉是这个。”她苦笑,指指自己。
“等会儿你可以去洗一下。”
“好。”
“要一起吗?来个野外鸳鸯浴也不错。”
“……楚大少你东西掉了,好大一坨节操啊!快捡起来!”
“哈哈,送你了,拿去用不客气。”
单调的日子里,拌嘴成了为数不多的乐趣。
行走继续。
荒漠Day3
地貌从平原过度到戈壁,红色砂岩层层堆叠形成山崖,两道悬崖间距狭窄,却不险峻,他们撑开手脚像蜘蛛般爬行。
爬到崖顶,文缈手搭凉棚眺望,“那边好像有车队。HA——LLO!”她朝那边挥手致意,想到几公里外的车队多数看不到她,又解下围巾摇起来,还叫楚冉一起参与。楚冉很无语,见她这么兴奋便问:“想叫他们过来吗?”
“难得看到有人,不打个招呼吗?”
见她并不是想搭顺风车,他在一边坐下。“再歇会就下去吧。”
车队那里忽然射出一枚绿色烟雾弹,文缈更兴奋了,“他们这是在求救吗?我们要不要过去?”
“……”楚冉瞥着那边,心里清楚这一定是谭琮捣的鬼。“他们还要我们去救的话,可以去死了。”
“你这话太不符合人道精神了。”
“那不是求救信号。走吧。”
文缈又呼喊两句,再看不到那边有什么回应,只好跟着楚冉往下爬。
几公里外的车队由两辆越野车和一辆中型房车构成。琳娜冷着脸从谭琮手里夺过信号枪,“出发前就说好不能主动联系老板他们的,你想害我被辞退吗?”
谭琮耸耸肩,“我请你就是了。这就给你发offer?保证待遇比现在好。”
“你的女人还不够多?”
他喃喃道:“你来了,我还要她们干嘛。”
琳娜不再管他,走入另一辆车坐下。谭琮叹了口气,走近摄影师道:“Jason,给我看下刚拍到什么没?”
摄影师调整了下摄像机,从几分钟前开始回放,谭琮盯着看了会儿,“就只能放大到这种程度了?”
Jason点点头,“距离太远了。”
小屏幕里的两个人正在崖壁上爬行,只能看清这两人的身型有所不同,因为包裹严实,别说脸,连发色都看不到。谭琮撇了下嘴:“还想着第一时间看下老大的女朋友长什么模样呢。”
这段小插曲后,车队再次缓缓启动,始终跟前面的两人保持着几公里的距离,如果不是那两人站在高处,根本不会看到他们。车队里有医护人员随行,要是收到求助电话,他们会第一时间过去救助前面两人,如果所带药物和医疗器具不足以应对,更遥远的后方还有直升机随时待命。这一切都是楚冉让琳娜安排的安全措施,而他那个爱折腾的女朋友只知道:万一遇到危险,拨打电话的1号健就会有飞机来救他们了。
作死!
如果文缈知道楚冉劳师动众地为她安排这些,一定会这么骂自己,而现在,她还是心安理得地跟着楚冉爬到山崖另一端,并且发现了个山洞。洞只有五六米深,洞口宽敞,像崖上一口微张的大嘴,洞壁一处有被火熏黑的痕迹,另一面有几幅壁画。
“土著画的吧?”文缈说着拿手机拍下。那是几幅动物剪影,有鱼有兽,山洞早已无人居住,红色壁画依然鲜明,不知用的是什么颜料。
眼看已过四点,楚冉查探一圈,下面有一个小湖泊,洞内又干爽清凉,便决定在此扎营。两人分工合作,文缈把帐篷支好,拉起外帐露出一截纱网内帐,这样比较通风。洞口边楚冉已经把晚餐做好,两人围着火堆就食。正吃着,楚冉忽然手往脖子一抹一甩,再一脚踩下。
“蜘蛛?”文缈看清楚后,扑过去给他吸出污血,连着吐掉几口之后问:“解毒药在哪儿来着?”楚冉倒是淡定,按住动脉,说:“我的包,左下方那个小包里。你快去漱口。”
两人忙碌一番,楚冉和衣躺下,说:“过一阵我可能会晕眩,发烧,呕吐,别慌。”
“要不赶紧叫救援吧,趁天还亮着飞机容易找到我们。”
“没事,那只是最坏情况。”
文缈着急一会儿,还是翻出电话,楚冉拉住她,“缈缈,我也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这趟旅程。”
她放下电话,看着他依然沉静的眼眸,伸手摸摸他额头,体温没有明显变化,略略放心,便出账把东西收拾好,打水,过滤,一直把折叠桶灌满,最后烧好两袋水拿进帐篷,然后只能静静等待天光变暗,祈祷情况不会变得糟糕。
在遥远的过去,也有一群人在这个山洞里生老病死。看着天际最后一些红光消逝,文缈忽然生出一种时空错乱感。再次给他检查体温,没有发烧,不过开始冒冷汗,帮他擦干后,抱膝坐在一边。她想起之前看到的车队,可惜已经忘了车队在哪个方向,就算车队还在原地,她也不能丢下楚冉过去求援。她惶恐起来,怕楚冉出事,怕自己无能为力,不安地握住他的手。
“别担心。你也要休息好。”他的声音有些虚弱。
“嗯,就在这休息。”
他紧了紧她的手,神智依然清醒。
天黑之后,楚冉发起低烧,所幸也就是低烧,加上冒汗,睡眠不是很稳,时不时醒来。每次他一醒,文缈就会帮他擦汗,换身衣服,后来衣服不够了,她便拿自己的衣服裹着他。就这么熬到了下半夜,楚冉终于退烧。
清晨,她蜷缩在他身侧睡着,眼下有浅浅的黑眼圈,楚冉拨开她额前发丝看了良久,想起她那句不文不白的留言。
得伴同行,甚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