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我们此次前来,为求一粒解毒丹。”抱拳行礼,谨釉玘妩媚多情的面容上难得浮上一抹正色。她双眸一错不错的紧盯着那摆弄着茶具的淡雅男子,不敢移开目光。
“解毒丹?解何毒?为谁求?”温岐筠摆弄着桌上的上好和田玉茶具,一举一动间尽是珍惜,仿若眼前的茶具便是他的情人般。而谨目瓷却知道,他珍惜的这套茶具,仅因其为家主——谨幽篁所赠。
“三年前,谨家之乱,家主双眼为奸人所害,再不能视物,而本身也中了一种名为归途烬的奇毒。因此,我为家主求一粒解毒丹。”谨釉玘低垂着头,语气中尽是对奸人的彻骨恨意与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恨。
“篁儿?我便说她怎三年未曾来看我,原来竟是出了此等事!将毒发之时的症状告之予我!”温岐筠闻言,双手颤抖,本以沏好的香茗亦泼洒于桌上。他蓦然抬头,眸中燃烧着滔天怒火,询问的语气中亦满是急切。
“此毒发作于每月月圆之时,期间全身无力,数次吐血,身体时而冰如寒夜,时而热似火炉,三年来,每每毒发之时,唯有靠一张暖玉床来缓解。”谨目瓷字字说到,指尖苍白,本淡漠无情的眉目间满是痛苦之色。
“啧,麻烦。三月后,我随你们离谷去见她,但现在还有一样要给她的东西未做完,便再等等吧。”温岐筠眉头紧皱,内心咆哮连连。不过离谷八年,她怎会变得如此脆弱?!药王谷嫡传的名声是用来看的吗?!好歹也是自己的师妹,怎会连粒防毒的丹药都不准备着?!真是…太丢药王谷的脸了!
“这三个月便先住在谷中吧,住处乌雀会安排好的,无事别来扰我!”言罢,温岐筠瞪了二人一眼,甩袖便走,留二人在原地默默无言。
“要不要…去见见老十?自从被家主丢来这儿,他便过的凄惨多了。”思虑了半晌,谨釉玘悠悠开口,但其中嘲笑的意味更多了些许。谨目瓷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唯有谨釉玘眉目弯弯,笑容中满是狡黠。
她的意思,他懂,不就是看戏很爽很开心的意思么。家里也就她,二乔和谨喻喜欢看热闹了。不嫌事大啊。
“去看看吧~正好可以问问药王谷谷主与家主有什么关系呢~。”伸手轻轻拽了拽谨目瓷的衣袖,谨釉玘的凤眸中满是魅意与乞求。谨目瓷的眸中划过一缕无奈与宠溺,终是随她而去。
静谧的院子中,谨幽魂靠坐在床踏上,看着窗外的景色,悠悠叹了口气。小师妹下手太狠了,看来没有十天半个月是无法下床了。蓦然间,他神色微变。院子外,两道陌生的气息逐渐靠近。他右手微动,几根银针悄然出现。
“啊啦拉,十弟,何故如此戒备?你的气息都乱了呢。”谨釉玘轻笑着推开房门,魅人的眸光中满是趣味。谨目瓷快速扫了一眼他的右手,目光冰冷,满是警告与杀伐。谨幽魂微愣,无奈浅笑。
“三姐与四哥怎有空来小弟这儿了,若无差错,不是应在师傅那么?”他笑看二人,语调轻柔,言语间,手中的银针又消失不见。闻言,谨釉玘咯咯直笑,妩媚动人。谨目瓷看着她,眸光漆黑,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撇了他一眼,谨釉玘淡笑不语。
“倒也无甚大事,只是你在谷中呆了很久,应当知道一些家主与谷主的关系吧?”谨釉玘坐到木椅上,掩住唇,笑得娇媚、俏皮,古灵精怪的让谨幽魂无奈。
“此事小弟也只是略知一二罢了,听闻家主与谷主是师兄妹,二人自小定有婚约,关系十分亲厚,其他的便也无从得知了。”他轻笑出声,与之而来的是猛烈的咳。而房门也在此时被叩响。
“打扰了,师傅让我给师兄送药来,顺便带二位前往住处。”乌雀推门走进,娇俏的面容上是愉悦与恭敬,显然对谨釉玘二人态度不错。
“师兄,记得喝药。二位,请随我来。”她将泛着乌青色泽的药汁与一碟蜜饯放到床头,浅笑着引领二人向住处走去。谨釉玘笑看谨幽魂,目光戏谑,转身拉着谨目瓷随乌雀离去。
“啧,这丫头…”看着乌雀离开的背影,谨幽魂似笑非笑,满是志在必得。
看着乌雀的背影,谨目瓷剑眉微挑,快速看了谨釉玘一眼,“乌雀姑娘,你可知家主与谷主有何联系?”他开口,语气淡漠。虽是问了,却似对此事毫无兴趣。谨釉玘眉眼含笑,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此事,师兄方才也应说过了,谨氏家主与师傅乃师兄妹的关系。”乌雀脚步顿了顿,复又向前走去,语气轻快,似在掩饰什么般。
再一次揪了揪谨目瓷的衣袖,谨釉玘笑着开口,语气妩媚多情,“但应不止这一层关系吧。乌雀姑娘是否知道一些其他的内情呢?”话语间,住处亦到了。
乌雀径直走入屋内坐下,看着两人,虽是在笑,却已隐含有些许邪意。“那釉玘姐姐与目瓷哥哥可是要付出些代价呢。”
“哦?”谨釉玘双眸微眯,谨目瓷双唇紧抿,目光冰冷,周身满是杀气。乌雀处在二人的气场之下,却是神色不变。
“帮我一个忙,我便告诉你们,如何?”她的话语满含笑意与邪气。谨釉玘思虑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要说谨氏家主与师傅的关系,还要先从药王谷的规矩说起。按规定,每代谷主需收两徒,一男一女,且二徒需定下婚约。男徒学医,女徒学毒,谷主之位由男徒继承。若此男女嫁娶别人则男徒身中奇毒而死,女徒亦在男徒死后第二日化为尸水,无迹无踪。”
“谨氏家主于师傅亦被此规所缚,幸得二人相爱,否则又是一对怨偶。而二人为何未嫁娶,还要从前任谷主说起了。与师傅相比,前任谷主可是一个多情狠绝的人物,而更可笑的是他居然爱上了他的女弟子,也就是谨氏家主,并强行占有了她。也因而男徒所中之毒由药王谷第一任谷主所制,因而前任谷主与师傅是同一种毒药,三人方才未死。”似是说累了,乌雀倒了一杯茶水饮下方才继续开口。
“因此事,谨氏家主与师傅联手杀了前任谷主。事后,谨氏家主自觉无颜再嫁师傅,便收拾行囊离开了谷中,创立了谨府,插手于天下纷争中。说起来,我需得唤她一声小师叔呢。”放下茶盏,她轻笑,起身走出房门,仅留下一言。
“谷中闲房仅余一间,你二人应当为情侣吧,良宵、苦短啊…”她顺手拉上房门。谨釉玘无奈,待看见桌上的水迹时,却神色猛变。
我知道谨府欲与当今摄政王青玉书联手,让师傅炼制秘药,控制当今圣上后让摄政王上位。放心,我不会泄露半句,我的条件便是:帝位到手后,攻破南疆,拿下杀害我母亲的凶手——南疆圣女萘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