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公公催促下他上车直奔皇宫,为了缓解刚才那件尴尬事,他与这位看起来在宫中地位不低公公攀谈起来,真是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原来这个身体的前主人没有家族背景,没有任何的才华,他是靠着自己长着一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打败了后宫佳丽三千。而当今的皇帝竟然把那些美娇娘都打入冷宫,独独去宠幸一个男人,还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谢安差点没吐血,他后悔来宫里,想开溜回家。可是马车已经到了目的地了。
下了车,王公公才发现他的脸色发绿,关切地问:“将军没事吧。”谢安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口胡说:“没什么,可能是余毒未清。”
庄严华丽的宫殿,在黑夜中看去像一个巨大的怪兽。王公公领着谢安一路前行,这个宫殿真的很大,其规模一点也不比故宫小,还好有王公公和一群内侍带着,不然非的在这里迷失了。谢安的体质特殊,在普通人眼中的景象在他的眼里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比如他现在看到的除了表情木讷的内侍外,还有一群跟随着他们的怨魂,一路走下来形形色色的鬼魂还真不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还有没成型的,还真全乎。
在地狱里他都没见到这样的场景,难怪人们说皇宫就是一个炼狱,而登上这里最高的地方,是用白骨磊上去的高塔,而在高塔顶尖高坐的皇帝周围陪伴他的不是宦官或美人,而是那些枉死的冤魂,其中绝大多数是皇帝的血亲或挚爱。
一路上王公公分花拂柳,以最快速将他带到皇帝的寝宫,这里的气氛很低沉,宫女内侍们面露绝望之色,如果皇帝驾崩,他们这些人极有可能就是殉葬品。谢安忍不住默默地叹了口气,在这个绝对皇权时代,人命根本就是蝼蚁,生死全看那些皇族人的喜好。
而他也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了三千佳丽的糊涂皇帝,这个皇帝比想象的年轻,三十岁的样子,长得也算是个美男子,躺在龙床上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旁边呼呼啦啦跪了好些个人。其中几个最靠近皇帝的老头在一起嘀咕着。
谢安听力向来就很好,隔得远也听到了一些什么陛下不要放弃,什么这个毒已经知道怎么解了,希望陛下一定要下定决心。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站在皇帝床头的黑白无常就知道这个根本就是那几个老头的屁话。不过这个皇帝倒是很有这个自知之明:“孤的身体,孤很明白,你们退下吧。”这个皇帝还不是传说中那个么无药可救。
正当谢安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好时皇帝看到了他:“安,过来。”听到这个称呼谢安忍不住晕了晕,他老婆都没这么亲热地叫过他。
皇帝抬起无力地手示意他过去,坐在他的身边。不会吧他才刚接手这个角色能不能给他个倒时差的时间。尽管他很不情愿但是还是走过去,谁让那个人手上有着生杀大权呢,屋里有数道杀人的目光射过来,让人坐立难安在那里,最后他还是艰难地半坐半挂在床沿上。
皇帝趁机抓住他的手:“朕命数以尽,想将江山托付于安。希望安能完成朕之心愿。”
谢安想把手抽回来又不敢,只能艰难地要维持那个姿势,结果被皇帝出口一句惊天语给雷的一个重心不稳滑到地上。
坐在地上他总算明白那几道杀人的眼光是怎么回事了。他望了一眼跪在人群中身着黄衣的小男孩——太子,有些不明白,皇帝明明有继承人为什么要把皇位给他,一道灵光,难道是他这个身份的男人手握重兵?而那个太子也不过是十岁的样子,怕他有不臣之心,那个男人他不知道,但是自己还真不想要那个位子,皇帝这是在试探他。
他从地上爬起来,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道:“陛下这是在为难臣,臣畏寒,那个龙椅又冷又硬怕是坐不得地。”
皇帝没说什么,只是哦了一声。好像是很累的样子,闭目养养神。经管如此但是谢安依然从皇帝刚才那一瞬间的眼神中读到了一个信息,皇帝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看来百年的岁月不是白活的。谢安心里念叨,小子跟我玩,你太嫩。但是表面上他依然恭恭敬敬不卑不亢:“太子虽然年幼,但是一身紫微正气,坐那把椅子正合适。”
皇帝睁开眼睛,眼神比刚才多了几份神采:“安你真的认为瑾儿有能力坐那个位子。”谢安想,狐狸尾巴露出了,但是嘴上还是说:“当然,太子现在虽然年幼,但臣会竭尽全力辅佐太子,让他成为一代明君。”
皇帝重重喘了几口气,从床头一个木头暗格中摸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紫檀木盒子,交到他手上:“朕把江山和瑾儿都交给你,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谢安刚想说点什么被托孤的忠臣们豪言壮语的台词,硬生生地被一个激动的女人声音打断了:“陛下你不能这样。”谢安顺声望去,原来是那个倒霉的败给一个男人的皇后,而现在的她早以没了一个皇后因有的气势,像是个面临一个大敌前护崽子的母兽,可是她是那样的无力。
皇帝根本就没有要改变这个决定。谢安知道他必须要下个决定来安抚快死了的和没死也快急死了的人的心:“臣对天立誓,有身之年比将尽心辅佐太子,直到他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
他这句话视乎很安皇帝的心,连原来苍白的脸色都红润起来。激动地抓起他的手道:“安,在你心里。。。。。。”谢安已经不想听皇帝在那里要发表什么煽情演说,就他和那个男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想就发毛,演到这里你我都够了,再下去就做作了,他用眼角含了一眼那俩个忍笑忍到都内伤的黑白无常,示意她们——你们还不干活。在这里说明一下,这两个是地府里黑白无常中地位最高的两位,也是唯一的一组女性。非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派她们来,而是谢安有个格言——男人要经过血与火的锻炼才称得上是真正的男人,所以男性生物一旦得罪了他,嘿嘿,你心中只能默念着爷是个纯爷们,这点考验算什么的思想准备。这些以后他身边的那些纯爷们都深深体会到,到死都不会忘记。女人吗他就宽容的多,顶多抱怨句天下为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而这两位大姐在这次任务中不但捞到了许多物质上的,还在享受了连冥王都享受不到的年假,羡煞旁人。
白无常摇动着手中的勾魂铃将皇帝的魂引出体外,黑无常大镰刀一挥斩魂与肉身的束缚。飘飘忽忽随着白无常而离去。
这两个黑白无常并不像人们所传说的那样恐怖,相反只看外表的话,她们真的美的如梦如幻,白无常一身雪白,她的一颦一笑,一歌一舞勾人魂魄到目前为止还从没失手过。黑无常有点名不副实,她一身大红衣娇弱妩媚,谢安有点搞不懂,这样一个女孩子非得挥一把比自己还高的那么大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像水晶样的镰刀。
单从外表上看,不知道的人觉得她们能登上那第一的宝座是因为那些老爷们不忍心下手跟她们争。冥府的那些人都还清清楚楚地记得有一次异界神魔攻打而来时,全冥界倾力相抗,她们也在敌群中翩翩而行,敌退收兵时一身血衣而归,只是不知道她们身上仍在滴的血究竟是敌人的还是她们的。最后一统计杀人数目时,她们竟然当仁不让的排第一。让所有在场人只吐出一个字“猛”。
不管这些到到底是不是真的,谢安觉得这个皇帝挺幸福的,被这个两个美女勾魂,毫无反抗屁颠屁颠地跟着走了。
不过反抗也没用,黑无常手上的镰刀上有个链子,链子的一端是个锁魂球,黑无常用锁魂球贯穿的魂,就像被钩牢的鱼,不但要乖乖地跟着走,而且所受到的魂伤会让这个人来生有着无法医好的先天不全。
看着皇帝挂了,谢安赶紧假惺惺地道:“陛下您怎么了?”
太医赶紧爬行上前,探脉。
一会功夫,皇宫中响起震天的哭嚎声,那些人也不全是为了那年轻的皇帝也为了自己。因为不论朝里朝外都将会出现天翻地覆的变化。
皇帝的身后事有内臣和礼部来管,没谢安什么事,他捧着那个烫手的山芋在发愁。现在能不能安全回家是他现在要思考的事,他手上捧着能要了任何人的命的东西,那么他们是不是在他还没来得及要了他们的命的时候先要了他的命?纠结啊。
空气中凝聚着杀气,魑魅魍魉在空中飘荡,证实了他的猜想,有人调动了军队,只有身上血气重的人众人才能引来这些东西。看来回家的路不平坦啊!
出了宫门,看着空荡荡的夜路他忍住想没回头去找皇后,能否让他在宫中住一宿的可能性有多大,结果为零。估计皇后会直接拿刀捅他——抢了她的男人,还差点抢了她儿子的皇位。
低头看了下手中木盒子,先得把这个烫手的东西处理了。
远处传来马车的声音。谢安知道自己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