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南心想:“这是什么名堂?她们要做什么?”手背一暖,一只白嫩的纤手拉住了自己。
曼陀乐咯咯笑道:“大人请跟我来。”拉着李义南,向那块巨大的岩石走去。
李义南有心挣脱曼陀乐的手,又觉那样反而不好意思。曼陀乐用幻术戏弄自己本有些气恼,不过幻中经历却令人回味难舍。又见曼陀乐总是未语先笑,天真可人,不似她姐姐曼陀音一般阴森狠毒,倒对她有几分喜爱。
六个人绕到岩石后面,李义南发现这里竟是一处断崖,崖下是个山谷,漆黑一片,也不知有多深。
曼陀乐拿出一条绳子,笑着对李义南说道:“得罪了,大人。”将绳子系在李义南腰间,牢牢地打了个结。曼陀妙俯身从一条长满野草的崖缝中提起一条粗绳,李义南这才看见原来绳子的一端穿过大岩石下面的石孔,绑在岩石上,顺着一条裂到大岩石底部的石缝伸到山谷中,若非亲见,万万也想不到。
四姐妹每人都取出一个双头铁钩,一头钩在自己的腰带上,一头钩在大绳上。曼陀美提了黑衣人,曼陀乐抓着李义南腰间的绳子,笑着说道:“大人莫怕,我们一会儿就到了。”说罢四姐妹鱼贯而下,竟然从断崖走了下去。每人都是身体与断崖垂直,走在崖面上就如同在平地一般,其疾如风,那绳索也只是保护她们不至于突然失足摔下,危急时便可抓住绳子。
李义南哪里练过这般功夫,两腿完全悬空,也跟黑衣人一样被提着下去。
估计下去一百多丈,才到得谷底。
李义南双脚着地,才长出了口气,身上已然出了层细汗,饶是自己轻功不弱,也绝不敢想像从这般高处下来,若不是自己被曼陀乐提着,便如同跌落下来一般,怎能不心生恐惧,不由得暗叫了声“惭愧”。
几个姑娘收起带钩,曼陀乐给李义南解开腰间的绳索,一行人向谷中走去。
先是穿过一片浓密的树林,沿途有几条山涧流成的小溪,从树林出来竟是一片耕田,李义南忍不住问道:“谷里为何有田地,难道忍者自己种庄稼吗?”
曼陀乐说道:“这是忍者的传统,难道大人不知道吗?不论我们村子有多富有,必须要有足够全村人吃饱的庄稼,这样我们不想到外面去时才不会饿死啊,这田已经种了一百多年了,每年都要种,绝不可荒废的。”
“村子?你们这里不是曼陀山谷吗?”李义南奇道。
曼陀乐咯咯笑道:“山谷就不能是个村子吗?各邑忍者所住的地方有山谷、有孤岛,还有地洞、山洞、树窝,总之住哪里的都有,但是无论住在哪里,都是一个村子。”
李义南又问道:“住在洞里、树上又怎么种庄稼?”
曼陀乐笑得更加厉害,说道:“大人说这话倒像个书呆子,难道您没听说过变通之术吗?也不一定非要种庄稼,靠山可以捕猎,靠水可以打渔,总之攒足口粮就是了。”
李义南“哦”了一声,心道:“这些忍者行事当真精细诡秘,绝非头脑简单之辈。”便追问道:“你们曼陀忍者是属于哪一道呢?”
曼陀乐答道:“我们当然是……”
话刚说一半,曼陀音回身喝道:“小乐!你话太多了。”
曼陀乐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道:“反正他也出不去了,怕什么。”声音虽小,李义南却吃了一惊,心想:“看来她们确实是要图谋不轨了。待会儿须得想个办法和她们周旋,看是否有机会逃出去。”
过了这片田地,便见到一排排高高低低的房舍,果然是一座村庄。穿过两条小巷,来到一座大宅门前,但见朱门高檐,倒象个衙门。
几个人径直来到大厅等候,曼陀音独自进去内堂。不多时,出来两个青年男子,向曼陀美合十作礼后,便将黑衣人架了出去。随后曼陀音跟在一个中年妇人的身后走出来。
李义南见这个妇人一身华贵绫罗,薄施脂粉,虽是三十八、九岁的年纪,却眼藏流莺,嘴角含笑,七分媚气,三分妖冶,向着李义南躬身合十道:“不知钦差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则个。”
李义南拱手回礼道:“不敢当,请教夫人尊名。”
妇人微笑答道:“小女子曼陀容,是这谷里的主人。不知该当如何称呼大人?”
李义南说道:“原来是曼陀邑长,失敬。在下李义南,不知贵邑是隶属于皇上的四大忍者道中的哪一道呢?”李义南适才听曼陀乐所说,便猜想这里是某一道的十八忍者邑之一,是以称呼曼陀容作邑长。问她是属于哪一忍者道时,故意强调是“皇上的四大忍者道”,一来提醒她,忍者都应该听命于皇上、听命于朝廷,不可起作乱犯上之心。二来也暗示她自己代表皇上而来,并未将其视为反叛者,而是皇帝的属下之臣,故而她也不应留难自己。
曼陀容笑着说道:“原来是李大人,我们都是目长老的手下。”言外之意是说自己只向目炎效命,却不在乎是不是皇上的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