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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黄昏,光波翼来到渝州城中,寻了一家酒楼歇脚打尖。光波翼习惯坐在二楼雅座,此时酒楼中客人已不多,楼上也只有一桌客人,刚刚结了账离去。光波翼点了酒菜,小二哥便下楼去了,只剩下他一人,独自对烛而坐。
踏入蜀地,光波翼便不禁想起父亲,此番北上,终于要与杀父仇人目焱交手,只是那目焱忍术厉害,不知自己何日得报父仇。义父临行前特别嘱咐自己,勿以嗔恨之心对敌,想必是怕自己见了目焱之后,意气用事,急于为父报仇,却反害了自己性命。念及于此,光波翼眉头微蹙,又想起在阆州东野罗老汉所讲的父亲遇害经过,当年那***景,仿佛历历现在目前。
正自呆想,忽闻楼下吱地一声响,应是店小二端酒菜上楼来了,声音虽极小,光波翼离楼梯又远,却能听得清清楚楚。这轻轻一声响,在光波翼听来却如惊雷一般,令其心中倏然闪过一念!
“我怎地如此粗心?竟未察觉到这般漏洞!难怪义父说嗔起则智丧,当日听那罗有家陈述之时,我一时气愤难当,竟被他的鬼话骗过!”光波翼心中暗骂自己。
原来光波翼听到店小二轻声上楼,忽然忆起罗有家说他是送酒来到南楼二层时,无意中偷听到光波勇在三楼被目焱所害。想那目焱忍术何等高明,莫说罗有家抱着一坛酒上楼,便是换作一名武功高手偷偷摸上楼来,也未必能瞒得过目焱的耳朵!如此看来,那罗有家必然是在说谎无疑!
“我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为何要来骗我?”光波翼又将那日在阆州东野之事细细回想一番,不禁暗叫惭愧,自己竟错过了如许多的破绽。
那罗有家既然是带着女儿搬回老家去住,怎地身上连一件行李包裹都未带?又为何不走大道,却走那偏僻无人的小路?最先投河而死的那名蒙面劫匪,临死前曾叹道“早知如此,何必接下这笔买卖?不想我郭豹竟被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所辱。”莫非他们兄弟四人是受人雇用,与罗有家一同演出这场戏来欺骗自己,却未料到有此下场?那罗有家究竟是何许人也,欺骗自己有何目的?便是为了让我确信目焱是我的杀父仇人么?
越想越觉疑点甚多,光波翼当下打定主意,从渝州先去通州,寻到罗有家查明真相,再去松州见百典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