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一最近小日子挺清闲,成天闲着没事就看英语小说。
其实也没什么事可以做了:禾一无奈叹气。
然而就在一个周末,禾母突然来了兴致,说要带禾一去禾父的公司逛逛。禾一自己并不是很想去。无奈于拉不动禾母,只能坐上车。
印刷厂离家不近,接近城郊,大概四十分钟车程。禾一看着窗外,高楼渐少,窗外的景色变成了山丘和村屋。眼见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禾一有些莫名的焦虑。
禾一到了印刷厂,一下车就直奔禾父的办公室,刚推开门,就看见肖建正站着给禾父报道月财务总结。
“爸爸。”禾一脚步顿了顿,依然道。
禾一穿着背帶褲,白衬衫。大而有神的杏眼水汪汪的。看得禾父眼冒星星。
“小禧来了啊。”禾父走向禾一,抬手想把禾一抱起来。
禾一有些惊恐地想往后退,还是避无可避地被禾父两手捞起,禾一不得不用手揽住禾父的脖子,不让自己往后摔。
“禾一第一次来这里,要不要爸爸带你逛逛啊?”禾父看着女儿白嫩嫩的笑脸,忍不住亲了一口。
“行吧。”禾一有些嫌弃地用手抹了抹脸,她对参观印刷厂没兴趣,只是不想看禾父对着肖建。
“我们公司最近有只母狗生了四只小狗,黑白色的,好可爱噢。我带你去看看。”禾父说着,就抱着禾一往外走。
禾一转过头,没有错过肖建眼中来不及掩过的阴沉。
禾父抱着禾一到员工搭的狗舍,里面的四只小狗只有两个月大,还没完全断奶,身上散发着一股奶味。在母狗的周围嬉戏打闹,互相扯耳朵咬尾巴。母狗在一旁卧着,轻摇尾巴。
这时候禾一才得以挣脱禾父的怀抱。小狗不认生,一见到人就摇尾巴凑上来,奶声奶气地叫着,用柔软的爪垫够着禾一的脚踝。
禾一就着蹲下,用手摸摸小狗的头,小狗的尾巴都快摇出了残影,伸出粉嫩的舌头想要去舔禾一的手。饶是禾一也忍不住弯起嘴角,用手刮刮小狗的鼻子。
禾一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印刷厂员工食堂的伙食不错,禾一吃完午饭,想想无事可做,当即决定再去看看那几只小奶狗。手插在裤兜,脚步轻快地往狗舍走去。
远远地瞧见狗舍旁站着个瘦而不高的人,禾一脚步生生刹住,好看的眉头大皱。;那不是肖建吗?他在这里干什么?
禾一慢慢走近,将身形掩在一棵柠檬树后,离肖建不远不近。禾一眼见肖建极其不耐的将盛着狗粮的食盆搁在一边,一只小狗咬着尾巴凑近肖建,接着肖建却一脚甩开,小狗冷不防地被掀翻在地,呜咽出声。
母狗噌地起身,挡在小狗前冲着肖建吠叫,禾一睁大双眼,身子下意识的动了动,终究是没有冲出去。下一秒肖建已经抬脚狠狠地踹在母狗身上,这一脚踹的不轻,却也没用尽全力,想必是怕被人发现端倪,即便如此,母狗的身子被踹得腾空而起,撞到了狗舍的后墙,发出一声闷响。
肖建向后一步,若无其事地推了推眼镜,直了直身子,又恢复了一副老实人的样子。踱着步子往办公区走去。
禾一见着肖建上了楼,从柠檬树后走出,快步小跑向狗舍。禾一看见撞倒在地的母狗踉跄着想起身,几只小狗围在周围,边浅吠着边试着用小小的身子拱向母狗,以帮助母狗站起来。
禾一看着这一幕,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看了一眼办公楼,转过身向肖建离开的方向走去。
禾一远远吊在肖建身后,却不想肖建转身就进了禾父的办公室。禾一微敛气息,透过办公室的窗帘缝看向室内。
肖建缓缓走过偌大的办公桌,走到老板椅前,转身坐下,往后一躺,享受的长叹一声,又坐直身子,拿起禾父签文件的钢笔,拔开笔盖,虚拟着动作在半空中签下两个字,脸上忠厚憨直的面具早已摘下,露出扭曲,丑恶,算计却又真实的一面。
窗外的禾一看着这一切,攒紧了拳头,只觉得气血上涌。周身的气场早已大变,水眸里阴沉夹杂着仇恨。禾一没有再看,她转身离去。
此时是正午时分,阳光强烈得让人不适地眯起眼。但禾一身上就像有一团黑影随行,脸上是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表情。
禾一面无表情地走出印刷厂,看门的大叔认出禾一想叫住,犹豫半晌没有出声。
等禾一稍稍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了。禾一自嘲一笑:看来自己还嫩了些,这养气功夫还需些火候。
没打算走回去,城郊地区都是些丘陵环绕,楼房很少,唯有不多的几处厂子和零散的城镇和村庄。
禾一看着眼前的树林,几乎高过禾一的野草丛,中间却多出一条略窄的小径。
禾一望向不远处的印刷厂,转身踏上看不见尽头的田间小路:
管他什么应某算计,她什么都不想理了。
禾一漫步着,左顾右盼,上一秒眼里的阴沉,下一刻却带上了好奇。
小路只有半米多宽,仅足够一人通行,两边都是高高的树丛,阳光明媚,蝉鸣蝶舞,足以驱走禾一心底的乌云。
禾一就这么边走边晃悠,但她预长了路,没多会,所谓不长植物而显露出来的田间小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块明显是人为铺成的一块块平滑的石板。
禾一站住脚,过了一会儿,尝试般伸出一只脚踏在石板上,又缩回来。半晌,有些无语的在心底取笑自己: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啊?
不停腹诽自己恐怖故事看多的禾小姐最终是踏上了石板路。
石板路就短的多,没走完时就看到终点站。周围都是小片的田圃,田圃周围种着艾草,足有禾一大腿那么高,田圃里种着各式蔬菜,好些禾一都不认识。圃外栽种了几棵果树,深绿而茂盛的叶半遮掩着青绿的果。坐落在田圃后方的是一座小木屋,有些简陋,左右都有木板钉补着。木屋旁是一处抽压式的水井。
任谁都看得出,这屋子有人住。禾一放轻脚步,踮到木屋前,就着门缝往里面偷瞄。
“是谁啊?”有些苍老却温润的声音从屋内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