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轻笑着摇摇头,跃下娑罗树道:“还未想好,这一诺便留在仙君大人那里。”
她绕过无朽,进屋子收拾了个小包袱挂在肩上,顺手将睡得迷迷糊糊的阿獙捞起来。
“走吧。”
无朽愣了愣。
“趁着这会儿下山天还未黑,还是说仙君不急,想在我姑逢山上留宿一晚?”
无朽摇摇头,赶上雨水的脚步。
清风依旧拂两袖,两人一兽下山的路上曲折而又漫长。心里有了企盼,时间便被拉得更长。
到了昨日那处老旧宅子外,天还未黑。许是某人的急不可耐加快了两人一兽的脚程。
“一会儿进去要紧跟着我,否则就算是天帝来了也救不了你。”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每当雨水说起天帝的时候,总有那么几分咬牙切齿。
无朽按耐下心中的疑惑,点点头,顺手接过阿獙和她肩上的包袱。
包袱有些沉甸甸的,也不知装了何物。
昨日雨水走后他试着闯进去过,不过里面的阵法太过厉害且毫无章法,若不是他最后误打误撞逃了出来只怕也得在里边被时间风化成一堆白骨了。
雨水抬手,熟练结印,刹那间她竖起的食指与中指指尖光芒万丈,刺得无朽恍惚了眼。雨水黑袍飞起,露出她脸上的越发血红的鳞片,饶是无朽见过她苍老的模样,在此刻也不由得惊诧。
雨水对破阵胸有成竹,并不意外此刻自己的模样,她偏过脑袋,对无朽叮嘱道:“跟紧我。”
无朽点头,一步步紧跟着她穿过摇摇欲坠的大门,进了院子才发现里边烟雾朦胧,看不清任何东西。
雨水看似毫无章法地走着,手指尖上的光忽明忽暗,不知走了多久,二人像是到了一处透明的屏障,她指尖轻轻划过屏障,一道波动呈水纹向四处淡开,霎时间,烟雾骤散,院内的一切也渐渐清晰起来。
院子里的陈设很简单,不过与院外看起来大相径庭。
院子里有片小池子,池边有一座雕刻极其精致的八角亭,亭内的桌子是上好紫檀木制成的,周围缠绕着若有若无的仙气。
桌边趴坐着一位玄衣老者,桌上摆了三杯冒着热气的茶。
“臭丫头,怎么才来?”
老者抬起头瞥了她一眼,目光停留在她身旁的无朽身上,又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
“昨日有事,给你带了些酒。无朽,给他。”
“无朽?”老者听了这名字,唰地坐起来,喝了一口茶,毫不客气地冷哼一声,“你就是那个鸠占鹊巢的家伙?”
“嗯?”无朽疑惑,眼前这人听了他的名字,不善地上下打量他的目光让他着实不喜,不过想到既有求于人,他不得不放低了姿态,“前辈所言在下不明白。”
神行之不理会他,继续品着自己手中的热茶。
倒是雨水,接过无朽手中的包袱,走过去放在檀木桌上,打开取出密封好的酒酿,递放在神行之的面前。
自己也顺势坐在凳子上,捧着精巧别致的茶杯,轻笑道:“世人皆传姑苏城是无朽仙君的私物,殊不知姑苏城乃东瀛双止上仙所建,神行之则是姑苏城的城灵,若说鸠占鹊巢也不为过。”
到底话是难听了点,不过他既然对传言缄默,那么这怨怪的话就得应着,谁叫他如今技不如人又有求于人。
“老夫今日心情好,不与你等计较,把酒放下,该干嘛去干嘛去吧。”
神行之将酒揽了过来,挥挥衣袖下起了逐客令。
雨水乐呵乐呵地品着茶,悠然地坐着。
只见无朽那厮急得也不和两人打太极了,冒冒失失地开口道:“小仙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