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被唬住了,挺了挺胸脯,直接让人丢乱葬岗去。
“她体内有疫毒,若是处理不好,届时传染了你们都得死。”容成仙卿将手背在身后,眼中隽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他漫不经心地诱惑道,“与其被不明不白染上疫病,不如你们将她交给我,保准处理得妥妥贴贴的。”
“敢问阁下是……”
“在下不才,京城皇家认证入殓师。”他说得煞有其事,清高自傲的模样好似真有这么个身份。
掌柜的一听“京城皇家”,心下一个激灵,双手交叠作揖,舔着脸谄媚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只是小的一介平民百姓就靠这家客栈养家糊口,老婆子之事若是传开了,小老儿我这家店也别想开了。”
掌柜态度好了不少,事情后续自然也顺利多了。
容成仙卿在雨水眼神无声的压迫下掐了个决,在老太太眉间虚点了一下,老太太紧皱的眉头舒展,抽搐停止,胸脯的起伏也渐渐平稳下来。
几个打手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掌柜更是被容成仙卿的手法唬得直呼“仙人”。
雨水在一旁瞧掌柜那狗腿般地讨好,咬着下嘴唇憋笑。
……
城郊的破庙内,绿袍飘然的仙人紧蹙着眉头站在一旁,与山林庙宇的破败格格不入。
雨水扶着老妇的肩头,顺着草席缓缓放下。
掀起老妇的衣袖,手指轻轻搭在她的脉上,眉头随着时间的推移舒开又皱起。
她起身转向老妇的另一边,拂开挡事的某人,“你过去一点。”
容成仙卿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嫌弃,微微愣神,堪堪退了两步,退到一旁看她为老妇又是探额头又是把脉的,动作流利不失方寸,认真又凝重的模样让他忆及过往。
她还是九域女祖的时候便凭借一身起死回生的医术名声响彻整个天界,无论再难的病她只要瞧上一眼便有救治的方子,那时的她淡然自信。
而如今老妇的病,却似难住了她,她认真的模样才真像位医者,容成仙卿觉着她……更有几分人气。
“什么病?很难吗?”他忍不住问了出来。
雨水收回手,替老妇理好衣裳,站起身来看向他,有些复杂地摇摇头:“这病…难。如今的我治不了。”
老妇这病是旧疾,是生来便有的,又更像古老的诅咒。若是放在以前,她还有至少三分把握。
她蹲坐在老妇身旁,掐了个决,轻点在老妇左手手心,渐渐的,若隐若现的黑色纹路自老妇的手心爬满全身。
“这是……”
“这是江胥族的诅咒,上古氓奂、江胥是神秘的巫蛊神族,前者擅巫,后者擅蛊,两族盛极一时却是死敌。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氓奂没落,江胥受到诅咒而隐退,如今两族的后人不过寥寥。”雨水黑袍下的脸平静无澜,她半掩眼帘,平淡的语中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悲叹。
她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按住自己的心口,却因容成仙卿在一旁而顿住,不着痕迹地把手收回,藏在黑袍中。
“你救她是早就看出来她便是江胥族的后人?”
容成仙卿不动声色地看破了她的小动作。
“嗯。”雨水点头,挥手替老妇掩去布满全身的黑纹,“可惜我们来晚了。”
……
十三城,公子府。
“江胥易真的死了?”
“是,属下亲眼见他全身通黑跳入河里,捞起来已经死透了。”
男子闻言,把玩着杯盏的手微微一顿,嘴角勾起,绝色冷清的眼眸迸射出一道杀意,不过片刻便掩藏在未及眼底的笑意中。
他微微启唇,声音好似从永无光照的冥渊中爬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呵呵,越是欲盖弥彰的东西,本尊越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