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柔和的光束穿过翠绿的枝叶在如茵的草地上留下参差斑驳的光点,余凉紧跟在时央后边,漆黑的大眼睛里透出喜悦的光芒,一张大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
“王爵啊,你们帝都里有什么好吃的吗?”
“有。”
“都是些什么呀?”
“……”
“好吧,帝都里肯定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吧!”
“没有。”
“王爵,你说谎噢,就连格林镇都有很漂亮的女孩子呢,你是不是怕我跟你抢啊?”
“……”时央满脸黑线。
“呜呜……”余凉刚要开口,结果嘴里莫名其妙的多了满嘴冰渣,这家伙很欠。
又是一个山崖,时央停下了脚步,从他的位置可以看到焦黑的格林镇,还有…被践踏的一片狼藉的月色之森。
放眼望去,那无边无际的绿色海洋中焦黑的印记仿佛是神的印章拓在了月色之森里,宽阔蜿蜒的道路仿佛是从天际延伸下来,那里原本的树木早已碳化,变成黑色的粉末散在地面上,那是由于瞬间的高温造成的。
“这…这……怎么回事?”一路嬉笑的余凉愣住,那好像是一条无比巨大的蛇行走时留下的印记,但是那得有多大?整个森林都容不下它!
“果然是【吞日】。”时央轻叹,很少有魂兽能够拥有如此的高温和庞大的身躯了。
“吞日是……”好吧,余凉自己也鄙视自己,果然乡里娃知道的比城里人少啊。
“禁忌魂兽,同‘七宗罪’一样,都是站在大陆食物链顶端的巨怪。”时央解释道,“格林镇应该就是它毁灭的,森林里的这些痕迹就是它的杰作。”
“王爵,那现在我们还去不去月色之森了?”余凉咽了口唾沫,心里有点慌,就是时央说了他也不晓得吞日是个啥玩意,不过看到远处的痕迹,他大概能想到那通天之躯。
“去,现在感觉不到它的气息,应该是走了,它不会在这种灵气稀薄的地方呆太长时间。”时央拍了拍余凉的肩膀,“走吧。”
“那就好。”余凉拍了拍胸脯,算是放心了。
正在这时,时央突然转身,暗蓝色的纹路一闪而没,几十道巨大的月牙形冰刃飞旋着向萦绕着薄云的湛蓝天空斩去。
虚空中一道金色剑芒迎风斩向冰刃,巨大的冰刃化作粉末从高空洒下,而那剑芒似乎是被冻住一般消失在空中。
巨大的黑影从那薄薄的云雾里渐渐放大,一头通身雪白的凶禽从高空俯冲下来,金色的眸中闪动着锐利的锋芒。
“这什么东西!”余凉唰一下奔到时央身后,双手紧紧抓着时央的衣服,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那头凶禽。
“放开。”时央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显然不太在意那东西。
“不,要是你打不过,嗖一下就跑了,我咋办?”余凉脸上一脸你不能丢下我的表情。
时央满脸黑线,心中一叹,看这小子也老大不小了,还算是一表人才,怎么会是这熊样?
“那是二印王爵的魂兽魍翅,来人是二印王爵苏德,我刚刚只是感觉那里的灵力有些异动,试探一下。”
“不会吧?这么多王爵都来这儿了?昨天三印王爵,早上你,现在又是二印王爵,难道是要把我前十几年没见过的大人物在今天都要补全了吗?”余凉悻悻的放开时央的白色长袍,但还是站在他身后,两个大眼珠子紧紧的盯着那头雪白的凶禽。
一股狂风吹起满地沙砾尘土,魍翅在山崖前停下,数十米长的巨翅轻轻扇动,两个人站在它的背上,一个男子,剪裁的很合体的黑色衣衫上金丝勾勒出完美的线条,俊美的脸上的线条同时央一样锋利,深邃的绿色的眸子带着疑惑与震惊。
女孩穿着秘银打造成的轻甲,漆黑的长发被扎成马尾束在脑后,发丝迎风飘舞,白皙柔和的脸上天真可爱,一双大眼睛一会儿盯着时央,又一会儿看着傻傻的余凉。
“时央?”苏德站在魍翅的背上,眼中带着询问。
“我不知道,”时央摇头。
“我在半路遭到了袭击,北方荒原的狮鹫,很强大的魂兽。”
“只是拖延时间的是吧。”时央嘴角微微扬起。
“现在看来是了。”苏德也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丝笑,“亚美拉死了是吗?”
“恐怕是吧。”
他们都在笑,平日里如若冰霜的样子似乎消失了,可他们只是在掩饰内心的惊惧,一位王爵无声无息的死在了帝国边陲的荒郊野岭,连王塚都没有进去。
“你们在说什么?”余凉把头从时央身后探出来,弱弱的问道。
“小孩子就别掺和了。”苏德笑道。
“噢。”余凉又讪讪的躲到了时央的身后。
“呵呵呵……”看到余凉的样子,神河栀苏在苏德后面偷笑。
“你笑什么?”余凉眼睛盯着这个二印使徒,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真可爱,他想。
“一个大男人在一个大男人跟前害羞哦。”神河栀苏笑意更甚。
“你一个姑娘懂什么,我那叫矜持。”余凉撅着嘴,一脸理直气壮。
“你还矜持……哈哈哈哈……”神河栀苏直接笑喷,矜持是吃的吗?
“好了,走吧。”苏德笑道,“你们要一起吗?”
“嗯。”时央毫不客气,一把扯着余凉就到了魍翅的背上。
“哇,这魂兽好厉害!”余凉紧紧抓着时央的胳膊,漆黑的眸子里带着惊奇和羡慕,魍翅已经振翅高飞,风在耳边呼啸。
“你的魂兽是什么?”余凉看着时央,眼中带着期待。
“以后就知道了。”时央鸟都没鸟他,淡淡的说道。
“嗨,你怎么这么小气!”余凉一脸气呼呼的样子,但随即满脸笑容,要多灿烂有多灿烂,“我开玩笑呢,别当真,别当真……”
他看到时央锋利的眼神,立即想到刚刚他把自己从半空扔下来的情形,一股冷汗就流了下来,要是在这里摔下去,屎都找不着。
“哈哈哈哈……”神河栀苏有笑了起来,这对王爵使徒太那个叫啥了吧。
“你又笑什么?女孩子要矜持,不要老笑那么开心,会起皱纹的!”余凉小心的坐在魍翅背上柔软的羽毛上,给对面的神河栀苏做着鬼脸,而时央在和苏德沉默的站在前面。
“乡巴佬,人说笑一笑十年少,哪有什么皱纹啊!呵呵呵……”神河栀苏完全没有神河家族二小姐的架子,平易近人。
“就是会起皱纹嘛……”余凉撅嘴,“你看前面那两个那么不爱笑,所以他们脸上才没有皱纹啊,魂力那么强大,他们总不会像我们这么年轻吧?肯定是两个老妖怪。”
突然,他觉得有两股冷电射在他的心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抬头,只见前面老妖怪的目光似乎要把他吃了。
“我觉得有把他从这扔下去的必要了。”苏德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还有洁白的牙齿。
余凉感到事情不妙,但是已经晚了。
“啊……!”心疼的余凉又一次体验了自由落体的滋味。
“时央,还是你最好了!”余凉紧紧抓着时央的胳膊,这个人都挂在上面,他在离地还有百米的地方被时央接住了,而魍翅在他们头顶正悠闲的飞翔,可以看见苏德在风中飘扬的长袍。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
“救命啊!”他又被时央扔了出去,在天地间遨游。
“呵呵。”苏德冷笑,他在魍翅的背上,此刻正抓着余凉的后领。
“谋杀了!……”
神河栀苏默默的捂住了脸,余凉的下场有点惨,在天地间自由的飞翔。
“我错了!!!”只剩一声声的惨叫在翠绿的森林上空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