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的时光过了一年半,这些日子叶莺和横易几乎日日相伴,谈心闲聊,赏花喝茶,整个桃林总是充满着欢笑。在很多个美梦里,叶莺都梦到自己穿着大红色嫁衣与横易步入喜房的模样,就像所有的女孩子一样,叶莺一直期待那个时刻的到来。
看似平常的一日,叶莺却睡的不太安稳,在一阵钟声中醒来。这钟声听着很陌生,叶莺简单梳洗便跑出屋子,站在庭院中,那声音似乎是从青山方向传来。
叶莺的心头有些发紧,不知为何,油然生出一丝不安的感觉,在派中来回找了一圈,也没见着陆云和叶凌,听师兄们说是出去办事了。叶莺只得乘了马车,赶往青山方向。
到了青山,意外发现一路没有见到一个青云弟子,心里更是不安了,急匆匆冲到山门,才看到有两个青云弟子守在门前。
“两位师兄,请问今日是什么日子?为什么会有钟声呢?”
弟子见来人是叶莺,露出惊诧的神色,
“小师妹,你,你怎么来了!”
叶莺见两个人神色很奇怪,心里更是着急了,想进去一看究竟,两名弟子却阻止她进入,
“师兄,你们这是做什么?”
“师妹,你别让我们为难,今日,今日真的不能让你进去。”
“为什么???是不是横易出了什么事,让我进去!”
叶莺正与两名弟子纠缠不下,突然从袖口处飞出一团白色,
“哎呦,这是什么东西!”一眨眼的功夫,两名青山弟子手上就出现一道咬痕,竟都冒出血珠来,
“啾啾,你怎么来了!”叶莺这才看清那白色的东西竟然是啾啾,由于今日跑的匆忙,并没有注意到啾啾竟然挂在她的袖中一起来了青山,可是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见两名弟子吃痛收手,叶莺便立刻往前门内跑去,走到主殿门前的空地,看清眼前的情状不禁愣住了。
整齐的浅蓝色青山弟子服,众多青山弟子恭敬地分立两旁,而横易就站在正中。今日的横易穿着显得格外正式,深蓝色的锦袍,一双金丝方头履,长发一丝不苟的被天色琉璃冠束着,正站立祭坛之上举行祭天祭祖的仪式。而他的手上,拿的正是青山派的至宝青芝杖,同时这也是青山派下一任掌门的象征。青山派历代以持有青芝杖者为掌门,一旦持此杖,不仅意味着将会就任掌门之位,同时一生不得涉情。而在叶莺心中,一直以来都自觉横易对自己是有情的,虽然横易是青云派的大弟子,但是对于有关掌门一事却从未听他提起,自然而然的认为他也并无想法。
如今,事实却真真切切摆在自己面前,叶莺突然觉得,心里有一块崩塌了,身体不受控制的冲向祭坛方向,
“不!!!!!”
青山众弟子见来人是叶莺,一时之间都呆住了,
“易,为什么?”
站在祭坛之下,望着那个曾经给与自己无数次温暖,沉沦不已的双眸,心里不断在渴求,这只是一场意外,只是一场误会,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叶莺,你不要闹。”
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是简单的一瞥,只有冷漠的声音,就像两人从不认识一般,横易的眼眸中只剩下陌生冰冷,
“我不相信,我不信!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告诉我啊!”
一直以来,叶莺看横易的目光都是温柔崇敬的,她愿意听他的话,相信他的每件事,从未忤逆过他的意思,她就像个小女孩,只要被他的手牵着,无论到哪里都不会害怕。可是现在,横易看着眼前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双眼通红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再也听进他话的姑娘,突然感觉有些烦躁。身边弟子的窃窃私语,让他更觉得异常难堪,
“我说过,你不要闹了,下去!”
见叶莺正要冲上祭坛,下意识的手掌出力,推了叶莺一把,却没想到竟然暗含了两分内力。
叶莺被推出后,脚下一滑失足落下,狠狠撞在祭坛下方的栏杆之上,原本着急就气血攻心,加之又受了内伤,气血涌上,竟觉得后背一阵疼痛,喉咙腥甜,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楞住不动,只是静静盯着祭坛上的那个人。
横易见叶莺跌落吃了一惊,又见她被自己打的受了内伤,想伸手去拉住她,可是眼下自己身处祭坛之上,仪式并不能中途结束,便止住脚步,示意台下弟子将叶莺送回。转过身,再没看叶莺一眼,只是紧握的手指几乎要将那青芝杖捏的粉碎。
叶莺在疼痛中望着那个转过去的熟悉背影,任凭青山弟子将自己扶起,不再挣扎,眼眸之中,只剩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