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慨玄,我要出国读书了,学校的保送名额早已经下来了。以后我可能就留在那边,这么多年你在我身上的投资以后我会给你相应地回报的。”对面英俊的男人一直低头注视被自己搅拌出水纹的咖啡,连和我说话的时候都不愿看我一眼。
“鸟大了什么林子没有,你想干嘛干嘛,出国的话你的学费和生活费自己解决。擅自做主,厉悬衡你真是越来越能耐了!”即使是在凉爽的室内,还是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还有一个月我就走了,你以后也不要再去骚扰张雅了,她只是我一个大学学妹,你这样花钱让人四处传播谣言让她怎么在学校里安心学习,她有钱也不会包养我的你放心。”听不出他语气里的情绪,好像连情绪都懒得波动,他只想快点离开,远远的。
“那好啊,你出国我不阻拦你,有一个要求,明晚陪我去参加我客户的生日晚宴,参加完之后你去哪里我都不会管你了,以后你走你的路,我们之间就别再有什么牵扯了。张雅,我告诉你,那个女孩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是什么你不用告诉我,我只希望你不要做那些龌龊的事。”
······
看着眼前已经长大的厉悬衡,退去了当初的稚气,摇身一变长成了英俊高大的大男孩,没有任何不良的习性,沉着,冷静,聪明,优秀,坚毅······所有的优点集于一身,完完全全背离了我对他一手的规划。当他起身离开时,我不得不仰头看他,那淡漠的脸和坚毅的眼全是自己给的,很可笑,明明是想让他成为蛀虫却成了凤凰!望着他转身离开时的笔直高大的背影,眼睛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那小子怎么样了?”在他爸爸死后的第三天我忍不住问过去打听情况的人。
“他家里没什么亲属过来帮衬,我按你说的处理了后事,现在那个男孩还未成年,不行的话就只能去孤儿院了。”
“带我过去。”
我很早就知道他家的那些亲属和他们很少走动,他们两家算是世交,不过,因为他父母离异,他一般都和他那个貌美如花的妈妈在国外住,不巧一年前他妈妈病逝,这才回来和他爸爸生活,可惜还没过两年,他老爸也出车祸死了,真是个小灾星!那小子的爸爸赌钱欠了一屁股的债,到处都是上门讨债的,也没人敢收留他。到了他家,看到他的第一眼,那双眼睛里的淡漠和倔强强烈地刺激着我,鬼使神差的就收养了他,替他的爹清了债。那一年他十四岁,我十八岁。因为他的爸爸我失去了父母,所以在那时就已经暗暗计划好了对仇人最好的报复,就是让他留下来的血脉失去所有做人的尊严,成为一个遭人唾弃的蛀虫。
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厉悬衡一点点成长,一点点背离我的初衷。即使无情地奚落嘲笑他,打压他,让他失掉所有同龄人该有的快乐,可是这样都不能磨灭他的天性,他依然优秀,是外人眼里光荣的市十佳青年,代表学校参加国际比赛的大神级人物。
做这么多事去毁一个人,我并非是一个多么恶毒的人,可面对他时却总是像恶毒的后母一样嘲讽他,有的时候甚至会动手打他,可他总是一句话不说,任由我打骂,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更让我觉得自己像个虐童的变态。他的顺服让我厌恶!等他又大了一些,没法打骂他的时候,便开始在言语上刺激他,忽略他已经拥有的自尊,但每一次他都不会反抗,只有这次他说他要离开她,不会再回来。
我想了很久,才想起来在他上高中以后我们的关系缓和了一些,他不在乎我对他的恶毒,反而处处照顾我的生活,从父母离开的阴郁里慢慢走出来后,我从折磨他转化为冷淡他,但是偶尔也会露出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关心。
喝了口咖啡,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思绪拉到了一年前的那个让我一直耿耿于怀的夜晚。
那一天,公司想签下一个姓董的大客户,经理的意思是找几个人一起去陪吃陪喝,给他喝开心了,那自然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我推说家里还有个弟弟等自己回去,结果头儿一打听我弟弟的情况,再加上见过厉悬衡的同事都添油加醋说他是个风云人物,还是个美少年,结果头儿说正好大客户的女儿和他年龄相仿,就让我带上弟弟一起陪她玩玩。自己的上司开了口不好拒绝,只好硬是把厉悬衡一起带过去。
酒桌上,双方一一介绍后,我就无奈就发现那客户总是盯着我一通猛瞧,他女儿就直勾勾地盯着厉悬衡,也是无语。
“厉悬衡,没想到你是慨玄的弟弟。我们市长都亲自接见的人物,来,咱们什么都别说,先喝一杯!”董老板一见厉悬衡态度就没有了之前那样的盛气凌人,反倒亲和了不少。
见他一个大老板都不再摆架子,厉悬衡自然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倒了点白酒站起身和他一饮而尽。
一顿饭下来,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在厉悬衡身上,那姓董的极力撮合自己的女儿和厉悬衡,其他人也不好阻止,只能说些恭维的场面话,倒是厉悬衡做事很有一套,没有拘谨,得体地应付在场的人。
我看他也没吃什么东西,就替自己倒了一杯酒打断还在不遗余力地牵线的董老板:“董哥,这公司应你的要求把我这个搞技术的幕后给拉过来,你这什么意思,全程冷落我?那下次可别叫上我,我这饭吃得太寡淡!”
“哎呦,慨玄生气了!好,不说其他到的,这么好看的美人我都给冷落了,自罚三杯!”说完给自己满上三杯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经理就开始和客户谈起合同的事,本来就一句话的事,不出意外是肯定能签下来的单子,结果那姓董的指名道姓要和我喝交杯酒,虽然我心里恶心,还是陪着笑,端酒起身走到他那边,看他色眯眯的眼神,我太阳穴一阵抽疼。
“好酒得配美人!”说着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勾住我的手臂和我喝所谓的交杯酒,另外一只手搭在我的腰上,我干笑一声一口干了杯里的酒躲开他的咸猪手笑道:“就这么仓促地结了婚!”
吃完饭,一伙人跑去KTV唱歌,姓董的那小姑娘全程一直黏着厉悬衡,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她一脸神采飞扬,听的人却总是好像心不在焉。
我坐在沙发上看他们几个一起鬼哭狼嚎的,本来很经典的一首粤语歌被毁的面目全非,像是小丑一般逗得所有人哈哈大笑,一时间气氛也高涨起来。头儿把窝在沙发里喝啤酒的我拉起来,扯着嗓子说:“沈大美女会唱歌,在那个什么K歌软件上有百万粉丝了。”
我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鬼他妈知道我为什么有百万粉丝!那K歌软件上突然有个男人关注了我,最关键的是他只关注了一个人,就是我,最最关键的是那男的唱歌专业,声音好听,还装神秘,那么多脑残女粉丝,他这一关注我那些好事的就说我是他女朋友,好多他的粉都成了我的粉,但我摸着良心讲,我唱歌也就不跑调,没啥特色。
“那我就唱一个,唱一首《不浪漫罪名》送给在场的每一位单身狗!”我微醉,嘴把不住门,点了歌,拿起话筒整个人都嗨了,站在人群前面认真地冲着他们喊道,“在场的每位朋友,会唱的一起来,举起你们的双手,让我看到你们!”
“沈慨玄,回头!”厉悬衡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我一回头,尴尬了,屏幕里都唱了两三句了,我想了半天也没接上,冲头儿吼道:“头儿,给我开个原唱!”
“开什么原唱!”头儿脸一虎继续说,“那你别唱了,听王杰唱。”
我尴尬了,酒醒了一半,硬着头皮唱了几句之后才慢慢找到感觉。
一首歌唱完我是一身冷汗,毕竟起点太高啦,我毕竟是有上百万粉丝的人,不要怂!
转头看见坐在一旁的那女孩还在盯着沈炎柯,心里开始有些焦躁。正在走神的时候,那董哥扭着腰晃过来拉着我的手说要和我跳舞,拒绝不了他,其他人又配合他起哄,那姓董的胆子被助长的如同春笋长势惊人,摸腰,摸手,转身的时候他突然从后面抱住我,手臂环在我的腰际,还有意无意地向上蹭了几下。
真不是我玩不起,摸手摸腰我忍了,抹胸这事我真不能忍,自己都没摸过几次,竟然让这个猥琐男人占了便宜。见我有些不悦,经理这时候也站起身来打圆场;“董哥,房间里有点热,我再去点些酒水过来大家一起再痛快的喝几杯。”“行!”他大手一挥,同时也松开我,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一眼经理。
点了一堆啤酒和吃的过来,在几个好事的怂恿下几乎每个人都被灌了不少酒。厉悬衡很少喝醉,这一喝也七晕八素的了。
喝得差不多了,大家走出KTV,经理安排好公司的一帮人上了车后,又亲自送客户回去。
回到家,厉悬衡把我扶回房间睡下就回自己的房间冲澡。
我的喉咙干燥异常,难受地在床上不停地伸胳膊蹬腿,嘴巴有些干裂,舔了舔嘴唇大喊:“厉悬衡,给我倒水!”
等了半天也没过来,跌跌撞撞地进了厉悬衡的房间却没看见人,顿了顿,突然听见哗哗的水声从洗手间传来,想也没想,一下冲过去打开门大喊:“给我倒水!”
映入眼帘的就是厉悬衡的身体,一丝不挂,目光不知道该往哪里挪索性就停在他身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吓,他那点醉意早就吓光了。
“出去!”厉悬衡僵在原地半天才对我吼出两个字。
“遮什么遮,我什么没见过!给我倒水去。”敢吼我?
“水就在楼下,自己倒,快出去!”见我还盯着他胡乱打量,厉悬衡实在拿我没办法,迅速抓起浴袍就准备穿上。
“我让你别穿你听到没有?”我蛮不讲理说着就冲到他身前,一把扯掉他的浴袍,把他按在墙上抬起头说,“我让你别穿衣服的。”
“少胡闹!沈慨玄,都不是小孩子了,注意点分寸!”厉悬衡一米九五的男人裸着身子被墙咚,自己都觉得丢脸。看着我一副酒鬼模样,他伸手扭开了水龙头,很快,淋浴直喷而下的水就把我的衣服淋了个透,单薄的衣服紧贴着身体勾勒出曼妙的身体曲线,连里面的内衣也隐约可见。
厉悬衡一把推开我,裹上衣服准备离开,但身后的人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他,手还不老实地伸进他的胸口一通乱摸。身体被我折腾的迅速有了反应,他理智地抓住我不安分的手狠狠地甩开,转身不悦地低头看着我说道:“你以后最好少喝点酒,省得尽做些出格的事!”
他的话让我很不爽,一把推开厉悬衡,快速的脱掉自己的衣服,一丝不挂的站在他面前,却又一个不稳跌在他怀里。是的,酒精的作用下我脑子一热就去引*诱厉悬衡了。
他全身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僵直地抱着我,心乱如麻。
我故意不安分的扭动着身体,那一瞬间,他所有的防线瞬间崩塌。
两个人赤身纠缠在一起,一点点从洗手间移到了床上。厉悬衡喘着粗气把我推到床上,他的心里波涛汹涌,明知道不该继续下去,可看着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他身边扮演恶人的女人投怀送抱,在他怀里尽显媚*态,这样的诱惑他却不能轻易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