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黄真愁眉不展,这次坟场之行虽然除掉了老怪物,但是也伤到了黄大姑娘。黄真现在觉得自己的每一步行动都是在被人操控着,自己就是被人随意使用的工具。他不知道佟兵把自己引到坟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只是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
跟踪佟兵的仙家传回讯息,如今,佟兵躲进了省城附近的一家夜总会。那里乌烟瘴气秽气冲天,仙家们都不愿意进去。
胡天霸与黄真对面而坐:“地马,你也不必太耿耿于怀了,最起码这次行动带来的功德让堂口中每位仙家都受益颇多”。
黄真叹了一口气:“我担心的是佟兵会给我们引来什么麻烦”。
胡天霸也喃喃的说道:“是啊,那个帮助他藏匿行踪的力量不见了,我只能推算出佟兵近日的活动,却无法查到他以前的过往,他此时已经是时运衰败命不久矣,他如今的行为只是在报复着什么”。
黄真点了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很可能是打算把自己要报复的对象引向我们,或许我们只有展现出对佟兵的敌意才可能减轻背后那股神秘力量对我们的猜疑”。
胡天霸也想不出个头绪,他静静的做了一回就原地消失了。
穆艳红从坟场回来之后就去了桃林观,八成是感觉到危险正在向自己逼近,跑去他师父那里征求意见了。
中午时分,黄真独自来到楼下的酿名堂,那个高先生正在为一个街道老太太算命,他眉飞色舞的指点老太太回家之后如何调整家具的朝向。
老太太也认识黄真,但是她从来不信这个近在咫尺的邻居,也许是远路的和尚会念经吧,自从酿名堂开业,老太太就经常光顾。
黄真进门之后没有与高先生打招呼,倒是与那个老太太打起了招呼,“唐阿姨,您看相啊”。
“不看相还看病啊,小小年纪不会说话”老太太白了黄真一眼。
黄真闹了个大没趣,坐在一旁不再说话。那个高先生咧着嘴朝黄真点了点头,好像是在说“瞧,我的本事比你大,让你丢丑了”。
黄真也不理他,坐在一旁听高先生忽悠老太太。
高先生对老太太说道:“阿姨,如果想要压住你儿媳妇,就要在你儿子的卧室挂一幅孔雀开屏的画。孔雀带有凤凰血脉,凤凰就是男尊女卑,凤在前凰在后故名凤凰。孔雀也是雄性光鲜亮丽,雌性只负责生养”。
老太太频频点头,口中不住的赞叹:“先生就是有文化,看得透彻讲的明白,不像某些人就会欺神骗鬼的”。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极不友好的斜了黄真一眼。
黄真叹息着摇了摇头,诡异的朝高先生笑了一下。
高先生看到黄真的表情,就像被踩到尾巴狗一样抖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胡说的东西是不是被眼前这个同行看出了破绽,他没有心情在忽悠老太太,胡乱的交代了几句就把老太太送走了。
老太太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数落黄真几句“你跟人家高先生多学学,看人家多有学问,哪像你,整天就会睁眼胡说,难怪人家说高人都在关内,关外的人就会搞一些傻大黑粗的东西”。
送走了老太太,高先生让伙计给黄真倒了一杯茶,俩人对面而坐。黄真来的本意是想从高先生口中套取一些有用的线索。他和高先生东拉西扯的说了半天,最后很失望的离开了。
原来这位高先生啥也不知道,他就知道佟兵住在省城郊区的艳魔天界夜总会,如果要找他,就直接去问夜总会里一个皮条的阳县和,他就可以带路了。
这位高先生就是一个跑江湖算卦的,他与红狐狸堂口的那个地马认识。后来,他受人所托,来查探黄真的底细。在那之后,佟兵才主动找到他,他也不知道佟兵是干什么的,更不知道佟兵为什么出钱让他在这里开了一间酿名堂,佟兵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与黄真搞好关系。
当黄真回到家中的时候,穆艳红已经回来了,他手里把玩着一根一尺长的尖木刺,还不停地用鼻子去闻。
黄真顺手夺过木刺,仔细观看。这根木刺很奇怪,虽然是木质结构,但是很沉重,与铁器的分量差不多,木刺身上画着很多奇异的文字,木刺的尖头勉强算得上锋利。黄真也学着穆艳红用鼻子去闻了一下,一股恶臭瞬间通过鼻腔传入大脑,黄真丢下木刺转身跑进卫生间,一阵呕吐之后,才从新回到客厅。
“你连香臭都不分了吗,这么恶心的东西你也闻”黄真埋怨到。
“我又没让你闻,我就是觉得它很恶心才闻的,谁让你抢过去就闻了”穆艳红笑的前仰后合。
黄真指了指那根木刺:“你这是从那个粪坑里捡来的恶心东西”。
“你这是什么话,这是我师傅送我的法器,你是不认识道家宝贝”
黄真打开窗子,拼命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道家宝贝有这么臭的吗,大粪坑里泡八年也熬不出这味道来”。
穆艳红自顾自的把玩着木刺,时不时的还用鼻子去闻一闻。
“你可别闻了,看你闻我都恶心了”黄真阻止到。
穆艳红嘻嘻哈哈的笑着,:“叔,以后你在说我对象不好,我就拿棍子在你面前舞动几下,师傅说这东西对付邪物很管用,看来对付活人更好用,哈、哈、哈、哈、”。
黄真气的骂道;“好,以后我再也不说你的对象难看了,你以后睡觉的时候别忘了把这个东西用塑料袋套起来,别把我的屋子都弄臭了”。
“时间长了,你就不觉得臭了”穆艳红对黄真的话毫不在意
“你师傅今天都跟你说什么了”黄真问穆艳红。
“啥也没说啊,他就告诉我以后带着这根木棍,遇到危险可以防身”
“你师父难道就没有说我们可能会面对什么危险吗”
穆艳红摇了摇头:“他也没说、我也没问”。
把黄真气的差点踢他,指着穆艳红的鼻子骂道:“你都二十好几了,到底长心了吗,这么关键的事情你问都不问”。
穆艳红见黄真生气,也就陪着笑说道:“叔,您是不知道我师父那个人,该说的,你不问他都说,不想说的,你问他也不说”。
黄真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总觉得胡天霸一直在瞒着自己什么,好像桃林观的妙清道人与苦禅寺的慈缘和尚都和他一样,他们都在偷偷地隐瞒一些东西。
天色渐渐黑了,黄真早早的在堂口前烧了一炷香,嘱咐仙家们今晚一定带自己去聚阴山。
吃罢晚饭,黄真早早的回到床上,他嘱咐穆艳红一定不要打扰自己睡觉。
进入梦乡的黄真跟着胡天霸来到了聚阴山,老和尚慈缘像千年古树一样一动不动,寂静的山谷中依然是黑漆漆一片,唯一的一缕月光洒在巨石之上,照到他苍老的身躯,仿佛可以从他身上看到宇宙的终点。
黄真在慈缘的对面坐下,不等他开口说话,一个声音已经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师弟,该来的终究会来,并不是因缘在找你,而是你们都在等这个因缘的出现,记住,心无增减、得失随缘”。
“师兄,我只担心这场危机会不会伤害到我儿子”黄真还是按耐不住内心的冲动,急切的问了出来。
“没有危机只有因缘,只有执着心才会造出危机,每个人都不会置身于因缘之外,有得亦有失,若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何来得失”
慈缘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再也不言语了,任凭黄真如何询问也不回答。
道场周围的生灵越聚越多,慈缘的声音又在整个山谷响起。今天,他讲的是南传上座部的灭苦之道。
坐在对面的黄真渐渐地从他的言语中悟出了什么,他的表情慢慢从彷徨转变为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