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和瘦猴奉命在逃难的人群里寻找能有用的人,看着仓皇失措奔走逃命的人们,黄毛不由得对瘦猴说:‘你看那缩头缩脑的样--没有一个精神点的。统统都是没用的,一帮废材。只能等着被杀。’
身旁走过的石义听见了说:‘你们不是废物怎么也跟着我们跑?有本事和金人干呀?跑什么?都是嘴皮子工夫,大话说得好听,金人来了跑得比谁都快。’
黄毛十分气恼:‘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崽子人不大口气不小,敢跟大爷顶嘴,看招!’
他朝着石义踢过来一脚,石义一闪身让过去了。‘你小子客气点,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让你一脚,你记下了。本小爷不想惹麻烦,让你们占点便宜。’石义一肚子心事,继续走路,不想搭理他们。
‘这时候谁当君子?我们从来就不是什么君子,动口说不过就动手打人,说不过你就打你。’瘦猴在一边帮腔,他们看石义年岁不大,老实可欺,追着欺负他。
石义不想搭理他们:‘就你们那两下子,吓唬小鸡还行,想打我你们可找错人了,没工夫搭理你们就是了,谁是吓大的?’
身后瘦猴挥动手里的棍子狠狠打过来,被石义再次闪身躲过,他叫着:‘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不是大丈夫所为,你从背后下手算什么本事,咱们面对面的干,赢了才是真英雄。’
黄毛说:‘想打架是吧,看你能干过谁!’说着扑过来朝着石义就是一拳,石义让过,他扑了个空,石义顺势用手一拉,然后踹他屁股一脚,黄毛被踹得朝前踉跄好几步差点爬下,瘦猴趁机后边用木棍攻击,被石义轻轻一闪身化解了,石义来个声东击西,拳朝黄毛打来同时脚却踢着瘦猴屁股,瘦猴没提防,被他踢了个狗抢屎,扑出好远,摔趴在地下,黄毛气极:‘我治不了你个小崽子。’重重一脚踢来。石义灵巧的躲过,黄毛一脚踢空失去重心站立不稳,被石义顺势一推,踉踉跄跄最后也摔趴在地上。
石义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怎么样,服了吧!不服?爬起来咱们接着再试?’
黄毛摔输了心里恼火,输给一个半大孩子,更是气得脸通红嘴里不干不净:‘没个耗子大,想让我们服,没门!我们服谁也不能服你个小崽子。黄嘴牙子没褪你扎乎啥?’
石义见他嘴不干不净,上去又一脚再次把他踢趴下。‘不服?咱们再干。你再爬起来,咱们重新干,打你服气为止。’
黄毛重新爬起来,冲上去和石义拼命,被他重重一脚再次踢出好远,黄毛吐出嘴里的血沫,赖在地上不起来了:‘我就不起来,你还能硬把我弄起来?’
‘你长本事了,我只管把你踢倒,没工夫让你起来,你不想起来就在那爬着吧,有本事就别起来。’石义看也不看他,出言冷冰冰:好样的,挺大个人,还能赖在地上不起来,我今天算是长了见识。
‘算了,别打了。’瘦猴把黄毛从地下拉起来对石义:‘我们承认打不过你,我们服了,还不行吗?’瘦猴对黄毛说:‘别和他打了,咱俩还真干不过他一个,别忘了咱们还有大事要办,别耽误了大事。’
他转身对石义说:
‘看你也不大,人也老实,并不像练过武的样,虽然没练过武可是挺灵活的,力气够大,是可造就之材,我们师傅正想找个徒弟,你想跟我们走吗?’
‘跟你们走?就你们?就你们这两下子?我还不等着饿死。’石义不屑。‘跟你们走有啥出息。’
‘你听说过丐帮吗?全国最大的帮派,我们就是丐帮的,我们是北方分舵的,我们分舵主本事可强了,你要是有缘,他就能收你为徒,就看你能否入他的眼。’
‘丐帮?’石义心一动,‘你们帮主是叫黄蓉吗?就是药师黄老邪的女儿,还有一个郭靖,你们知道吗?’
‘你听谁胡说的,我们帮主不姓黄,姓白,叫白头仙翁,也不是女人,他大概有七十多了,他好久不收徒弟,我们都不入他的眼,他嫌我们太笨,怕传出去给他丢脸。’
听说他们是丐帮的,石义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决定跟他俩走。
‘我叫石义,刚才多有得罪,二位多多包涵,以后承蒙两位关照。’他双手抱拳施礼。
‘我姓黄叫黄毛,他叫瘦猴,他可不姓瘦,从小没爹没娘。也不知道姓啥,被我们白舵主拣来,因为长得瘦,叫他瘦猴。’
‘黄大哥。瘦大哥。’石义再次称呼。
‘也罢,你叫大哥我们就答应,你虽然本事不小,终究年令没我们大,我们就叫你小弟。’
黄毛和瘦猴带着他出了镇子,一路上他低头不语,离开草原后这些天四处寻爹妈末果,再加上求师无门,就象一只没头苍蝇到处流浪。心情极其低落。
几个逃难的人走在他们前边,多是老弱妇孺,挎着筐拄着棍,伛偻提携亦步亦趋。其中一个耄耋老妇的身影孤独,更是令他想起自已可怜的母亲。看到那老妇花白的头发,瘦弱的身影,心中不忍,走过去搀扶着她说:
‘老人家,我和你一起走。’
老妇人有气无力的说:‘谢谢你小伙子。’石义看老人身体极度虚弱。就说:‘你老人家慢点走,防止脚下打滑。’
‘你老人家从什么地方来的?往哪里去?’
家在大SX边。老妇人说:‘村子被烧,死了不少人,我们活着的都跑,出来,好多天了。没吃没喝,空着肚子到处流浪,也不知道死在哪儿,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死在家里。’
黄毛拉了石义一把。‘咱们快点走吧,慢腾腾的,跟着她们啥时候能到?’石义心情不好,也不管黄毛在耳边一个劲嘟嘟,依旧搀着这位妇人慢慢向前走去,老妇人头发花白干枯如乱草,也看不出多大年龄,她身体虚弱,走起路来步子发飘。为了不让老妇人倒下他紧紧抓着她的胳膊,走着,眼见那妇人步履越发艰难,突然间开始脸色发白,呼吸困难,冷汗从额头冒出来,一步迈空栽倒在地上。
同行的人们看到有人栽倒立刻围上来,看了看,叹口气,然后仍然又散开了,继续各走各的,在他们身边这样的事并不鲜见,死人的事时时都有可能发生,也许下一个倒下的就是自己。
他摇晃着妇人大声呼唤:‘老妈妈---快醒醒!你怎么啦?’
‘怎么了?饿的。’一个男人冷冰冰的说。‘大家最后都一个下场。没有吃的,打死,饿死,倒毙路边,变成一群孤魂野鬼。’
‘她呀,她太饿了,从家里出来就没吃过一顿饱饭。一路上每天都有人饿死。’蹒蹒跚跚从身边走过的人们有气无力,七嘴八舌。
‘要是有点热粥就能让她醒过来。’一个老汉无奈的说。‘可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上哪儿弄热粥去?’
一听大家这样说,石义马上对旁观的人们说:‘谁有吃的?快点,谁有吃的快拿出来点,她眼看就不行了。’旁观的人们都无奈的摇头,谁有吃的能留到现在?这一路全是饿死的人。
死在路边就叫路倒,死了无人收的。野狗在抢着啃食,骸骨盈路极度凄惨触目苍凉。
看无人帮助,石义只好求助黄毛:‘求你帮我看着她,我马上回来。’不太远处有一片破败的房舍,也许会有人,他撒腿向那个方向跑去。
这是一个即将废弃的村落,村里人也几乎逃光了,唯一的饭馆也早就关门歇业,他挨家挨户敲门哀求,终于有一家屋里有人,他说了许多好话,又从衣服里边掏出两枚铜钱,才换回来半个窝头和一碗热粥,身上的三枚带着他体温的铜钱是母亲给他过年压岁钱,他从来没舍得用,在关健时刻拿出来救人。
他端着碗回到老妇人身边时人们早已离去,只有黄毛和瘦猴守在那里。死人的事时时-处处-天天都在发生,再死一个人算得了什么?人们早已麻木,他让黄毛他们俩帮着把妇人放平,把牙关撬开,把粥一点点向嘴里喂,那妇人也太瘦弱了,身体轻得如同秋风中的一片树叶,破旧的衣服裹着骨头。
在粥的滋润下,过了一小会儿,那妇人慢慢醒了过来,他把她扶起来,让她自已喝,她贪婪的喝着热粥,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半个窝头,就象一个要沉溺的人手里紧紧住一块木板,后来她发现自己的行为有点过份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手里的半个窝头递给石义,石义说:‘拿着吧,都是给你的。’
‘好心人哪!给你添麻烦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别客气,碰见谁也会这样做的。’
再前行时让老妇人伏在他背上。背着老妇,他大步流星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