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在市里有房子吗?
他摇摇头,没有,我的房子都在乡下。
闻言一些人离开了。
请问你在哪儿工作?是固定工吗?
他再次摇摇头:我有地,我种地技术挺好,
离这儿不算太远。
听他此言众人都散开了。
女儿小曼气得直喊:你就不能说你有钱?
你有好多钱,足够你花一辈子的了,
我的傻爸爸呀,你就不能说点他们爱听的--
他无可奈何的说:好女儿,我说的句句都是真话-
一个电话把他召到乡政府,乡党委书记办公室里,书记,乡长还有负责纪检的副书记三位大员同时和他谈话,他不由得感到事情的严重性。看了看三位领导,想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出点什么端倪。
你现在成了正反两个方面的典型了,书记带笑不笑的说:去年评为乡里的先进工作者,你一个人获得了四个奖项。大家都挺羡慕你的。前些天县里检察院把你带走都没通过我们,不过有个结论告诉你一下,书记念着一张纸上的结论:经过检察院有关部门仔细调查核实,纪文渊同志没有贪污受贿和挪用公款方面的问题。
书记念完后走过来把这张纸交给他。在经济上你是干净的。这时负责纪检的副书记接过话说:经济上你也许没有问题,并不能说明你在其它方面就一点问题也没有。
说到这儿这个副书记走到他面前,手里挥动几封信:这几封信都是上边转下来的,而且都是署名的,这几封信上说你和你们村会计许明月关系不清不楚,说你长期霸占许明月,不让她回家,你指使她和丈夫离婚,以达到长期霸占的目的。有这事吧?那个副书记挥了挥手里的信。
一派胡言!他怒不可遏。刚想发作,那个副书记又拿起另一张纸:这封信反映你和小学老师吴春英保持长期关系,因为你的插足才导致她和丈夫郝春林离婚,这件事儿还闹得鸡飞狗跳的-
你能和我们解释解释吗?那个副书记冷笑着看着他:事到如今,状都告到县纪检委了,这些都是从县里转下来的,县里还要我们调查核实完给回复,你说我们该怎么回复?你怎么也得编点什么糊弄糊弄我们吧?
老纪被气糊涂了:没有那个必要,编什么?你们想信就信吧,我没什么可说的,有也好没有也好,他们想说你们也乐意听,就那点事,早就被人炒好几遍了。一点新意也没有。
副书记敲了敲桌子:注意你的情绪!端正你的态度!这是代表组织和你谈话。
老纪还是怒气冲冲:还有什么一块拿出来,最好是有能一下子就把我抓进去的证据,说了半天不就是男男女女这间那点小事吗?道听途说,一点证据也没有。还真不能把我怎么的。
稍安勿燥!乡长对他说:事不太大,有关风化,你已经是村长还兼村支书,有些事最好别给别人留话把,你妻子去世好几年了是吧?那个任倩倩给你留下一个男孩儿,也走了,对吧?许明月是你教过的学生,她喜欢你也属正常,问题是你存不存在以权逼迫,借手中的权力欺男霸女的事,这才是事情的关键!
老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我说没有你们也不相信,我承认了还委心,即然都举报到县里了就请组织做调查,我相信事情总会调查清楚的。
谈话结束后要离开时,乡长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亲切的说:给你指一条明路。你的地位特殊,容易让别人找到小脚。乡长关切的开导他:多好解决呀,你再找个人呗!你家里有了老婆,别人再说啥都有堵嘴的,这事儿多简单?本来就没那么复杂。
书记也意味深长的对他说:这事儿有啥难的?你再续一个弦,放在屋里,那些说闲话的就没有市场了,想攻击你也没有理由。
纪委副书记也不再公事公办,换了一付和蔼面孔:你以为我们乐意管这事?上边一天几个电话来查问我们,说我们对下边失控,你最好快点找一个人,哪怕找一个一般的,放在那里,也能把他们嘴堵上。我们工作也好作。
他理也没理那几个乡领导,头也不回的出了乡政府大门。一路上心里总觉得堵得慌。车开得很慢很慢。
他气哼哼回到村里,和谁也不说话,吴春英把晚饭好了他也不吃,明月悄悄对吴春英说:乡妇联主任告诉杨柳,说他在乡里挨训了,有人往县纪检委写信告他,说是他长期霸占你和我,咱们俩,说他以权相逼,让咱们俩顺从他-
吴春英气得直嚷:这是哪儿的话?他什么时候霸占过我?他霸占你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她气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我追他他都不理我--还霸占我,我还想霸占他呢-
她想了想一跺脚对明月说:反正也这样了,即然都说明了,干脆咱俩就跟他得了-
不行!明月比她头脑清醒:眼下这节骨眼千万别给他添乱,想整他的人正找不着茬呢,咱们不能把把柄递到别人手里。
女儿小曼来电话,说是想他了,让他去一趟,和他有话说,顺便也让他出去散散心。于是把村里和公司工作交待给明月江峰几个,他就驾驶着那辆银灰色汽车来到三百多公里外的市里。
晚上任重在酒店请他吃饭,席间小曼一个劲的对他说让他给自己找个后妈,奇怪,什么时候小曼对他的婚姻这样积极关注了?一定是她知道有人往纪检委写信的事了。
趁小曼去卫生间的工夫,任重对他说,县里纪委给他来了一封信,里边先是对他道歉,然后也说接到举报信说他欺男霸女,村里有的群众的反映他和郝春林妻子吴春英关系不明不白,还说潘二蛋举报告他,说他长期霸占潘二蛋媳妇许明月,他不让明月回家-指使她和潘二蛋离婚。
几封信都是从省纪委和市纪委转到县里的。
这都是哪儿的事呀?他气愤极了,纯属胡说八道,吴春英早就离婚了,那个明月也是几年前就向法院提出离婚起诉,由于有人做梗才至今不判决。这就是恶人先告状。
我让你来就是这件事,爸爸,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最好给你找个对象,结不结婚不打紧,哪怕先处着,这样他们的嘴就堵住了,免得他们一天胡说八道。
第二天他接受任重和小曼的安排,在一个中餐馆见了一个人,就是小曼看好的那个胡老师。她不到四十,是另一所中学的英语老师,因第三者插足而和丈夫离异。此人穿着打扮看起来还算入时。坐在他对面端着一付架子。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总爱把眼前的她和明月还有吴春英做比较,她在他面前的做派,似乎有些做作,对自己的教师身份太过看重,感觉她远不如吴春英,更不如明月,甚至和杨柳比起来也差得很远。钢有余而柔不足,看上去缺少女人的水性。
你在哪儿工作?胡老师看他穿着一身野战户外装,猜不出他是干什么的,奇怪的问。收入高吗?
我在安宁东向阳乡,家里有点儿地,除了种地还整点其它玩艺。钱还算够花。他实实在在的说。
胡老师立刻就冷了脸。二人吃饭时再也燃不起一点热情。胡老师视他如空气,他立刻感觉到对方的冷漠,于是也不多看胡老师一眼。
你瞧不起我?我还不稀罕你呢。不光现在,他从来就这样傲。就是天下只剩你一个女人我也不会动心。
回去之后他给女儿小曼说算了吧,你别操心了,胡老师没看上我。小曼有点不太相信,不过第二天小曼又把他领到翠湖公园,那里的北门附近有一个聚会点,他一现身立刻引起许多女孩儿家长的注意,今天他身着一套猎装,足着野战蹬山靴,浑身散发着团团野气,浓重的男子汉气概和冷酷的脸庞,比绝大多数城里男人更有男人味,也更讨女孩子喜欢。一大群家长围了上来和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