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段鹏急于在辖境里“救火”之际,偷袭陆凉卫城的大西军“分兵”李定国部,再次遭遇到了“粮草”的困境,在“盘踞”陆凉卫城时曾遣兵四处打探周边情况,及曲靖城的战事进展。当得知孙可望已一骑绝后,留下他们这支“孤军”在了滇境后,刘文秀不由得怒火中烧,当着属下的面,痛斥孙可望的“懦弱”本色。而相对来说,李定国则要镇定的多,对于孙可望此次分兵的真正目地,他是可以猜测出几分的。既然人家要如此行事,于自己来说,解决目前的“困境”,当为首要之事。
在详细听取了派遣出去而回的探子禀报后,这支“分兵”出来的队伍,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措”,即彻底甩开与远在贵州的大西军联系,谨防滇军在沿途设伏,转而集结所有的人马,单兵直入阿迷州。在李定国看来,与其和滇军的纠缠,不如先寻个更弱小的“势力”,来给自己的将士们一个喘息之机,以时间来换取空间。
然,这种极具冒险的战略转移,却得到了刘文秀及诸位将领的认可,在此种状况之下,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选择,继续困守陆凉卫城的话,只能是把这支骁勇的队伍全部拖死,不如杀将了出去搏搏运气。
两日后,李定国部自行撤离了陆凉卫城,转道斜插归化,并强攻下了晋宁,而原先驻守在此地的李阿楚部,则是在与万彩莲,沙定洲等人商议后,主动放弃了此地,转而重兵屯驻在阿迷州的门户--临安府。
而此时已孤注一掷的李定国,在晋宁并未寻找到足够维持将士生存的粮草后,只能再次挥师进军临安府。
临安府的城墙很厚,防守临安的兵力也很雄厚,临安很不好打。但是李定国再次运用了其极为娴熟的“地道战术”,在地道挖到临安城下的时候,李定国在地道里放了不少炸药,随着‘轰’一声,临安城的城墙被炸飞了一大段,紧接着李定国部蜂拥而入,彻底占领了这所重镇。
而担当“监视”“引导”任务的滇军骑兵营马六部,一直“注视”着敌军的走向,且避免与其直接交手。
当李定国部移师进攻临安府时,马六立即会同驻守在安宁螳螂川的滇军段兴部,快速占据了晋宁城,并立即修筑好了防御工事。至此,滇军也就彻底封死了沙定洲叛军及李定国部北上之路,让他们只能困据在了阿迷州了,而相应的,云南境内的大部分地方,均已落入了云南各衙门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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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远在昆明城的段鹏,也正在逐步的实施着他自己的那套“治理”谋略。
整治通令,于会后的第二天,即由云南布政司的名义向昆明的各司衙门,及各地的官衙进行了送达,而作为主政的“怡昌钱铺”和云南提刑按察使司,更是抽调专人来处理此事。
就在通令发出的二十五日后,这场席卷云南大部的“高利贷风潮”,首先在蛮莫,陇川,腾冲卫等地开始退潮,这除了此三地本为段鹏最初的发迹地,衙门能全力的扑救外,以玉夫人为首的各家商会,甚至以严令的方式,禁止商会里的商家参与此事,已有的商家,必须悉数退出,否则商会将予以除名,这也就意味着该商家将在这三地彻底的被孤立,从而完全失去生意机会。
作为相应的辅助措施,新的“鸿运钱铺”也应运而生的在各地“大张旗鼓”的开张了起来,该钱铺与“怡昌钱铺”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但又却是完全独立于之外的,所有组成人员均来自云南境内的各商家,不受官府衙门的管辖,所承担的营生也主要是以无“抵押物”的百姓商家为主,以期搭建成多层次的钱铺运作渠道。
昆明,云南都司衙门后院,段鹏正与一班人正在紧张了收集分析着各地传来的消息。
“鹏哥,已有多地开始在“平和”了。”段伟诚仔细的看着手中的纸,头也不抬的说道,“但昆明和楚雄两地还没有趋缓的迹象。”
“伟诚哥,缓和之地必定是我们以前“待”过的那些地方!”李啸尘摇摆着身子说道,他虽然是个“嗜血”之人,但情形还是看得出的。
“嗯,差不多吧,最艰难的应该是我们这里。”段伟诚面无表情的说道。
“政令的下达,约是接近于权力的中心,所遭遇到的阻力也就越大!这是常理!虽说眼前我们暂时还未遭遇到,但这种事情,一般越是触及的大,而那些被触动了利益的人,也会越有“力道”来反扑,也会在最后时刻“跳”起来的,不要掉以轻心!”段鹏如此认为的,““老地方”,那是我们有根基在那里了的,人人都知道“一意孤行”的后果,相对来说,他们的“势力”也最单薄的。”
“这次“鸿运钱铺”算是非常及时了的,没有了这个层面,恐怕还很难说。”李啸尘道。
“是啊,玉夫人在这几地运作了多年了的,人脉熟悉,有“威势”效应的。”段鹏自言自语的说道。
“鹏哥,我看现在这昆明地界有些不安分啊,似乎不是很拿我们当回事。”李啸尘小心翼翼的表达着他自己的意思。
“这太正常了,以我们突然的杀入昆明,凭什么?人家盘踞于此已久,有些人甚至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岂能轻易的认同你?就凭你李啸尘?几年前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呢!”段鹏笑着说。
“这鸟人,全部给拿下大狱不就完事了?”段天宇忿忿的说道,在他看来,段鹏的举措有些太“瞻前顾后”了。
“此事牵涉面广,只允许“打虎,而不打苍蝇!”,要知道,树敌过多,对我们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对那些中间,摇摆不定的人,尽量的要收编拉拢;而对那些一意想与我们为敌的,就要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彻底的连根拔起!”段鹏若有所思道,接着他的脸色开始缓缓的转变,以一种异样的表情说道:“啸尘,一乐,现在距通令的下达也有些时日了,“清理”可以马上进行了!你们要记住!无论什么人,只要是触及到了通令,一个都不放过!”
见段鹏这般,李啸尘和甄一乐俩人都有些惴惴不安了,连忙应承道:“是,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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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由云南提刑按察使司衙门所在地,鱼贯而出了一大批的人马,在门前简单的集结后,按所收拢到的消息,各自分工,然后人马立刻像水珠一般的消失在了城中大街小巷里。
一个时辰之后,一条爆炸性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昆明城,“段鹏开始抓人了!”
而此时的昆明城,其实几乎每个商家生意人都知道了衙门的通令内容,但他们的反应并不一的。那些胆小怕事的人,已经开始收敛行为,闭门不出;而更多的则是一些墙头草,他们只是想看看段鹏的手段,是否能“盖过”实力强劲的大钱铺;而那些有“深厚”背景的“豪门”,却依然是我行我素的,并没有把这些通令放在眼里的。
在一条人流密集的大道之上,李啸尘千总和几个亲兵,正在八,九个原昆明巡捕房捕快的引领之下,前往宝源钱庄。这个宝源钱庄,也就是前腾冲卫指挥使蔡亭顾夫人娘家的那个钱庄,更是云南境内数一数二的大钱庄,在很多地方都拥有分号的。
“小五子!”李啸尘边走边漫不经心的喊道。
闻听此声,在前面而行的捕头小五子马上停下了脚步,满脸堆笑的回答道:“李爷,您有什么吩咐?”
“无他,只是问问,听说这宝源钱庄在昆明很出名的嘛。”
“李爷,这可是真的!宝源钱庄不单在昆明买卖做的大,在其他地方,像楚雄,大理啊等等地方,都是鼎鼎有名的啊,是名副其实的“财大气粗”!”小五子说话间,已经把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古来风水轮流转,可这小五子凭的就是左右逢源,要不又岂会在“大变更”时期,一直能“屹立不倒”呢?
“嗯,正好也去瞧瞧,像我等土包子,这回可是要大开眼界了。”李啸尘这话,让小五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明白这位千总大人说此话的缘由,不得已,只能陪笑道:“李爷,您现在可是我们滇军赫赫有名的人物啊,这昆明城里谁不知道您的大名啊。”
千穿万穿,马屁可是不穿的!小五子的这一番讨好之话,也确实让李啸尘的心情大好!
“李爷,您瞧,这就是了!”小五子笑着指着前面的一栋宏伟的大屋道。
只见这屋子,坐落在昆明城最繁华的主大道之上,前前后后相连着数间豪华客气的门脸,给人一种“金碧辉煌”的霸气。
“伙计!叫你们掌柜的出来!都司李大人来办公差了!”小五子站在门口,冲着里面喊了句,然后再把李啸尘等人迎了进去。
内屋贵宾室,一幅巨大的迎客松图当挂在正墙之上,两边是清一溜的红木太师椅。
“这位官爷,您先请坐,小的马上进去通报。”迎客的伙计说的很地道,也很殷勤,麻溜的上了一壶珍品普洱,并摆置好了点心。
“嗯,快!快!我们可是有大事来的!别耽搁了李爷的时间!”小五子表现得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是!是!”这位伙计转眼离去。
“李爷,您给品品,这应该是地道的普洱了。”见伙计禀报去了,捕头小五子显得很兴奋。
李啸尘听罢,故作斯文的端起杯子,微微尝了一口,道:“嗯,不错!不错!”可其实,他李啸尘根本就没喝出什么味道来,像他这样的粗人,只知道行军打仗的,哪又懂得这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