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方成啊。”段鹏漠然的回应道。
贾方成的这番“异常”,立刻引起了这群人的注意,另两个仔细一看,吓得一哆嗦,也赶紧上前,“鹏哥!”,齐声喊道。
“鑫琰斋”的少东家秦昶安蛮莫城里“玉品阁”的崔荣泰掌柜!
段鹏如此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般的坐着,让这三人极为的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可如今的段鹏可以说是“位高权重”之人在,在整个云南境内,说话的分量可是无人能及的。
最后还是机敏的秦昶安给解了围,他委婉的说道:“鹏哥,您是来参加我九弟喜筵的吧?要不,我们屋里坐会?”
“嗯。”段鹏这么应承着,他也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回事了,起身向屋中走去,几人紧随而入。
重新回到喜筵的酒桌上,这回秦昶安等人可没客气了,大马金刀的坐在了王家兄弟的边上,让周围的下人一阵的恐慌,纷纷开始离座,坐到了偏远些的座位上。秦昶安可是秦家的未来之主,现在本就已经是掌管大权了的,没人不开眼的。
而此时那位九夫人则弱弱的走了上前,她虽说没多少见识,可眼见少主人都只能做在自家媳妇“舅舅”的下首位,可见这位舅舅的身份不一般了,道:“亲家舅舅,大少爷,您们再等会,酒菜马上就上来了。”
“夫人!”秦昶安马上站了起来,说道:“烦请您马上差人去告诉厨房,先送这里来。”可这九夫人本身就是个很低等的身份了,哪来的什么下人,见秦昶安如此吩咐,只好自己亲自去了厨房。
“方成,秦少东家,崔掌柜,今天我们不谈公事。活,你们先办着,有事找刀岩和甄一乐,过后我再去寻你们。”段鹏道。
“是!是!”三人齐声应承着,这三人也算是段鹏的“嫡系”了,当年的那种机缘之下结成的果,给了他们以莫大好处的。
而就在此时,门口再度冲进了几人,领头的是位年轻人,其身后就跟着几位先前在段鹏等人身边而过,谈论着““叛逆之徒”的那几位,在他们的身后,是满怀愧疚之神色的九夫人。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说话之人怒气冲冲的说道,他是二夫人的大儿子,今天本是为小弟贺寿的,没想到被厨房里的管事禀报说少东家指令把酒菜给移至喜筵去了。
“二弟!不得无礼!你先出去!”秦昶安也明白段鹏等人的这番青衣小帽的目的。
这位二公子一见大哥这么一说,再看酒桌的位次,他马上禁声了,都是明白人。而那几位跟来的倒不识相了,其中一个站出来说道:“秦少东家,我家表弟满月,怎么也得有个大小分寸吧?”,他是二夫人娘家人,家中有人在城里做个那么点的小官,属于不入叛军法眼之类的人。
而明白过来的二公子,在其大哥亲信的使眼色之下,立刻拉住了这个说话之人,并把他向外推怂而出,嘴里还不断道着歉,“对不住了!失礼了!失礼了!”
不一会儿,接到消息的秦老掌柜,也立即带着其正夫人赶到了这喜筵屋子里,与段鹏等人一阵的寒暄,并安排九夫人就坐在他的身边,这让这位已受冷落的九夫人喜出望外的。
喜筵后,段鹏回到都司的住所,这些个事,本是他难以知晓的,经过辗转思索了许久之后,他旋即招来了甄一乐,要他对那些被“关押”着的“官员”进行重新复查,只要是在“归附”叛军期间,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者,尽量予以宽大处理。
对段鹏来说,这些本是被叛军“看上”之人,有些可能是“身不由己”的,还应该是“德高望重”之人,而此间的情形,无论是昆明,乃至云南其他曾被叛军占据之地,可能都有着类似的境况,如果不分青红皂白的悍然处置,现本是多事季节,恐对收拾民心和官心不利的。
段鹏的此举,在后来虽然造成了一些人的不满,但相对来说,他更是虏诺了一部分前“归附”叛军官员们的“心”,为他今后的执政打下了不小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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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在段鹏的提议之下,以云南布政司沐忠罕左布政使为统帅的大军,先兵发陆凉卫,再折返强攻曲靖城,然后再占据这个云南的门户之城,其麾下副统帅为陈超,所辖孙瑞杰炮营五千余人,及一千二百门十一斤重弹丸火炮;段天宇的骑兵营五千人;王新荣及丛林山地营一万将士;方文,秦武统领的鸟铳营一万人马,合计三万人。
段鹏之所以有这个建议,主要考虑到沐家在滇东方向的地区营运多年,影响力是异常之大的,由三哥沐忠罕挂帅是有利的。此外,另一个目的则是因为黔国公在昆明城的大肆绞杀“降官”,造成了一定的坏影响,需要自己来扑灭这些潜在的危机。
而此时的昆明城,仅剩下了两千精锐的老兵及刚从各地招募而来的五千军士,但城中的百姓子弟却开始被组织起来进军营里,与新兵们一起念书训练了。
与此同时,云南布政司在段鹏的“建议”之下,成立了两个权重极高的新司,即:科学司和科技司。
在段鹏看来,大明人跟其前世一样,勤劳、智慧,有大量能工巧匠,但他们的技艺都是“通过经验和观察得来的”。是的,当时的工匠好东西是造出来了,像钟表,各种家具,工具,银餐具等器皿,都能做的出,而且所有这些仿制品的工艺与英国制造的一样好,而价格要便宜得多,于工商业等也空前的发达,但民众乃至朝廷都是没有科学理念的。
再看前世,国人甚至依然还是在“仿制”着,只不过从家具,银餐具换成了手机甚至网站。只要能赚钱,尤其是快钱,方法和知识都很快能学到,但“科学”两个字对大多数人还只是一个衡量对错的词汇而非一种理念。
段鹏此举,就是要做好提前量。科举,还是这个名字,但其内在的东西已经彻底大变样了,他希望能通过“科学”的意义,来引导国人进入一个以“知识”为上的社会。
随后,他还对牛顿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进行了些记忆编写,以来供学堂里的士子们学习,并由衙门亲自出题来进行考核录用,以此来替换朝廷的科举考试,而此时,距离朝廷的科举之考已中断两年之久了,云南士子们都在迷茫的面对前程。
而对于税收这块,段鹏与刀岩进行了大刀阔斧的调整,像先前的那种“买价不及四十两者,免税,其买价至四十两以上者,每两止税银一分五厘。”,改成了“改买价不及十两者,免税,其买价至十两以上者,每两止税银二分。”段鹏用了一种温水煮青蛙的法子来逐渐的提高商业税,以期来达到养军政的需要,而对于农田方面,则没有变动,依然照原来的方式进行。
此套法子不单是昆明适用,而且以上司的属意,转发到了境内的各司衙门和地方,以达到推行的目的。
五日后,陆凉卫传来消息,前方出征大军以摧枯拉朽的方式攻陷了该卫城,直接擒获了外号黑老虎的赵应元及其残兵一千余人,后留下部分将士,并临时委任军中岳昭渊千总署理陆凉卫。接着,大军再次兵进曲靖城,横扫了盘踞在该城的叛军,并永驻于此城。
而此时段鹏也在昆明城中处理完了相关的事务,当知晓了曲靖城被控后,这才带着王家三兄弟及亲兵队等人,疾驰该城而去。在路途中得到了哨探队的消息,以孙可望为首的大西军,在受到“老熟人”云南石屏土官舍人龙在田土司的诱说之下,正兵分四路,向着云南境地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