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螳螂川。
就在永昌军放马坪阵地战斗打响后不久,星夜从昆明城绕滇池而赶来的叛军李阿楚部,也已穿过晋宁抵达了此地。经过简单的休整集结后,老练的李阿楚马上遣兵排成一列列的战队,向陈超部的前沿杀来。
而在此地的防御上,陈超的思路极为明确,决不允许叛军踏上阵地半步!故此,他只下令挖了一道宽敞的壕沟,辅之以在壕沟的后面,布置了大量的三斤重小炮,寄望能以多重攻击点来击溃叛军的进犯,一副“死扛”的架势。
当叛军前锋逼近阵地前沿一百五十丈时,就听得孙瑞杰的炮营立即发出了怒吼,“轰轰轰”的震天之响过后,螳螂川四处升腾起团团白烟来。与段兴的指挥方式不同,陈超对各属下几乎都只是先布置大局,而在具体方面,则是全交由各营主官去灵活应用的,像孙瑞杰这里,陈超的交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射程之内即可开火。
铺天盖地而来的弹丸,如同冰雹般的砸落在叛军的头顶之上,只是这“冰雹”是致命的玩意。
“当!”的一下,一颗弹丸正“敲”在一个土兵的头上,霎时这士兵的头就像茄子般碎裂开来,而那颗力道未解的弹丸滑落下地,继续又顺带着擦伤了周围的一个土兵大腿。
“啊。。。。。。”这个被擦伤的土兵疼得龇牙咧嘴,在地上满地打滚,并嚎叫着。
然后,这次炮击的战果却不是那么的理想,分散开来的叛军前锋,并未受到太大的损失。
“停止前进!停止前进!”叛军的后方开始有土官传达李阿楚的命令了。
对于永昌军的防御作战方式,老狐狸李阿楚是已经琢磨多日了的,在这种情形之下,最好的法子是暂避火炮的风头。
于是,并列而行的叛军立即调整了战术,第一,二列的土兵没有再继续进攻,而后列的土兵则迅速绕开,向螳螂川阵地的两边开始游动,希望能发觉出陈超部阵地的破绽出来。
如此一来,人数占优的叛军马上形成了一个大的包围圈方式,虽然还是在孙瑞杰炮营的不断打击之下,但“合围”之势,已俨然成型。
见此情形,手举望远镜,一直在观察着叛军动静的陈超,马上做出了回应。
“召拔!李啸尘!你二人各领三千人马,立即出击,把叛军的阵势给我捣毁了!务必不能给他们留下相连之态!”
“是!”一直位于前端的召拔和李啸尘领令而去。这种状态对守军来说是极为不利的,一旦叛军各路人马“齐攻”的话,势必会造成防线的多处受制而顾此失彼,时间一长,漏洞必然会显现出来的。
不多时,作为后备补充人员的部分将士,在召拔和李啸尘率领之下,从阵地的左右两侧斜刺里插了出去。
五人一组,两个弓箭手,三个鸟铳兵,这是永昌军的典型打法!
两道滚滚洪流像“犁刀”般的切开了叛军的松散包围线,进而,“洪流”再次分成各个小“洪流”,把零散的叛军一个个“吞噬”掉。
“箭!”
“铳!”
每组领队的命令喊叫声此起彼伏,混响成了一片,没有口号,没有多余的动作,如同一具庞大精密的齿轮一般,向着周围的叛军涌动着,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了一道道的血痕和尸体,仿佛“死亡之器”一般。
歼灭完战地左右两边的叛军后,前出的人马就立刻回缩了回来,谨防叛军的大规模反扑。
这样,在陈超的这种有攻有防的阵势之下,双方的局势又演变成了一种拉锯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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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放马坪阵地,由于叛军的这种不计后果的“亡命战法”,汤嘉宾部很快逼近到了阵地的第一道防线。
驻守在安宁城的陈长命,一直在城头之上注视着双方的战况,一见援军如此的“锐不可当”,士气大振,他马上下令全城将士倾巢而出,全力增援围攻放马坪阵地的永昌军。
这样,在两股叛军的合力打击之下,段兴部的第一道防线骤然吃紧。
“弓箭!弓箭!”运送弹药的军士在壕沟里放肆的吼叫着。连番的速射,弹药等方面的消耗极大,也导致了弓箭手们的困乏,而再次补给上去,又是很不便的。
见此情景,段兴果断的下令,先放弃第一道防线,防线上的将士系数转到最后一道防线上,利用沟壑来减缓叛军的攻势。
而放马坪阵地的这般后撤变动,更是激起了“血腥”叛军们的燥热和狂动,纷纷嚎叫着向前冲,如此更是带动了其后的叛军紧紧跟上,这样也就加快了他们的行军步伐,先前松散的五万大军队伍马上变得紧凑了许多。
叛军的这番异动,马上被埋伏在碧鸡关至后甸之间的哨探队军士所侦知。于是,华亭禅寺天王殿里的亲兵们更加忙碌了起来。
一直坐在沙盘边上的段鹏,眼见盘中的小旗逐渐不停向前移动后,突然,他猛的站了起来,冲着屋里的人,举起手来,用力的挥动了一下,嘴里大声地吼叫了一句,“全体出击!”
伏击的号令一下,其身边那几个旗兵旋即冲了出去,站在大殿之外的高处,纷纷用同一动作,向近邻他们的周边旗兵们发出号令!
几分钟后,通过各点位旗兵的中转传达,埋伏在碧鸡关至后甸之间的茂密丛林里的两营,最先接到命令。压抑的将士们,被眼睁睁的看着叛军从自己的眼皮底下“阔步”而行,这些将士早被压抑许久了的,闻听出击的命令,马上如猛虎出笼一般,从藏身之处一跃而起,提铳拿箭的冲上了大道。
与此同时,在宝山脚与马村的永昌军骑兵营,在接到旗兵传来的命令后,“悲愤”已久的段天宇,纵马上前,右手一举手中的弯刀,如同在章凤出击一般,大声地喊叫道:“弟兄们!你们是汉子吗?”
“是!”周围的将士怒吼道!
“是汉子的就给老子冲!死了老子亲自去收尸!你们的父母老子来养!”段天宇怒叫道。
“是!”将士们回应道,而更远距离一些的将士则根本听不到段天宇在说什么,只是跟着一起喊是。
在听到了将士们的这种士气如虹的喊叫,段天宇心中有些宽慰,他把手中的缰绳一带,跃马向前,一骑当先,而马六等人紧随其后,几千匹战马组成一种雁式的大队,向路**汇处急驶而去。
正在大道上行进的叛军,猛然间看到从斜刺里杀出的这一彪人马,顿时慌了手脚。以骑兵的冲击力,转瞬就冲断了他们的队伍,而贴到了他们的身前。
只听得“咔嚓”一下,领头的段天宇利用马的冲击,手起刀落,顺力砍下了一名叛军的头颅,“哗”的一下,冲天而起的鲜血飞溅四处,而那颗依然作目瞪口呆状的头颅则立刻被随后的战马踏裂。
“骑兵!永昌军的骑兵!”一些明白过来了的叛军土兵们纷纷喊叫了起来,并飞也似的向两边的丛林逃窜,这种铁蹄般的进攻,绝非是他们血肉之躯可以抗衡的。
呼啸而来的骑兵营将士冲上大道之后,旋即在这宽敞的大道之上狂奔起来,而前面的叛军并不知晓其后部发生了什么事,闻听惊搅之声,纷纷顿足观望起后方来了,可等待他们的却是那寒光闪闪的弯刀和铁蹄。
“啊。。。。。。”一位叛军的胳膊飞出,在空中抡了个圈而落下。
“咚!”另一位土兵的身体被奔袭而来的战马前蹄而踏中,发出了一生惨烈的叫声。
“杀啊!”
“劈了这些鸟人!”
“老子又劈了一个啊!”
新老骑兵营将士们喊叫着这场厮杀,按段天宇的话说,只有亲手溅起过敌手鲜血的兵,才不是孬种!也只有砍下过敌人头颅的兵,才称得上是骑兵营的兵!
这股滚滚而去的洪流,并没有在意其身后的叛军,而是目标很明确的向前急赶,半个时辰之后,抵近了永昌军在放马坪前的阵地。
此时的放马坪阵地上已是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叛军向蚂蚁般的咬住了段兴部,把段兴压迫得连最后一点增援力量都投入了战场之上,并把炮营死死的隔离在了战场之外,而钱文浩所属的炮营也“胆大妄为”,即使在段天宇的骑兵营到来之后,也没有放弃炮击,在这种大范围之下,把炮击威力发挥的淋漓尽致。
PS:不好意思,整整一个晚上无法登陆更新,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