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曾经谁欺谁一世情长,谁负谁夜夜百年叹沧桑
韩宁铎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每次来看我或者是和我在一起都是匆匆忙忙,我这几天倒是清闲,公司也没什么事,不过这样也好,可以有时间静一静。
可是这来之不易的清净却被一个人打破了--季言川,旁晚当我从离家最近的超市买了一些必需品回到楼下时,我看见夕阳的渲染下季言川站在楼下,满地的烟头,他的眉眼有着落寞的神色,他站在那里,那样挺拔,仿佛可以站到地老天荒,周围一切都成了陪衬,我感觉到他不快乐,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
可能他也感觉到了我,所以转过头,当我们四目相对时,一种复杂的心境在我心里悠然而出,以往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像潮水一样涌来,我不知道季言川是怎样一种心境,我只知道我如受到蛊惑般走向了那个我心心念念的男子,我想要抚平他的忧伤,我想要他快乐,哪怕用我的一生来换。
当季言川把我拉到他的怀里,紧紧抱住我的时候,我闻到了他身上久违的薄荷清香,我知道我如今就算再想他,再爱他,也不能和他在一起,在我们之间有了太多的顾虑,苏米,韩宁铎--,本来如此亲近的两个人,再回首,已相各万重山。可是,怎么办,我还是贪恋他的温暖,季言川的手机响起的时候,我刚好清清楚楚的看到手机上闪动着两个大字--苏米。哈,来的可真好,仿佛是刻意为我安排的,也好,我本该断了对季言川的念想的。好,很好,。我立即推开了季言川,跑上楼去,季言川却是挂了手机将跑上了楼的我拽了下来,他抱着我的腰,因为刚刚的疾跑而呼出的浓重气息喷洒在我头顶上,“你不爱我了吗?舒儿,你如爱我,就该信我的。”他说,语气里尽是无奈何疲惫。我没有说话,心里却不是滋味,我亲爱的人啊,我怎么舍得不爱你,可是你有让我用什么样的心境来相信你,你如今身份矜贵
,身边又有如花美眷,我自问没有那个自信可以留住你,即使我如此爱你。
见我一直执拗着不说话,他默默放开了我,我感觉到了他的放手,一口气跑上了楼进了房间,关了门,我没有开灯,透过窗户,我看到季言川靠在车上,向着我房间的方向望来,我慌忙别开眼,即使我知道他根本看不到我。晚上我又做了那个梦,在梦里我拼命地找,拼命的找,就是找不到季言川,我问了所有他可能认识的人,他们都说不知道季言川去哪了。
大汗淋漓的醒来,看了一下手机时间,凌晨4点一刻,却是再也睡不着了,独自一人望着天窗户一直到天亮。
穿好衣服,开始洗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栗色及腰长发,发梢微翘,依旧是单眼皮的杏仁眼,却透露着无神,象牙白的面庞公然昭示着其苍白无力,我再也不是那个幼稚单纯却很快乐的自己了。尽管内心有很多的感慨,甚至有点莫名的想哭,但是我马上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毕竟今天还要上班,虽然平尝都不化妆,也只好画个淡妆出门了。
8点40到达公司,却被告知,有公司看中我的一款服装设计,打算买下版权,今年作为公司服装主打品牌,所以安排一下见面,和我工资挂钩的事我怎么敢怠慢,于是马不停蹄的滚到了接待室。
看到来人,我无奈至极,心想,怪不得今天来的时候眼皮直跳呢,原来是为这祖宗。
总经理见我来了,立即拉着我到了他面前,介绍说,“小舒,这是夏之城的夏总裁”又对他说“夏少,这就是您相中的那款服装设计的设计师南宫舒,是个很有天分的设计师”总经理刚说完,我感觉到夏西城的目光在我身上,十分不舒服,不知道今天要闹哪出。他却是一笑说:“你好,南宫小姐。”完全是一副初次见面的模样。既然他这样,我也就更好做事了,只要是工作上的事,我自认为都可以搞定。我说:“你好”然后波澜不惊。
一切都很正常,我不禁对这位夏大少另眼相看,果然和平常时见的不一样,虽然能够猜到一二,但是亲身所历,还是被他的雷厉风行和能力给吓到了,没想到他对服装业和设计的了解这么熟悉,熟悉的我都快以为他是专修过这行呢,结果,显而易见,我没有占到任何便宜,而他,完胜。
等到谈完后也下班了,夏西城说请我吃饭,也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我怎么敢和他一起吃饭,一不小心让他把我毒死了怎么办,他向来讨厌我,所以聪明如我,当然果断拒绝。他也不说话,不紧不慢的跟在我后面,让我直感觉到一阵凉气,终于忍无可忍的说“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你跟着我也没用。”他却是笑了,眉眼显示出一片明媚,我脑海就出现了: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的字眼。
“耐心不过如此”他说,“算了,不去就不去,有些事,知道了也未必好,况且,季他————”他突然停下没再往下说,眼神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走了。
对于向来猜不到性子的夏西城来说,我也从不自虐的去猜他的想法。
只是,和季言川有关吗?
冥冥之中生命就像一个圆,开始接着终点,无论走多久,回头时依然还站在原点,而你好像从未离去,空下的那些日子,时光还记得吗?
晚上吃饭是,手机响个不停,我一看便知是季言川的号码,虽然没有存。一次次的挂断,一次次的打来,终于还是接了,“舒儿,---我想你了。”这柔软的情话,他以前向来是不会说的,他向来是少话的,为这个,当时追他的时候没少感到受挫。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凭什么凭空消失后,在突然出现时,笃定我会乖乖回到他身边,况且,还有苏米在,他这样暧昧,拿我当什么。我说:“请季先生不要再打来了,从你一声不响的离开后,我和你就已经陌路。请--不要说你的理由,那些,我不想听。”“听到你的声音真好。”他说,然后挂了手机。
——听到你的声音真好。
可是你可否知道,真正让人痛的,不是一个人对你冷漠,对你恨,而是,一个人对你好,日日夜夜,那些好深入骨髓,从此成为生命中的一部分,却又一天,这个对你好的人突然消失,那是--蚀骨之痛。
所以,从此,无法释怀。虽然思念,仍,心生怨念。
你可知,在你走后我的无措,那场大雪飘零而下,我在“格子里”等了一天,你没来,手机打不通,我慌了,我发疯似的去找你,却在你朋友口中得知你搬家,我说怎么可能呢,我的言川,怎么会丢下我。可是我那时才发现除了你和几个朋友,我对你一无所知。然后,我蹲在雪地里放声大哭。
后来,一场大火,当韩宁铎从火里将我救出来时,狠狠给了我一巴掌,他打醒了我。说:“你疯了吗?伯父为你的事住院了,你知不知道。你也要为别人想想”而逸渊紧紧地抱住了我说:“姐,你还有我。”
其实那场火,不是我故意放的,我还没有那么脆弱,我只是太累了,厨房火起时,没有起身逃离。可我却实实在在欠了韩宁铎一个人情。
这之后我把你放到了心底,慢慢的竟生出了些怨气。
我觉得你负了我。可是,曾经谁欺谁一世情长,谁又负谁夜夜百年叹苍伤。
在爱情里,从来都是你情我愿的,到底是谁负了谁,也只是自己的不甘心而已吧,如今到这种境地,能是谁的错,错的是岁月,是命运。总是怀念流年深处的每一处疼痛,总是留恋河畔桥下伊人的淡淡身影,在寂寞的时光里细数清寒。
曾经谁斗笔如既往,满纸流年伤,相若泪眼成两行。
若注定你我这般,当时我宁愿不见你,不知你,不恋你,若注定你我这般,我宁愿自己永远活在只有自己的孤岛里,孤独至老。
可是,我得心,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