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两排开樱花树旁,叫‘格子’的奶茶店还是一样的受欢迎,和它紧靠着的手表店还是那样不温不火,却安静若素的存在着。而我,好像看见你在手表店眯着眼将一款我窥视已久的手表从木架上买来拿下,细细端详,我像一只被夺去食物的饿豹,急得满头大汗,却没有办法,只好出了一个下下招,在你将它拿出来的时候出其不意的将其抢走,你当时可能是被我吓坏了,反应了好大一会才跑上前将我反手抓住,我当时好怕,我知道我怎么样也不该这样做的,我怕爸爸和天舟知道,所以越想越怕的我在你面前毫无预兆的开始嚎啕大哭,于是向来冷漠的你局促的松开了我,说将手表送给我,那一刻我立即停止了哭声,眼泪还盛在眼眶里傻傻的张着嘴,一张脸被抹的五花八门,我觉得那是我这辈子最丑的表情,而那刻阳光在你的背后向我扑面涌来,你像是一个被佛光庇佑男子,我的心就在那刻沦陷。
你那时候一定不知道,这一不经心的举动对我来说是多麽的意义重大,那个手表是要买给我弟弟逸渊的,可我一直没有凑够钱。作为单亲家庭的孩子,我想让逸渊过得快乐。我觉得逸渊应该有一份像样的生日礼物。所以每天我都去看它几遍,看它还在不在,看它在了我才能安心的离开,尽管如此,可是当第二天就是天舟生日的时候我也没攒够钱,当季言川将手表放在我手心的时候,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我南宫舒,一定,一定用尽我的一生去追随他,因为除了爸爸和逸渊,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这么好,更因为他是那样的温暖,好看。真的,有时候爱上一个人就是如此简单,只是一瞬间的感动,一个轻轻的微笑,一点点温暖,就让人沉陷,从此再无归路。那时候的想法单纯愚蠢的好笑,那时我十七岁,而季言川这个名字像是烙印一样刻在了我心里,那时的我从未想到这个人在我生命中会是这样的百转千回,千回百转。
“南宫”“姐”韩宁铎和逸渊从A大门口走来,我才从思绪里回来,逸渊笑着说我最近老是发呆,而韩宁铎看着我凝视的方向眼睛里一瞬闪过一丝苍凉的神色,就像是万千火树银花过后的落寞与寂凉。我知道他一定知道我想起了谁,在这个世界上,或许他是最了解我的,而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他本是一个骄傲的人,有着骄傲的家势,却为我屈尊到如此。就像现在,韩宁铎穿着笔直的银灰色西装,一双皮鞋都能亮瞎我的狗眼,却抱着逸渊的行李向他黑色法拉第后背箱上搬,贵公子形象丁点全无。我在心里悱恻若那些心仪他的姑娘见我如此待他,恐怕我早就被她们千刀万剐了。片刻,一个高大的身影倾了过来,韩宁铎站在我面前像对小孩子一样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示意我和逸渊上车,他总是这样地轻描淡写,即使我知道此刻他的心里尽是我给他的无言的伤。车上放着一首王菲的《流年》婉转流离,极尽伤感,空灵的吟唱让我想起你--季言川,以及我们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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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旁边只打了个照面
五月的的晴天闪了电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避免
手心突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
用一场轮回的时间
紫微星划过来不及说再见
已经远离我一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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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避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
那一年让一生改变??????
为了了庆祝逸渊大学毕业,大家决定去庆祝一下,晚上选在‘浅水年华’,听到名字后我怔了一下,那是我和季言川六年前经常去的地方,见我心不在焉,韩宁铎马上说:“不然我们换一家吧”,逸渊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好看的眉眼轻轻皱了一下然后用一种无奈又悲凉的语气和我说:“姐,你是不是还没有忘记他,还在想他”我的心咯噔一下,心想我难道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曾经我答应过逸渊,会忘记季言川,会努力的向前走。可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总是让他担心到底是食言了,我知道逸渊是心疼我,他希望我快乐。但我又何尝不想忘记他,怪只怪我本性固执,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谁让我喜欢他喜欢的如此放不下呢?我想这种无能为力大概就叫做宿命吧。
可是我不想让逸渊担心,我的那些心伤那些纠结就让我一个人慢慢抚平吧,所以我装作以前那样没心没肺的模样笑的一脸灿烂装傻充愣的问:“你说的他是谁啊?什么他不他的,姐姐不懂,宁铎,你懂吗?”我回过头去问宁铎,他们知道我在装傻也就默契的不再问了。
晚上韩宁铎开车接我和逸渊去‘浅水年华’刚坐下不久就听见包间的门‘吭’的一声进来了一个穿着白色休闲衬衫,身材修长的男子,眯着两只桃花眼笑的一脸痞气,不过痞气虽痞气却是真真的一妖孽男。正在大家都看向妖孽男的时候,妖孽男已经自己喧宾夺主的坐在了座位上,韩宁铎一记斜眼飞过去语气不良的说:“夏大公子,你能不能改改你这爱迟到的习性,还有这风风火火的作风,真不明白我怎么会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这夏大公子也不是吃素的,桃花眼一扬接着道:“我可学不会您韩大公子沉稳,可您再沉稳不也比不上南宫妹妹心里那一位吗?你说你这么多年忙的什么,连个名分都没混上,真不知道是说你笨还是说你傻呢?”夏大公子一边说着一边向我这边瞄。我知道他是在为韩宁铎鸣不平,但是他以前总是找韩宁铎不在的时候针对我,今天这么反常,真的很奇怪。韩宁铎听他这么说脸都黑了喝道:“夏西城!”夏大公子这才算是停住了嘴。他有看我脸色异常,立即解释道:“南宫,你别在意他的话,他这个人就好这么不正经。我喝了一口面前的水小声说:“没事”可是我心里想:姐真是躺着也中枪,我自己的事要你管。可一细想夏西城的话突然就觉得我很不是人,韩宁铎帮我这么多,无非是图我能爱他一点,我和他这么暧昧着却从来没有在我的朋友或他的朋友面前承认过我们是男女朋友。我总是觉得我的言川会回来,会回到我身边还做我的男朋友。可是6年了,这么多年会有多少变数,况且他那么优秀,或许他已经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有娇美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可是我还是想等他,即使是确定一下他幸福也好,他说过会回来的。但是让韩宁铎也这么拖着真的让我很内疚,我想大概我们是同一类人,一样的固执一样的傻。
在这个过程中逸渊一直没说话,我知道他其实是很喜欢韩宁铎的,可能他觉得韩宁铎是给我幸福的那个人,他在心里也在怨我不给韩宁铎一个明朗的回应吧。
接下来的气氛就轻松多了,逸渊说了一个好消息,他被北航录取正式成为北航的飞行员了,我自是特别高兴,天舟他终于实现了他的梦想,所以也多喝了几杯。我并不是一个特别不胜酒力的人,我学的专业是服装设计,从A大毕业后很顺利的被一家服装设计公司录取,后来一路高升成了设计部门经理,有时出去应酬也会喝上几杯,倒是从来没醉过,夏西城和韩宁铎道别后,逸渊说同学找他有事,麻烦韩宁铎照顾我了,而此时的我已经左摇右晃,后来还听逸渊说我一边晃一边唱《小苹果》别提多喜感了。
可后来的事却让我们,确切的说是我和韩宁铎一点也喜不出来。
送我回家的路上,韩宁铎的车窗是开的,夜凉如水虽是夏天饶是让这冷风一吹,我的酒也醒了大半了,但头还是晕晕的。我在车上迷迷糊糊的看着这个开车的男子,粟色的发,高挺的鼻子,玉琢一样的眉眼,微微抿起的嘴角带着小孩子一样的倔强,整个面容中又带着一种贵族气息,这多么像言川啊,我的脑袋顿时哄得一下,身上所有的感官都告诉我:我等的男子回来了,他就在我面前。于是我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颤抖着说出两个字:“言川”。下一秒我感到韩宁铎陌生的眼神,以及飞奔出去的车子,等我回过神来,已到了我家楼下,我想要不要对韩宁铎说些什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倒是一路上没说话的他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他,你愿意等他,我也愿意等你,可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公平的机会,不要将我当成他。”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眉眼低垂着,像是低下来的星辰,让我无端的觉得悲伤。
韩宁铎的车子走了很久,我才上楼,可他温柔又磁性的嗓音却是在我脑海里。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月光如琉璃般光晕流转,心中却满是悲凉,6年了,曾不止一次的想过要忘记你,想想人生也没几个6年可也折腾,可是每当快忘记的时候,我就会突然毫无预兆的想起你,我是那么熟悉你,你微凉而干净的指尖,含有笑意的眉角,澄净温暖的气味,你喜欢吃的食物,你爱的去的地方??????这一切在你离开我之后都都想梦一样折磨着我,而思念就像是一个人喝了一大杯凉水,然后酝酿出热泪来。我所生活的这个城市处处都有你的气息,而你却不知在哪里。我想忘记你,我要忘记你,可是,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是我笨,是我傻,经年之后,时隔多年,我还是还是无法忘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