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吧”在师大后面的小路斜坡上,我不知道主人为什么要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开酒吧,或许也只有朱凯这类人能找到这地方,而且还把我们介绍了过来。
我到了时候,看见包子的红色小骐达停在外面,很醒目;朱凯正在柜台,手里拿着一杯“水果宾治”。整个酒吧一如既往的没什么生意,零零拉拉加上我们也没几个顾客,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能经常选到靠窗的位置,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整条斜坡上上下下的车辆行人。
“我一下飞机就过来了,饭都没吃!”
“知道你没吃,包子帮你点了。”朱凯边喝边回答。
我一坐下,服务生就送上一盘精美的牛排套餐,外加一杯“长岛冰茶”,一看就价格不菲。
“谢谢包老板!这么豪华的套餐,真是要您破费了,真不枉同学几年。”我连连称赞包子。
“别啊,你别谢我,朱凯买单的。”包子连连摆手。
“你请的?”我感觉有点不妙地抬头看着朱凯。
“是啊,我买单的,从押金上扣!”朱凯淡定地嘴里喝着酒,回答地毫不含糊。
我哭笑不得,绕了一圈还是用我的钱请客,只好说:“下次用我的押金点,可以不用点这么贵的。对了,化验报告给我看……”
“报告我没带,”朱凯说着伸手去口袋里掏东西,“但我把样品带来了。”
“样品你不应该随便带出来,在常温下氧化速度会加快的,你这么专业的,怎么也犯这种错误啊……”
我正数落着,朱凯已经把样品袋递了过来,说道:“你自己看,现在已经不用怕氧化了”。
我打开一看,是一包灰白色的物质,并不是那晚我给他的。
“这不是我给你的吧?”我疑惑地看着两个人。
“就是这袋,老包你来解释吧。”
包子点点头说道:“不用怀疑,是我们俩亲眼看着它变成灰尘的。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因为你去南京了,所以我也没催朱凯去化验。但随着几天后,当我查实11号晚上,淮安大桥没有任何出警记录后,我就打电话问朱凯化验的结果,谁知道他说他忘记化验了……”包子指着朱凯。
“是,是我健忘,那天早上醒来,我完全忘记这件事。后来几天我都在食堂吃饭,也没打开过冰箱,有去实验室也只是照料一下门口的花草就走了,直到昨天接到包子的电话,才想起来这件事。”朱凯接着说道。
“然后了?”
“后来,我看他还没化验,那血液样品应该还在冰箱里面,于是我就跟他约定中午,等我到时,一起取出化验,中午12点多,我们在他宿舍楼下碰面一起上楼取样品,刚打开冰箱那会儿看到的样品还是暗红色的,而当我们拿着样品走到宿舍门口的时间,就眼睁睁地看着包里的血液样品变成了这样的灰尘,前后估算不会超过5秒钟,过程中没有燃烧,也感觉不到热量的释放,”包子边说边比划着,“我们在错愕之余,当然并不死心,于是我跟朱凯又去了实验室,用仪器测一下它物质成分。结果化验还没半个小时,结论就出来了,因为每架仪器都告诉我们相同的结论,这就是一堆‘灰尘’。”
“你们是说,我当时取回来的是一堆灰尘样本?!”我觉得太荒唐了,因为我记得清清楚楚地是暗红色的血液样本。
“没错,它是……”朱凯背起了学名,“‘蛋白质中亚铁原子被氧化成铁离子与大气中有机颗粒形成的混合物’,形成过程至少10年以上。”
我真后悔那晚没坚持去化验,“你冰箱里面有很多样本,你确定没拿错吧?”我还是希望是朱凯粗心或被谁掉了包。
“肯定没错,我跟老包两双眼睛盯着了。”
“是的,刚拿出冰箱时,我还特意确认了一下。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昨天电话里不跟你说了吧,我就认为这事你不亲眼看到,肯定不信……”
“不过话说回来,短短几秒从有机物到无机物,转化的如此彻底,这是不是科技上重大突破啊,哇……”朱凯说着突然兴奋起来,加上酒劲上来了,脸涨得通红。
我无奈地看了看朱凯,“以目前科学还真的无法解释,这个我们以后可以再研究,或者把它上报给某个研究所……对了,包子,那块板有拿到了吗?”我突然想到塑化板的血迹是不是也变成了灰尘。
“没有,我正要说了,我也想看看那板上的血迹变什么样了,昨天下午你一说,我就去了。我看见骑行道上很多骑手在做上下坡练习,但是那块板却不见了,我特意问了那些骑手,没有一个人有印象,唉,早知道那晚要把它带走。”包子懊恼道。
“真是失算……”我轻捶了一下桌子。
看到我们这样子,朱凯终于找到题材笑话我们了,“哈哈哈,那这事情就有趣了,没有交通肇事记录,没有‘受害者’,没有‘肇事者’,你们的证据变成了灰尘,没有人会相信你们吧,说真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样品变成这样,我会以为你们哪里找的一堆灰尘来糊弄我。”
面对朱凯的嘲笑,包子第一次没有反驳,他低头喝了一会儿闷酒,心有不甘地对我说:“为了那个车祸现场,我跑了好几天的派出所,我们亲眼所见的,就是不应该漏掉那块板……”
“我帮你们猜一下:那块板上根本不是什么血液样本,而是某种易挥发的无机物,当达到一定条件后,它会把色素挥发掉,剩下自然就是灰尘渣渣了。”朱凯说的头头是道,也不无可能。
“难道真有人恶作剧?”我也不禁怀疑自己的所见,毕竟那‘样品’还没化验过,不能硬说它是‘血液’。
“你们都说了,那边有骑手每天在那里练习,他们中个别人恶作剧还真有可能!”
我沉默了会儿,说:“如果有人恶作剧,他费尽心思的目的是什么?况且我还有一条线索可以查到肇事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