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离大安京城百里开外的一座小驿馆里。一名长相俊美刚毅的男子座于圆桌旁,他身着黑绸缎绣金龙祥云的锦袍,腰间系着金色用银丝线镶钳翡翠祥云的腰带。凌厉的剑眉横入发鬓,鹰目锋芒尖锐,眸色阴寒狠辣,使人看上去有一种唯我独尊的狂傲与威严。此时,他面前正跪了两名蒙面黑衣人。
“主子,已查清楚了。平西侯府嫡女芳名云绯,年方十四,正待字闺中,请主子过目。”一名黑衣人恭敬的递了一张纸条给男子。
男子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接过纸条摊开快速浏览了一遍,唇角缓缓露出一个阴冷的笑意,“当年云山海父子三人合力斩杀了本太子的舅舅,不仅令本太子痛失左膀右臂,使得本太子在军营的势力消贻怠尽。本太子亦因此得了一个用兵不善的污点,本太子焉能放过他们?均说平西侯府嫡女是大安京城第一美人,到底是实至名归还是徒有虚名?”
“主子,平西侯府嫡女不常出门,属下未能亲眼所见。据潜伏的密探回报,此女确有倾城姿容,比之其姑母宸贵妃年轻时犹胜三分。”方才递纸条的黑衣人低声回答道。
男子轻蔑一笑,伸手掀开桌上灯盏的外罩一角。将纸条点燃后扔在地毯上,不屑的斜睨了眼被燃为灰烬的纸条,“哼,不管她是否实至名归,本太子都势在必得。既然大安皇帝对平西侯府忌惮良多,本太子再从中挑拨一二,看那云山海父子三人如何护得住那娇姝!”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似已看到敌人战败的情景。愉悦的神色柔和了他的刚毅,竟也是俊美阳刚的模样。
“祝主子得偿所愿。”两名黑衣人两手作辑,低首恭敬说道。
男子本正得意着,突然眉峰一凛,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唇畔的笑意也随即敛起,屈指轻敲了下桌沿,“可有查到是谁泄露了本太子的行踪了?”本来他这次带的人就不多,可自打入了西关城。大大小小的追杀层出不穷,逼他不得不亮出身份寻求大安官府的力量保护,为此给他带来诸多不便。可经过暗卫统领多日盘查,竟均未发现丝毫的珠丝马迹,事态脱离掌控的挫败感,教他恼怒不已。
“回主子,属下该死,还没查到。不过属下发现追杀主子的,除了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外还有另一拔人,此拔人马并未对我等下狠手,似乎只是想拖住主子的脚程。”第一名黑衣人继续汇报着查探到的消息。
楼沧奕闻言,鹰眸里迸射出两道阴森的寒光,“可查到是何方人物?”语气里隐含着不可遁形的微怒。
黑衣人摇了摇头,“那拔人来无影去无踪,属下无能,暂未查到。”
“废物,三日内,本太子须知晓那拔人的详细来历,否则提头来见。”楼沧奕狠狠的踢了他的肩胛骨一脚,冷酷命令道。既然敢追杀他,就得付出追杀他的代价。
黑衣人惊慌之下不敢喊疼,立即爬起来跪到原位点头应是。
“传信给乐清,本太子要云山海嫡女以本太子侧妃的身份随本太子回楼兰,就在大安皇帝万寿盛宴上动手。并且,本太子要她声名狼藉,命令艳兮前去协助,不得出任何差错。”盛怒之下,楼沧奕有脸上的神色扭曲不已,使得他此时看起来狰狞阴狠至极。
楼沧哲、楼沧彦、楼沧亭等人果然耐不住性子,如此不择手段置他于死地。且给他们些时日,这笔帐待回到楼兰再慢慢与他们清算。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云山海嫡女弄到手,如此,他即可得到一张永恒的王牌。控制了云绯,不愁云山海父子三人不配合。
况且,大安皇帝阴险专权、生性多疑,平西侯府祖孙三代皆功高震主。大安皇帝宁天霁登基时军权旁落,而当年平西侯府老候爷重兵在手却只愿忠于社稷忠于百姓,对身为皇帝的宁天霁不屑一顾。有这么一段往事,大安皇帝焉能不忌惮平西侯府?焉能轻易放过打压平西侯府的机会?更不说乐清的母妃在楼兰后宫依附母后生存,乐清必定会站于他这边。以乐清的手段,只需在大安皇帝耳边吹吹枕边风,何愁此事不成?
“属下遵命。”两名黑衣人立即闪身隐入黑暗中,悄悄离开了驿馆。他们离开后不久,三道黑影无声无息的跟着出了去。两道黑影随两人的方向离去,一道黑影往皇城的方向迅速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