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米粟粟的视线看去,只见下首右手边椅子上斜坐着一个东倒西歪没正形的慵懒妖魅男子。他就那么坐着,却无端的透出丝丝性感来,真是妖孽啊!
只见他身穿大红高领锦袍,金丝卷边。他的衣服领子永远都是高得完全遮住脖子的。头上戴着镂空雕刻的金冠,中间镶嵌了一颗特级纯正,清透而无半点杂质的硕大红宝石。右手大拇指套着一个大大的金扳指。是的,你没有看错。不是玉的,不是翡翠的,更不是宝石的。就是俗不可耐的,金光灿灿的,雕着狐狸头的纯金大扳指。金光闪闪,光芒夺目。
唯一让人奇怪的是,无论春夏秋冬,左手永远戴着一只黑色金丝镶边的真丝手套。特别就特别在只戴左手,右手从来不戴。除了主子,没有人见过他脱下手套以后的左手。连子默和米粒都没有见过。每个人都有别人不能触摸的隐私。所以他们虽然亲如一家,却从来不会去窥探别人的秘密。
但是这样像暴发户一样夸张炫富的一身,很少有人能够驾驭的一身。偏偏就是这样一身金灿灿的行头,在这个死妖孽的身上却是该死的相配,更加称托了他那独一无二的张狂霸道和我行我素的邪孽气质。
那张美得天怒人怨,令女子都自惭形秽的脸,此刻正一脸的严肃,赌气似地紧抿着他那性感的红唇,说不出的滑稽可笑,要有多不协调就有多不协调。
脸上很明显地写着“本少爷此刻非常极其不高兴“几个亮晃晃的金色大字。
米粟粟一看他那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活宝表情,立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裕裕啊!你怎么了?谁得罪你了?谁欠你金元宝啦?来来来,告诉本阁主,本主让子默去给你讨回来。”
“……。”众人
又来了,主子给人取小名的恶趣味是改不了了。锦裕无可奈何地抖了抖好看的眉毛,赌气地说道:“哼!天下间除了你这个冷漠无情,不关心下属死活,朝三暮四,喜新厌旧的无良主子之外,谁敢得罪我锦爷,谁敢欠我金元宝。你说你有多长时间没来看我了,整整一个月零八天了。我要到米府去看你,你还下死命令不让我去。可怜我在外面拼死拼活,流血流汗,披星戴月地给你挣金元宝,你居然这样待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你说,你是不是把你心爱的裕儿给忘了!”说完还把头低下耸耸肩,假嚎两声。
在场所有人顿时觉得满头黑线飞挂。锦裕,咱能不要这么作吗?咱能不要这么卖萌吗?咱能要点男子汉大丈夫的脸吗?
若是不明就里的人见了,一定想把那个可恨的负心人胖揍一顿。米粒和子默一致地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他一把,看着他一脸地嫌弃,以后出门千万别说你认识我们。咱可丢不起这人!
开玩笑,你锦裕是谁啊!在谈笑风生之间就能轻易吞并一家家半死不活的商铺。四年间把商业蓝图迅速遍布南北两国。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死狐狸,你需要拼死拼活,流血流汗,披星戴月吗?
也许别人不知道遍布南北两国的第一钱庄月鑫钱庄的幕后老板是谁,难道我们还不知道吗?也许别人不知道南钥国的皇商是哪一家,难道我们还不知道吗?也许别人不知道……各种酒店,布庄等等产业都是你名下的难道我们不知道吗?(虽然大boss是小姐啦!)
某狐狸心里说到,你们懂什么,小姐虽然冷情,却非常善良心软,我那是跟她培养感情和默契。再说,我跟小姐之间的革命阶级感情,岂是你们能懂的!
“好了好了,小裕裕啊,是我不好,别生气了啊!我怎么会不想你呢,下次不会了啊!你看我还给你带了礼物来!”米粟粟立刻安慰道。
他就知道!他的小姐是不会看他受一点委屈的,卖萌成功!锦狐狸抚摸着他手上那枚金灿灿的狐狸头,满意的笑了。顺便还得意地瞄了旁边的两人两眼。
让另外两人抓破脑袋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的是,大家都知道他是装可怜的骗同情。为什么他们倾国倾城,智慧无双,英明神武,运筹帷幄的阁主就是看不出来呢。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主子偏心?两人在心里一边暗暗腹诽,一边悄悄的想着,要不哪天也跟金狐狸学习学习撒娇卖萌?
如此想着,脑子里立刻想象着自己撒娇卖萌的情景。两人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鸡皮疙瘩掉了满地,一致果断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可怕想法。
在两人思想出差的时候,锦裕已经迫不及待地把礼物打开,拿出来一看,立刻开心的笑了。
他这一笑不要紧,要命的是差点闪瞎了三人一虎的眼睛,笑得太耀眼了。
但如果你仔细看去,就能发现那漂亮地的眼角有可疑的晶亮一闪而过,眼眸中升腾起一丝片不食人间烟火的雾气,快得快人怀疑那只是错觉。随即恢复正常,笑得更欢了。
米粒和子默凉凉的瞄了一眼他手中的礼物,等看清是什么宝贝以后,两人心里立刻不酸了,安逸了!还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憋笑。果然是个臭美的妖孽,不就是小姐自己制作的每天敷在脸上的面膜嘛!一个大男人,需要这么臭美嘛!小姐也是,连礼物都懒得挑,四年了,每次都送同样的礼物。他们真不知道是不是该同情他一下。
他们哪里知道,那不是主子每天用的面膜,那是主子给锦裕配制的价值万金的疗伤圣药。之所以制成了面膜的形式,是因为他不让人近身,所以都是自己上药,这样用起来比较方便。
因为身上那些错综复杂,深浅不一,形状各异的可怕伤口,没有强大的心里承受能力,任何人见了都是会做噩梦的。而且以他的骄傲,也不可能容许别人来粗碰他的伤口,那是他的底线,也是他不可触摸的尊严。
米粟粟心情复杂地看着对着她笑得一脸纯净炫目的锦裕。看着这张她整出来的绝世容颜,想着他裹在衣服里面伤痕累累的身体以及那不为人知千疮百孔的心。
她就是忍不住想顺着他,惯着他,不忍伤害他。想像亲人一样的保护他。明明知道他卖萌瞎胡闹,却从来都是顺着他,跟着他一起胡闹。
因为无论是谁,如果你见过四年前的他,你们也会愿意这样地惯着他宠着他。
如是想着,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四年前,那个他们永远不愿去回忆和触摸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