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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子默之心

霄叔此刻心情是无法形容的激动兴奋。自从主子搬回米家大宅,出来不太方便,已经很久未见了。最主要的是自己的一点私下啦,好久没见着儿子子默了。

在霄总管心里,能看见主子,就代表能见到那个死心跟着主子,如影随形的儿子。那心情自然是相当的好啊!

可是看见儿子从当初的落魄消沉,到如今的羽翼渐丰,日益强大。即便如此,还是不改初心,甘愿只做她人的影子,心情却又复杂起来了。

想到子默如今的处境,霄叔不由有几分无可奈何的无力感。想到儿子对小姐的深埋在心里的情意,不由又有几分自然而然地担忧。这将注定是一场没有结局的镜花水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霄叔虽然理解儿子为什么会对小姐情根深种,但还是免不了心疼儿子。不由更加痛恨自己,自责万分。

他本名霄振庭,乃北钺国镇国大将军,奈何皇帝昏庸,沉迷美色。导致外戚专权,容不下霄家。本已急流勇退,奏请皇上放下兵权,告老还乡。

奈何奸人还是不愿放过他们。刚归还兵权,就被奸人用莫须有的罪名,让霄家36口惨遭灭门。早知如此,就该牢牢掌控兵权,斗争到底。让他们有所顾忌,也不至落得如今的悲惨下场。不由痛恨自己的错误判断。

如今除了他们两个,霄家没有一个活口。他们也是在家人的极力保护和牺牲之下,逃了出来。但却一路被追杀,深受重伤,最后绝望之余,抱着不能被敌人捉住的必死之心,他抱着昏迷的儿子跳入了无边无际,波涛汹涌的紫玉河中。

没想到,上天垂怜,居然大难不死,漂洋过海,最后被冲到紫玉河南边的虎啸山北面山脚下,流落至南钥国。

若不是主子医术高超,把他们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如今早就是白骨一堆,含恨而终了。

那时候,把只吊着一口气的他们不但救活,而且不知道用了多少万金难求的药材,耗费了多少心力。不但恢复了武功,而且毒也解了。对于一向懒散惯了的主子来说,是多么的劳心费神啊!

主子虽然从未说过,但霄氏父子的心里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却无以为报,只能尽心尽力的为主子办事。

想想,本以为肯定命丧黄泉的子默,从昏迷中醒过来,又正值青春年华,看见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救了自己和父亲,掉入爱情之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若在以前,以霄家的身份地位,以霄子默的英俊相貌,才学修养以及温润如玉的性格,也许还能有一线希望。

如今落魄自此,又拿什么出来给人家幸福的未来,再脸皮厚的人也不可能说的出口。所以只能永远的,深深的埋藏在自己的心里。不能让他生根发芽。

可往往事与愿违,越是与小姐相处,越是被她夺目的人格魅力深深地吸引。如今那一点小小的心意已经疯长成了苍天大树,谁也无法撼动。

不管是为了报恩,还是为了自己的那份心事,也许只是想天天见到所爱之人。霄子默选择了做一个影卫,一个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主子的影卫。做一个影子,一个默默无闻,隐藏自己感情的影子。

霄子默自认为只要默默无闻,只要小心翼翼,一定可以把这份心事隐藏的很好!他可以瞒过所有人,包括他那个本领通天却情商为零的主子,却瞒不过养育了自己这么多年阅历丰富的父亲。

所幸父亲虽然心疼他,却没有阻止自己做的这个决定。这也是父亲让他最尊敬的地方,永远把儿子的决定放在第一位,从不强求和勉强他。

虽是如此,他也知道,他给自己的期限快到了,放逐自己的日子已经越来越少了。

因为他知道,虽然父亲从未说过,他也知道自己大仇未报,不能让亲人死不瞑目。

虽然看似放逐的四年,有了主子给他的“默影”组织,却也是不断进步提高自己的四年,为复仇精心谋划的四年。同时也是陪伴心爱之人的四年。

因为对手太阴险狡诈,要报仇,可能会颠覆一个国家,与整个北钺势力为敌。虽然有小姐的支持,但中间变数太大,也许复仇不一定会成功,所以他想陪在她身边,积攒在一起的所有的点点滴滴,让人生不留遗憾。

有了这样四年的美好回忆,会在以后血腥的复仇路上不会那么孤单寂寞。有了这四年的美好回忆,会有更大勇气接受所有未知的未来!

如是想着,霄子默悄悄抬起头来,充满深情地看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老虎头的慵懒主子,嘴角快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即恭敬地低下了头。快得让人以为那是错觉。

可惜这一幕却逃不过霄叔的火眼金睛,看着儿子满足的样子,霄叔也慢慢释然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们去完成,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儿女情长。

如是想着,霄叔恭敬的说道:“阁主,你们慢慢聊,我去亲自给你沏一壶昨天新炒的极品碧螺春。”说完,迈着轻健的步伐走了出去。

此刻屋里只剩下四人一虎,有一个人大家都认识,就是先一步过来采重要药材的米粒。没错,就是米小姐的丫环米粒,那个在小姐一句“小粒粒”的玩笑下就无所适从,逃之夭夭的丫头米粒。是那个想小姐之所想,急小姐之所急的丫环米粒,同时也是那个江湖上人人又爱又恨又敬又怕的冷面鬼医——月心神医。也是赫赫有名的全国连锁的康乐药铺的大当家。

古代女子地位低,根植于骨子里的尊卑观念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不管米粟粟如何给她洗脑,人生而平等,完全是对牛弹琴,没有一点作用。在外不管如何牛气冲天,名声显赫,冷酷无情。在她面前,永远守着丫头或者说下属的本分,把如何让小姐开心作为自己的人生准则,如何漂亮地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为毕生奋斗的目标。

越过米粒,米粟粟轻柔地抚摸着虎毛,似笑非笑地向下方左手边的位置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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