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缱绻,腐骨柔肠。
一夜的温柔另白夏的心绪百转千回,仿佛捕捉到了几世前的痕迹。
一身战袍洒塑,脱身白刃里,乱舞春秋。
束发披散垂肩,鲜血浸湿甲胄,背上的箭犹如生根在脊上,唯独剩下手中长枪可作为支撑自己的臂助,也是在象征自己仅余的尊严。
一位神女向远方遥望,神情悲戚但无绝望,期盼她的王带领族人能成功守护家乡,归来。
神女一身青蓝素衫站在沧水河畔,秋水为其铸肌做骨,虽称不上是人间绝色,但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却令人我见犹怜。
一声婴孩的啼哭唤醒了神女憧憬远方的幻想,轻甩衣袖,走进河边的屋子。
而她的王却始终没有回来…
族中老巫祭耗尽全族人的精血方才保住王的女人和其骨血,但也就是在那一日,萨尔王族被魔国全灭。
咚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贱醇在门外不停的击打房门。
“嘿!嘿!嘿!说你呢!在这么敲门,就得加损毁费啊!可真不是你们家门,这让你敲的?”旅馆的登记员听到楼上咣咣咣的敲门声后急忙上楼,见是昨晚的两个‘讨人嫌’后,便没好气儿的对吕醇说道。
贱醇一直都是阔少脾气,好久没人敢这样对自己讲话,掏出皮包里的百元大钞就往登记员的脸上砸,一时间把店员砸懵了…
三年时间,世界各地的价值符号依然没变,但很快就会被石源取缔。
白夏正巧在吕醇激烈敲门的时候从睡梦中转醒,见宁欣澜此刻还在自己的臂弯中熟睡,便赶忙在慌乱中下床找衣服。
宁欣澜被白夏的起床声音吵醒,对着白夏甜美一笑,“早上好!”
“早上好!”白夏尴尬的回道,脸上略有红润。
哐当一声,贱醇破门而入,后面跟着胤莫。
此时房间中的四人八目相对,尴尬的气氛让谁都难以开口。
宁欣澜此刻上全身赤裸,白夏便连忙用被子盖住其身体,防止春光外泄,殊不知自己连裤子还没有穿上,随即对着吕醇尴尬一笑。
胤莫倒没有说什么,毕竟自己身为下属,主上做什么事情,自己都无权多嘴多舌。
但吕醇却有些沉不住气,“好你个白胖子,我对着一老头子郁闷一宿,你倒好,和当事人开心了一宿哈?这便宜老子你还真是铁了心当定了哈?”
“额~这个…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你们解释…”
“跟我还玩起了欲言又止,有屁就放,别憋坏了五脏!”贱醇双手掐腰,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四人此行到底是为了救人而来,并非旅游也不是寻欢作乐。但此时,见白夏竟然干起了这种勾当…贱醇当场就火了,本以为白夏的赖床毛病改不了,想好心过来‘叫床’,万万没想到,人家俩人却叫了一夜的床…
“其实…我还真是孩子的亲爹…”白夏想了半天,觉得说给眼前的两人听也没什么大碍。
白夏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此时换贱醇懵逼了…
“诶?什么…鬼…”贱醇有些‘受宠弱精’,眼神不断在白夏和宁欣澜两人间挪移。
“祖哥,你记起来了?”宁欣澜兴奋的从被子中跳起,扑到白夏怀里,但眼中却满是泪水。
白夏被动地紧紧抱住宁欣澜,轻抚发间。
也正巧此时房间较为昏暗,以至于宁欣澜的身子未全部走光。
“~那个,要不然,我俩还是先出去吧!”
贱醇扭头准备出去,关好房门后道了一句,“对了,老白,我找到了苗寨地点的具体消息,你俩腻歪完了赶快出来!”
白夏和宁欣澜在这激情一夜过后,心灵深处的枷锁皆被重新打开,前世的记忆也被二人重新拾起。
将臣与白泽融合后的第一世并非白夏,而是一位名叫姜真祖的萨尔族之王。萨尔王族是巫族与人族结合后所诞生的种族,其血脉中既有人族的天赋智慧,又有巫族的强悍体质,但却还是继承了巫族血脉稀少的种族特点。
女娲深知将臣这一世的厉害,将臣本就脱离三界六道,此世又可借人、巫两族经义重获兽主犼的全部威能。而犼又是四大古神中最接近盘古父神的存在。女娲深谙其功成圆满后向自己报复,所幸便派下天杀星罗睺建立魔国,为自己铲除后患。
姜真祖着实战立滔天,与远古战神刑天不遑多让,在其将臣血脉与白泽灵智尚未觉醒之前便可力敌三十六位至神,但最终还是被罗睺以毒计害死,毕竟血脉未觉醒的肉体凡胎难敌阴险毒辣的魔罗国至尊。
萨尔王族沦陷。
至神虽在大能之下却远非小圣可比拟。
白夏曾经只知自己一世名唤姜真祖,但却一直以为姜真祖是将臣的化名,此时得知前因后果之后,对女娲一族的怨恨便又加深了一分。
并暗道自己的孩子不要出事…
不多时,白夏和宁欣澜整理好后便随贱醇、胤莫去了一家饭庄。
因,此地发展速度缓慢,导致大多商户的店铺还是三年前的环境模式。
四人找了个僻静的房间点了几道小菜,贱醇便开始了絮叨,“老白,你俩这是怎么回事?”贱醇见宁欣澜恢复到了曾经在火车上初次见面的模样后,便忍不住像白夏询问。
“这件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说,先说孩子的事儿?”
“今儿个一早,我睡醒以后,就去了镇子里四处瞎转!不是,是四处巡视,发现镇里人都在议论隔壁镇子的事情!”
“索性,我就又去隔壁镇转悠了一圈儿,你知道的,以我的速度…”
“别废话,赶紧说!”白夏看贱醇一脸又要吹牛B的样子,赶忙打断道。
“咳~我看见隔壁镇子像没有活人一样,安静的有点儿吓人,于是我就偷偷溜进了几家人的屋子,果然发现,房子里不仅一个人都没有,而且院子里连牲畜都没有一只!”
“随后我在每家的客厅里都发现他们有拜五毒的迹象,客厅的房梁上都摆有一尊蛊神——摩耶伽!”
“然后呢?”白夏嘴上问道,但一半的神识却已经进入灵阁内,在人皇印格中搜索相关的有用信息去了。
“之后,我就派人在隔壁镇的后山寻找,没想到,果然有大批的苗人正在山里祭天,整个苗寨就藏在山里的最深处。”
“摩耶伽!女娲部族的妖医首领,蛇头,人身,蛇尾,曾随女娲征战巫族千年,最终血洒黄泉冥海!”白夏道。
“一个死掉的大神,抓我的孩子做什么?”宁欣澜急的泪水涌现眼眶。
轻轻为宁欣澜拂去泪痕,“女娲,我决计不会放过你!”白夏在心底咒骂了女娲千万遍。
虽然现在白夏不是女娲的对手,但在心里骂骂女娲也能让白夏舒服不少…
白夏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随即诧异的问向吕醇“你派谁去的后山?靠不靠谱?”
贱醇不爽的看着白夏:“我好歹也是上古四凶,随便在山里找个鸟儿仙,也足够她被我吓上一壶的,随后就得被我的威压折服,再让她替我半点儿小事儿,岂不是小菜一叠儿?”
白夏摇摇头,避开贱醇的眼神,咧嘴道:“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
“嘿!你个死胖子…”
“胖你奶腿儿…”
二人被宁欣澜和胤莫拉开…
四人准备进山。
苗寨中的大雾弥漫了一天一夜,随后被大风吹进山林,形成障气。
“呜崎吗啦撒叽給~~~”
祭坛上的祭祀连蹦带跳了一天一夜,坛下的苗民也跪拜了一天一夜。
姜之文反手被绑在柱子上,滴水未进,嘴中微弱的叫喊着娘亲…
一个身形瘦弱的苗族小姑娘,头顶着足有其身体重的冠饰,轻柔缓步的走向祭坛中间,端着一碗清水,递到小文唇边。
苗族小姑娘涨的很是水灵,很是同情的看向和自己相同年纪的小文,“喝吧!”
~咕咚
小文只喝了一口,水碗便被祭祀手中的拐杖打落到一旁,小姑娘也被人拖到了坛下。
仪式还在继续,可苗寨上方的天空却变得越来越阴沉,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要破天而出…
“早就猜到那小胖子肯定和你有不浅的关系!没想到还真是你儿子!”一路上白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给了贱醇和胤莫。
四人在山路中走了许久,始终未走出障气的势力范围。且深山中竟有限空法阵阻挡,四人便只好徒步在林中游荡。
“那花铃怎么办?”贱醇边在前方带头边道。
白夏没说什么,尽力为三人布好生气屏障,以防障气入侵。
“诶!你真得好好考虑一下,花铃对你还是不错的!”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且,真是不懂,她们都喜欢你什么?”
宁欣澜一直都在旁倾听,也在不时查看白夏脸上的表情,但白夏却始终保持暮鼓晨钟,安之若素的样子。偶尔还会对其卖个萌,逗己一笑,想让自己焦躁的心情缓和一些。
将近三个时辰,白夏四人才走出树林,到了苗寨大门,另几人没料到的是,大门竟无一人把守。
苗寨上方的天空越来越暗,不时还会有紫色雷电闪动。
白夏看着天空中正缓缓聚集着的雷云,脸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向四人低声道:“可能…来不及了!”
听到白夏如此说,宁欣澜的眼圈又红了。却紧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
“胤莫,传声给族人,动用秘法速来苗寨。”
白夏说完,生气缭绕全身,不一会儿,生气之中渐渐有死气浮现,黑白二气转眼便像两条阴阳鱼一般游走于白夏体侧,护其周全。
刚一飞空,贱醇便将刚刚腾空而起的白夏拉下。
“你干什么?”白夏冲着贱醇怒道。
“我和你一块儿去!”贱醇微眯着眼道。态度不清不楚,不知道是其真心想去,还是受此时环境影响不得不去。
“你在这儿帮我照顾欣澜!带你去,我没多大把握…”
“嘿!你什么意思,我不仅帮不了你,还会变成你的累赘是吧!”
白夏不想带贱醇的原因,主要是其上次在太白阁受的伤还没全好,且观苗人的祭祀阵仗,自己都觉得力有不逮。但自己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嘤嘤~嘤嘤~嘤嘤~
如蝙蝠超声波一般的高音向着树林方向传出,一时间,林中的鸟兽四散。
胤莫用音波告知了族人苗寨的方位。
“胤莫,照顾好欣澜!”
“主上放心!”胤莫施礼道。
胤莫确是白夏的得力干将,观其处事能力,行事作风都比浮雍强了不止一档。
“走吧!”白夏重重的拍了下贱醇左肩道。
此时无须多说什么,二十多年的兄弟默契,足够在苗寨大闹一回的。
黑白二气与一道黑光一齐飞往祭坛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