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唐代写诗的那个?”贱醇一脸诧异道。
“唐朝的穷酸才子只是师尊游历世间时的一个临时身份,如果以本质来论的话,确实可以说是同一个人。”戴花翎歪着脑袋略带俏皮的说道。
“怪不得我见正堂前那么多幅字词了,而且字字珠玑!”贱醇胡乱拍马屁道。
“哈哈,小二黑你上过学没有?臭词儿滥用,字字珠玑是内个意思吗?”戴花翎笑的合不拢嘴,嘲笑吕醇。
吕醇一边不好意思的挠头一边继续和戴花翎打屁,二人有说有笑,将白夏和应小蝶晾在一边…
应小蝶还好说,见到茶点就不撒手,而白夏好像在深思什么。
从二醇嘴里得知,现世洪荒流应有十四尊神祇降世,而,已身在隆中的花铃却说只有十二方势力,这是为什么?十四尊神祇所代表的势力分布洪荒流各地,又意味着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白夏决定由浅入深,逐步了解。
白夏沉思半晌,道:“我想加入太白阁…”
“啊?…”惊慌失措的语气…
“嗯?…”不知发生了什么的质疑…
“哈!…”手舞足蹈,兴奋过度的欢呼…
三声不同语气的象声词从三个人嘴中发出,同时也代表着三个人在听到白夏做出决断时的心情。
“老白,以我们俩的实力,自立门户足以,为什么要寄人篱下?”
“我发现你最近的发言很有深度啊!词汇量很足啊!”白夏一个白眼,讥讽道。
“那是!”贱醇一个傲娇的表情回敬。
白夏无视。
应小蝶的半颗心智,心道,‘你妹的,我不是来做打手的吗?这算个怎么回事儿?’但双手却还是在不停地做伸缩运动,伸出去,取点心,收回来,塞进嘴巴里…
戴花翎开心不已,在无聊的修行中每日都有小白陪伴,也许是她觉得最幸福最开心的事。
“我这就去后山,让师尊收你做关门弟子,以后师姐罩你!”花铃冲着白夏俏皮的眨了下眼睛,随后飞将而去。
而这一切都被门外的莫钰典听在耳中,记在心里,早已先行一步去了后山。
莫钰典早已垂涎自己这位师姐许久,而戴花翎对他的态度一向不清不楚,虽然说不上冷若冰霜,但像此刻,如此热情对待白夏的样子,莫钰典却是从未见过。心间妒意萌生,去后山所行之事可想而知。
“诶!疼~疼~疼~疼~,莫调皮,为师前去看看便是,在扯师尊的胡子,就陪师父我闭关数十载吧!”一个老迈而慈祥的声音在后山传出。
“咦?师弟,你怎么在这儿?”
莫钰典干笑,没有说话。
不多时,一位白衣剑侍持剑而立在花铃苑外,高声呼喝,“阁主有请几位上宾入正堂殿阁。”说罢转身离去,连头都没向院子里伸,桀骜无比。
“走吧!看看内个老家伙有几斤几两。”白夏拉起两人道。
“走咯!”应小蝶跑跳着出了院外,直奔正殿。白夏和贱醇跟在小蝶身后缓步走着。
看到白夏眉头紧皱,吕醇担忧的问道,“怎么?老白?有什么事儿说出来,兄弟我替你担着!别整天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
“我担心…”因正殿与花铃苑的距离并不远,还没等白夏说完后半句,两人不知不觉间便已走进正殿内。见到一位满身酒气的红鼻子老者毫无半点儿形象的侧椅在正堂上的白玉石阶处,白夏见其便住了口。
其左右身侧分别是戴花翎和莫钰典,其下是袁敬孙。
老者表露在外的毛发皆为白色,唯独一个红色酒糟鼻最为标新立异。满是沧桑的脸上有着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酒气红晕。长至胸前的花白色胡子不知被谁扎成了数柳儿小辫儿的样式,显得既俏皮又可爱。白衫白裤白长靴,一尘不染,太白阁中最白的人非其莫属。
吕醇心中暗叹,李太白之名果真不是浪得虚名,念及至此,不由得暗暗点头…
白夏轻触吕醇,贱醇猛地回过神来,发觉神念不经意间被眼前的白胡子老头牵引了过去,有些匪夷所思。
白夏右手持道指于胸前对着李太白道:“见过阁主,在下白…”
“白泽之名如雷贯耳,老朽在此见过了!”说着,右手同持道指,但摆的位置却在自己的面门。
语毕,从腰间掏出一个酒葫芦向嘴中倒了一口。
白夏了然。
天道之下,万物生灵,有灵智者皆存于道之内,白夏手捏道指持于胸前仅为表明身份,若对方也同持道指于胸前便表示与自己辈分相当,若持于胸下便表明辈分高自己一等,置于胸上就是低一辈。
白夏虽轮回百世,但元神终归是洪荒中期诞生出的白泽意志,李太白虽年纪老迈,可论辈分却低了白夏不止一筹。若与白夏一样,持道指于胸前,那便是对道祖不敬,天道会在察觉的第一瞬间遗弃李太白,将其脱离道之内。
这也是李太白一直忸怩着不愿见白夏的第一个理由。
戴花翎在一旁看得兀自发笑,怪不得刚刚自己对着师尊使出无赖撒娇术都无用,原来是自己这老顽童师父爱面子。
“咳,说正事儿,听我徒儿所说,你想入我太白阁?究竟,所为何事啊?”老头儿很直接的说道,眼睛盯着白夏,仿佛想看穿白夏的内心。
“额…”白夏一阵无语,心想,就算你知道我不安好心,也不必说的如此直白吧!
白夏一阵尴尬,不知如何言语。
“师父…”戴花翎在一旁娇嗔的跺脚…
李太白装作全然不见的样子,于台前正襟危坐,眼神始终盯着白夏。
关于原则问题,李太白一是一二是二,决不退让半步。荒古后期曾睥睨天下一时的仁智瑞兽白泽,想窥探自己道统。这种机会,李太白绝不会给。
当然,一切都是从提前到达后山的二弟子莫钰典口中得知的。
白夏此时看不穿眼前老头儿的修为进境,再者碍于戴花翎与老头儿的关系,也不好撕破脸皮问人家阁内私密,若是动起手来,应小蝶能否抵挡得住也是未知之数。
既然威逼不成,白夏只好选择利诱…
白夏淡然一笑道:“阁主可听说过天机测?”
正在灌酒的老头儿左半边雪眉微起,却又很快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但白夏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心中明悟,天机测三个字似乎勾起了老头一丝兴趣。
老头儿还在等待着白夏的下文,若白夏继续开口,自己便占了先机,有了加价的筹码。
而白夏何尝不知老头儿心中所想,这种最低级的商业手段,白夏懒得理会。
两人暗暗较起了心计。
“人迹夕惕,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一个‘修’字沉重了数万年之久,而生命又怎是一个修字能了。”白夏说罢,便要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吕醇、应小蝶随后。
“素闻白泽天机测能断天道,引轮回,老朽今日想请一卦。”李太白用马屁止住了白夏的脚步。
白夏没有转头,道:“卦金?”
暗道,诱拐成功。
一听说李太白在各方势力正在大肆收敛人才之际入关,让自己的书童执掌阁内大小事务之时,白夏就知道这是一位将修行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人,俗称‘武痴’。
“三位可入商徵宫修行。”老头儿酒不离手的道。
“恕在下直言,我不知白泽因何入世?却知你与娲皇间的纠葛,而吾道虽不惧女娲,但老朽曾受伏羲照拂,我太白阁书剑双修,虽最适合白泽入道,可我却不能做出如此不义之举。望白泽谅解!”
“可!”
说罢,白夏左手食指轻敲左耳银饰,一只散发着淡淡水汽的龟壳出现,旋转在白夏指尖。
由于太白山灵气浓郁,再加上休息了一段时间,无瑕生气已可做些简单的操作。
三枚古钱入龟甲,铜钱与龟甲碰撞传出了叮叮铛铛的声响。
正殿之内众人,眼神都在一眨不眨的盯着龟甲。
心中又都百转千回。
无瑕生气淡淡的浮现出来,遍布大殿,使得本就白玉辉煌的殿阁此时犹如仙境一般,白雾缭绕。
白夏故意将生气稀释的极为淡薄,这样才够份量,充斥整个殿阁内。
指尖的龟甲停止转动,被一缕生气拖至李太白身前,但龟甲内的铜钱却依旧响动不停。
“注入一丝剑心。”白夏对着李太白道。
酒糟鼻老头,看了龟甲半晌,感受着龟甲上传来的玄武气息,暗叹白泽的不凡。
李太白微闭双眼,自其心间发出一颤猛烈的震动,一层涟漪传遍殿阁内。众人见一个大小不足盈握的青白色剑符飘出李太白的心口,缓缓遁入龟甲内。
玄灵龟甲一时间青芒大盛,飞至殿前中央的至高点,将整座大殿内质量极为稀薄的生气吸入体内。龟甲表层的青芒由青转白,三枚铜钱伴随着水汽喷涌而出,悬浮在半空。
三枚本是铜铁颜色的古钱此时也转变为了青白色。
不多时,浮在半空的古钱如烟雾般溃散,化为生气消散在了空气中。
白夏早已化作雪瞳的双眸也变成了一片晴明。
“卦辞:乾之九三!”白夏故作喘息道。
李太白低语道:“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有劳?何解?”老头儿续道,急于知道自己内心所求之事。
“上天下地,阴阳而配;天地不交,否;君子以捡德辟难,不可荣以禄。”白夏缓缓道来,自己也在沉思这卦象中的意思。
因受人皇印格加持,天机测虽不能尽中,但对半分足以。
“额…能不能解释的在详尽一些…”老头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卦金?”白夏故意这般,就是想在敲李太白一笔竹杠。
“额,老朽答应欠你一个人情。”李太白故作豪爽的道。
听其这么一说,一直在旁不语的吕醇有些不愿意了,“你当我们村儿里来的?好欺负是怎么招儿?迄今为止,应龙使那老家伙欠的人情还没还呢?你太白阁又算个什么东西?空口无凭的说欠就欠?”
这一次白夏心中暗叹二醇说的好,但殿中有两人却气愤不已。首当其冲便是莫钰典。
“放肆,胆敢对我太白不敬!”言语间便要冲将上去拿下吕醇。
吕醇周身死气浩如烟海,磅礴而出。
一时间,大殿内的气愤剑拔弩张。
第二个对贱醇的话语有敌意的不是戴花翎,也不是袁敬孙,而是应小蝶…
虽然此时应小蝶只余半颗心智,但对自己爷爷应龙使的名字却是极为敏感。一听到贱醇言辞激烈,立时间半边残魂占据主导,灵智恢复片刻。
盛气凌人的龙威席卷而至。
除了白夏和李太白外,大殿内的所有人都呆僵住了。
白夏是在听到贱醇侮辱应龙使之时便料到会有次情形出现,而李太白早已步入小圣之姿,自是不惧,就算遇到应龙使,也可自保。
应小蝶发话,“二醇,我回去在收拾你!”吕醇暗送一口气…
后侧身又对白夏道:“还废什么话,全部活捉,想知道什么,回家再问,严刑拷打,不怕他们不说!”
应小蝶回复了往日之姿,另白夏都有些肝颤…
两截火红色的龙脊尾椎刺出现在应小蝶双手。顷刻间,应小蝶霸气外漏,龙威尽放。如果李太白不出手,就算殿中人一齐上,也未必是应小蝶的对手。
袁敬孙见此情形连忙上前打圆场,笑脸相迎道:“我家阁主必会付下相应的卦金,请白泽大人详解卦辞吧!”
白夏看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戴花翎,对着太白阁主吐出四个字道:“守口如瓶!”
后转身出了殿阁,被白衣剑童引去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