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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舍命生子

孩子出生的时候,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苏缨络为了他的出生,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豆大的汗水拼命的从她的身体内涌出,苏缨络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喊出声,她听从王婶的话,一点一点将自己全部的力气积蓄到自己的胯部,一次又一次的阵痛来得越来越猛烈,苏缨络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她慢慢的闭上眼睛:孩子,妈妈尽力了!

王婶一直在注意着孩子,快看到孩子的头了,忽然发现苏缨络不使力了,连连出声:“缨络丫头,丫头,你可要使劲呀!你不能泄气呀!孩子的头快出来了,你用力呀!”一直扶着苏缨络的祥瑞娘子,也在使命的唤她,但是苏缨络毫无反应,王婶子急了:“祥瑞媳妇,你打她,狠狠的打她。”祥瑞娘子也顾不上合不合适,抬手就是一巴掌,做惯了活计的人手上力是不小的,一巴掌上去,苏缨络满是汗水的脸上立即红了一片,只是苏缨络还是没有反应。

“再打,直打到她醒了为止!”祥瑞娘子一下接一下的打在了苏缨络的脸上,几巴掌过后,苏缨络幽幽回神,王婶子看到苏缨络醒了,“祥瑞媳妇,快把药给她喝了,这孩子是脱了力了。”一旁的胖子妈立即将早就温在一旁的药端给祥瑞媳妇,祥瑞媳妇将苏缨络半抱在自己怀里,将碗里的药一口一口的喂给苏缨络,药喝一半,一阵巨大的阵痛席卷而来,苏缨络不由得一声尖叫,身子猛然往后一挺,祥瑞媳妇一个没抱住,手中的药几乎都洒在了两人身上,顾不上浑身药汁,祥瑞媳妇将苏缨络放平床上,将一块卷好的白布塞到她的口中:“缨络,咬着它,加把子力气,孩子快出来了。”

孩子,苏缨络的神明中突然一片清明,她不能放弃,这个已经和她生活了十个月的孩子,早已经和她血脉与共。苏缨络深吸一口气,当又一个阵痛席卷而来时,苏缨络一个咬牙,猛然一阵使力后,感觉到孩子顺着一阵热流出来了,没有力气看一眼便沉沉睡去,恍惚间只听到王婶惊喜的声音:“生了,生了!”

生了,正华,我们的孩子出生了!

苏缨络醒来的时候,孩子早已经被王婶子她们几个洗得干干净净的,放在了她的枕头边,小小的婴儿用一块崭新的蓝底白花布包成了一个小小的蜡烛包,巴掌的小脸上,细长的眉眼,粉红色的小嘴嘟着一嚅一嚅的,微红的皮肤还有些微的皱巴巴,乌黑的头发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苏缨络用一根食指轻轻滑过孩子的脸颊,一种天生的温柔此刻充满她的内心。

“被老宋头说中了,是个小子,你王叔刚刚称了,七斤六两呢,别看他现在睡了,挺静的,刚刚哭得声可大了,老宋头替孩子看了,好着呢!来,把这碗鸡汤喝了,再睡一会儿!”王婶子真拿苏缨络当自家闺女疼了。

苏缨络听话的将鸡汤接过来,一口一口的喝着,鸡汤的油已经撇开了,微黄色的汤水正散着药香:“怎么还有药味?”

“哦,那是老宋头拿来的一些老山参,他说你生孩子伤了元气,月子里要好好调养,这老宋头这会子可没有藏私,你王叔要给他钱,他都没要呢!”王婶叠着手中的一块尿布“这小子,别看人不大,这出生才大半天,尿布都用了好几块了。”正说着,枕边那小东西开始在不停的扭着身子了,苏缨络不知道孩子怎么了,端着碗,看着孩子“婶,他这是怎么了?”语气里有着一丝丝的惊慌。

“你喝你的,他肯定是尿了。我可得赶紧给他换了,要不你就等着听。他的大嗓门吧这孩子可精了,屁股底下脏一点都不行。”王婶子将孩子抱起,解开蜡烛包,打开尿布一看,果然,不过不是尿了而是是拉了一点绿色的大便,用脏尿布擦干净屁股,打来了温水,给孩子用水轻轻的洗了一下,捏了一点早前用牛屎灰和熟明矾拌成的粉抹在屁股缝里,再拿起床尾叠好的干净尿布垫在屁股下面,抄好尿布,重新打好了蜡烛包,抱在胳膊上,轻轻的拍着孩子的小屁股,不一会儿刚刚还在不停扭动的孩子就又睡了过去,任凭王婶子如何拍打他,也抵不过他睡梦的香甜。

“婶子,他怎么拉的是绿色的大便呀?这孩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苏缨络一直在看着王婶子怎样照顾孩子,王婶一边收拾,一边说道:“说什么傻话呢!孩子好着呢!刚生下来的娃娃都是拉绿色的大便。你呀,是第一次当妈,要学的东西多着呢!你好好休息,刚刚孩子我已经让胖子媳妇给喂了。估计到他饿还得有一会儿,也不知道你今天能不能开奶,要不能,晚上我可得让胖子媳妇再喂两顿。”

看见苏缨络一直看着孩子不想休息,王婶上前强行将她按到枕头上,给她掖好被子:“你有的时间去看他,现在你要好好休息,只有你休息好了,孩子才有奶喝,咱可不能一直到胖奶奶家讨饭吃吧!”看到苏缨络听话的闭上眼,王婶笑了笑,收拾好脏的尿布,端着盆出了门,回身看到苏缨络在床上又睁开眼盯着孩子:“要听话,不听老人言,可吃亏在眼前哦!”苏缨络忍不住也笑了起来,拉好了被子,闭上眼开始睡觉,她以为她会睡不着,没有想到,她只是闭上了眼,没有一会儿功夫,就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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