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丑儿的床沿上,坐着一个男人。更准确的说,他应该是个少年。这少年坐姿颇为随意,胳膊枕在后脑勺上,两条惊天大长腿有一搭没一搭的摇晃着,仿佛在自己家炕上似的。
他眉毛上扬,嘴角下压,灵动的大眼睛随意的看着四周,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不屑,傲气的下巴只差戳到白丑儿的脊梁骨了。这少年浑身上下都给人一种老子很拽,老子就是谁都看不起的感觉,不信你问问老子的拳头。
可偏偏,这么欠扁的脸还真没人揍过。不是不想揍,而是真的揍不到。那些曾将尝试过揍他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被他狠狠的揍了回来,而且保证揍得连亲爹都不认得。
如今大家都觉得他的骄傲是理所当然的,这名头除了是他的拳头认证获取,还因为,他只有十四岁,就穿上了郡学院教授的服饰。
因为他揍趴下的教授比教授揍的学生,都要许多。
因为他是大名鼎鼎的少年教授,列当先生!
“你丫怎么在这里,还如此祸害小爷的床,难道是想要嗅一嗅小爷的体香?你,你这个教授,如此变态,救命啊……非礼啦……”
白丑儿好一阵儿没有见列当教授了,意味着,她撬了这尊神好一阵儿的课了,想想当初他变态的和自己大战几百回合的模样,白丑儿就觉得浑身上下疼痛难忍。于是此番嘴遁,白丑儿先下手为强,一上来就给列当穿小鞋,还试图大喊大叫引人围观。
列当教授有些不开心,嘴角绷得更紧了。他起身走像白丑儿,竟然没有露出杀气。这让白丑儿心里更没底,小手偷偷的开门,就要逃走,却被列当教授一把摁在了怀里。
“你身上却是很好闻,我也确实是想你了,但是我没有祸害你的床,也没有变态。”
列当看着比自己低半头的白丑儿,有些郁闷的说道:“所以你喊什么救命?喊什么非礼?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没有真凭实据的乱说话,会被当做诬陷教授而受到严厉的惩罚?”
白丑儿此刻被列当抱得紧紧的,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这让她心头小鹿乱撞,一道红晕从脸颊,一路蔓延到脖颈和耳尖,犹如含苞待放的玫瑰,带着一股羞涩和妩媚。
列当看着怀中的白丑儿,只觉得心底和小腹都蔓延起一股奇怪的暖流,痒痒的,却又挠不到,因此格外难耐。
“为什么我的心跳加快了!脑子也有些昏沉?”列当皱了皱眉头,有些迷茫的问白丑儿:“你是对我下了什么毒药?”
“啊?”
白丑儿不知道列当怎么了,但是怀疑自己给他下毒,那也太扯了:“列当教授,你这才是赤果果的诬陷,谁给你小爷都不会给你下毒好么。你快松开我,两个大男人这么抱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教授你和小爷一样是兔爷呢!”
“我真的是好想你了,才来看你的,你可不许跑!”列当教授将白丑儿扯到另一边,自己堵着了门,这才松了白丑儿:“还有,什么是兔爷?”
“你,真的想我?”白丑儿看着列当紧皱的眉头,内心有些五位驳杂,完全没有被表白之后的虚荣和雀跃感。心想着列当教授连说了两句我想你了,看表情又不是作假,难道这个变态天才,才是真正的兔爷?好可惜!真的是好可惜啊!这么俊的脸,这么酷的气质!
“嗯,我想你想的每天睡不着,吃不下,静不了,难入定……”列当认真的说道,眼眸里的真情快要把白丑儿给融化了。
“叫兽,叫兽!想我吧!想我吧!想狂风暴雨一样想我,小女子也是个年方二八还没开放的花骨朵呢!快点来采摘,辣手摧花也好!不要顾及我的男儿身!”精神世界里的白丑儿毫不矜持的狼嚎道,像是被偶像临幸的迷妹。表面上却露出疑问的表情:“叫兽,你想我什么?”
“本天才,想要和你……”列当教授更加神情了,整个人也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似乎生怕白丑儿会拒绝自己:“干架!”
……
……
“干架?”白丑儿火热的情绪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热胀冷缩的作用下,露出可怕的裂痕。
“嗯,好久不见你,我真的想你想的不得了。咱们干架吧!”列当教授激动的说道,兴奋的脸看上去像是一个邪恶的魔鬼。
“列当教授?”
“嗯?”
“你要是真的闲的没事干,就去放个屁自己飞着玩,好么?小爷那么忙,真的没空和你干架!”白丑儿之前的少女心经过列当这一折腾,直接苍老成了老尼姑。
“我不!我就要和你一起玩!“
“乖,听话!”
白丑儿踮着脚,勉强摸了摸列当教授的额头。也正是此时,灵矿的事情似乎告一段落,有人陆续朝长房走来。
“小样儿,你会想我的!”
列当便秘的说道,带着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趁大家都没看见的时候,脸色铁青的离开了。松了一口气的白丑儿腿一软,跌倒了床上,觉得似乎压倒了什么软软的东西。掀开被子一看,竟然是好久不见的小豆豆。
“豆豆?”
“哥哥!”豆豆被白丑儿压醒,睁开眼就看到自己多日不见的小哥哥,而不是笑的很可怕的列当怪哥哥,因此格外的开心。
白丑儿心里却是气坏了,列当早不来,晚不来,非要趁卫爷来的时候,把豆豆送到自己这儿来,这不是要把豆豆推到坑里么?
怪不得这货阴测测的说自己回想他,尼玛,自己绝对会日日夜夜的问候他!白丑儿仔细感受着列当教授,却发现他早已不知去往何处。
囚徒的禁制,已经再一次开启,卫爷朝白丑儿这里走来。
快要暴走的白丑儿看着一脸依赖的豆豆,挤出和蔼的笑容,这才发现豆豆吃胖了也长高了,脸色极佳,穿着得体,看上去像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小公主。
“列当,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一定要把人逼死才可以么!”白丑儿想起列当那张千年不变的嘚瑟脸,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白丑儿揉了揉豆豆的头发,迅速的给丫头换了身囚徒的衣服,又在身上脸上摸了许多灰,之前列当梳的漂漂亮亮的发髻也拆散了,揉成了鸟窝。
这变装还没有结束,门就再次开了,卫爷背负着双手,站在门外,笑眯眯的看着手忙脚乱的白丑儿和不知所措的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