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醒来感到精神饱满,或许是因为心里比较安定,因此这一夜还算是睡得非常舒服的。此时古莱娜仍未睡醒,嘟着小嘴均匀地呼吸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做梦。此时在外人看来我就像是怀抱着夫人,虽然这并不是我有意所为,加之我现在也并没有这种心思,但不得不承认拥抱着个胸部丰满的女性同眠的感觉非常舒适,特别是在天冷的时候。
“嘿,Leader。”正在帮手苏惠敏准备早餐的林志豪望着我坏笑道:“昨夜睡得可香呀?有没有做梦都笑出声呢?”
“去去去。”我一边悄悄抽身一边调侃道:“怀里抱着只母老虎,要你你能睡得安稳么?”
“你,说什么?”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女人的声音,我战战栗栗地回头望去,只见古莱娜此时已经醒了过来,正睁着两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那一刻我下意识地咽了口吐沫,因为接下来恐怕凶多吉少。
“没什么,我是说今天的天气……”
我刚想草草敷衍了事,结果林志豪却打断我神补刀说道:“啊,刚刚Leader他说……”
“黄大使!!!”此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叫喊声,听起来非常的紧迫,这下不由得令我们紧张起来,唯恐发生了什么变故。
“黄大使!!”很快一个村民便急吼吼地跑到了宅院之外,林志豪赶紧打开屋门让那人进入我们的视线当中——那是老诺那断臂的徒弟。
“兄台何时如此着急?”我疑惑而又略有不安地问道。
“黄大使,老村长方才醒啦!”那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周里长和他交待了最近发生的事情,老村长听完后脸色大变,说要请汝等过去一谈,望大使尽快前去议事大厅当中。”
听完这句话后我们都感到非常意外,天下事也偏偏就那么无巧不成书,这个老村长早不醒晚不醒偏偏万事俱备的时候突然就醒了过来,而且听说他听完最近发生的事情后脸色大变更是让我们感到担忧,恐怕他又周良所持的立场有所不同,而他的决定权明显又在周良之下,现在发兵的事宜恐怕会生变,而我们却没有更多的时间了。
“好,我知道了。”我言简意赅地应达到:“待我等更衣后便立即前去,请兄台先回去报告。”
“诶,好。”说完那人便一溜烟地跑向了议事厅的方向,只留下我们一脸茫然地呆立在小屋当中。
古莱娜起身一边穿着着外衣一边问道:“逆杀,你怎么看?”
“恐怕凶多吉少。”我坦白地达道。
由于心里有事我们都无心久留,因此换好衣服简略洗漱后连早餐都没吃便小跑着朝着议事大厅的方向赶去。很快那栋在村中还算得上是宏伟的建筑便呈现在了我们的眼前,同时我的内心也更加忧虑起来,一者不知道这个老村长究竟秉承着怎样的立场,二者则是不知他究竟因何而脸色大变。
“哟,黄大使来了!”远远地我便听见议事大厅当中传来周良的声音,很快他的身影也跟着出现在了大厅门口迎到:“黄大使!尔等请快快上座!”
“诶,好!”我们有序地走进了议事大厅当中,先前属于我们的那五个座位此时依然为我们空着,我们也很快按着先前的顺序坐定了下来。而坐在我们对面的人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其中变化最为显著的在于原本周良坐落的那个主席位上此刻正端坐着一位老人。
那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那双曾经被岁月的沧桑深深埋藏了的眼睛里,似乎有一丝光彩闪过,随即很快却又隐没在了如平湖般的宁静当中。
“这位便是‘陈荒村’的老里长。”周良恭敬地介绍到:“‘陈荒村’最初便是在他老的领导下建成。”
“老里长好。”我也恭敬地行礼问候到:“不知老里长如何称呼?”
然而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他却并没有马上答复我,而却仿佛中邪似的愣愣地盯着我看,也不知道究竟是何对他产生了如此之大的吸引力。
过了片刻后见其仍然没有反应周良只得小声地在他身边提醒道:“老里长?”
“奥。”经周良这么一点他才缓过神来,但很快目光又再次回到了我的身上说道:“老夫姓赵名元字阳合。”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他却突然长叹一声似乎发自肺腑地感叹到:“十年,整整十年。十年过去了,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然而听到这番话后就连一旁的周良也表现得一脸疑惑,这不禁更让我们感到云里雾里。我不禁猜想到难道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出现过某种端倪?亦或者他只是在感叹“陈荒村”持续了十年之久的和平最终还是被外界无情打断而已。
“逆杀。”老村长突然叫到了我的称号,这不禁令我大吃一惊,他是怎么知道的?虽然古莱娜也曾在村中这么称呼过我几次,但我想应该也不会有人特意留意并将它报告给老村长,即便有,我也想不到他现在会出于什么理由非这么称呼我不可……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良见状也非常疑惑地问道:“老里长,您在说什么呢?”
见到我惊讶的表情赵元似乎最终肯定了内心的猜测,很快他便继续说道:“看来老夫这十年来所看到的并非幻象,皆乃天意使然矣。”
周良见在老里长那得不到答案,于是便转而问我到:“黄大使,这是怎么回事?老里长所说的‘溺沙’又是什么意思?”
“不瞒周兄。”我也坦白地交待道:“我们当中的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称号,而老里长所说的‘逆杀’便是我的称号。至于老里长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黄某也着实感到疑惑,还请老里长指示。”
赵元低头沉思了许久,随后重新抬头望向我问道:“不知黄大使此前可有见过老夫?”
“没有。”我很肯定地摇了摇头回答道:“这是我等第一次来到‘陈荒村’,方才也是黄某人第一次亲眼见到老里长,在此之前并未谋面。”
听完他又用双眼审视了我许久,以至于就连一旁的周良和“陈荒村”的众人不禁都有些起疑心,经老里长这么一番对话此刻我们仿佛都成为了可疑人物。
“唉……”似乎是确信了我没有撒谎后,赵元长叹了口气,随后便感慨地说道:“十年前的某一天夜里,老夫突然做了个奇怪的噩梦,梦里有群形体诡异的生物冲进了村落中进行屠杀,村中大部分的人都被那些畜生给杀死,而剩下的人则惶惶终日。从那以后相似的噩梦便接二连三地传来,有时甚至连续几天几夜都无法摆脱其缠绕,仿佛只要一闭上眼那些场景变回浮现在吾脑海当中。那一场场梦境都太过真实,有时甚至就连老夫也无法判断其究竟只是梦境,还是就是现实……”
听到这时整个议事大厅当中的人都静静地座落了下来聚精会神地听着老里长的讲述,虽然我无法知晓在他的记忆中后续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至少此刻我算是松了口气,因为可以确信这场灾祸并不是由我们所带来,而是早在十年之前就已经被注定,因此心中多少少了一层的负罪感。
“直到有一天夜里,一个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了老夫的梦里。”说完赵元抬起右手,用那苍老的手指指向我说道:“对,就是这张面孔。为此,老夫已经等待了十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