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正坐在“幕歌台”一角的矮凳上,而古莱娜等人则围在我身旁帮我做着战前准备。此时苍何就坐在我的正对面。“幕歌台”上有三五个人正在周良的指挥下布置着场地,而几乎全村的村民都围在了这小小的“广场”之上,大有一番举办拳击赛的景象,只是比拳击赛要凶险得多。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大片大片的火烧云点缀着这原始纯净的天空。暮色从远山外暗暗袭来,山色一刻儿深赭,一刻儿淡青地转换着颜色。可惜这些怡人的美景,却总是没能有机会去安心地观赏。
“逆杀,冷静点,冷静点。”古莱娜一边帮我舒活着肩膀一边不停地说道:“冷静点,冷静点,不要太害怕。”然而我却明显感觉到她比我还要更加紧张。真的是莫名其妙,明明要上去决斗的人是我来着……
“宇哥哥,量力而行哦。”苏惠敏一边给我喂着水一边柔声说道:“要是感到有危险记得要及时放弃哦,如果受伤的话可就麻烦了。”
“嘿,Leader。”林志豪也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虽然我知道你打不过,但也别输的太难看哦。”说完他坏笑道:“不然会影响你在我心目中崇高形象的。”
他们三人的一番话令我感到哭笑不得,明明打都还没开始打,这几个家伙就那么盼着我输吗?我突然想起小学时曾经在不知是生物还是历史学亦或者是语文书上看到过这么一段话:原始人在语言系统还没完全健全之前,会用某些物品去表达自己的心情。比如捡起一片枯叶代表我很郁闷。
于是我便随手捡起了一片枯叶贴在了古莱娜的脸上,而后便一言不发地思索起对策来。然而还没等我思索多久,“幕歌台”上却突然响起了一声敲打声。
“叮——”不知是谁敲响了位于“幕歌台”中央的古铃,清脆的铃声顿时便回荡在了寂静的村落当中。
“小兄弟。”周良走到我跟前说道:“擂台已经布置好了。”我点了点头表示我已经知晓,随后他便回身走向了擂台前沿的席位上,而此时老诺已经坐在了那附近的另一张席位之上,沉重的弓和箭袋被他暂时放在了一旁。
苍何起身朝着擂台中央的方向走去,而我也站起了身,准备去行决斗开始前最后的礼仪。
“逆杀,冷静冷静。”古莱娜依旧不停地喃喃道。然而她或许不知道她越喃喃我反而越加的紧张。所幸在许浩伦思维的帮助下我很快便冷静了下来,看来我与他的心里境界间还存在着很大的差异。
“放心好了。”我回身望向他们说道:“即便不能赢,我也会把威风打出来。”随后我便转过身,坚定不移地迈向了擂台中央。
当我站定之后,苍何照例地拔出了宝剑伸向了我,我也拔出魔铃,轻轻地击打在他的宝剑上表示敬礼。这时周良再次走上前嘱咐道:“记住,本次比武点到即可,切勿下死手。”我与苍何听完后都点了点头,于是他便重新退回了席位上。
“那么,比武!!正式开始!!”
“当——”随着宣判人话音一落,擂台边缘立即响起了一声清脆而有力的钟声。与此同时苍何将剑刃向下一压猛地一上步挥剑横扫向了我,这一剑的高度大约位于我的腰部,所幸魔铃的重量非常之轻不至于影响到我的弹跳力,于是我猛地向上一跃闪过了他的剑刃,随后迅速挥起两刀由上至下压迫斩向了他的肩部。
而苍何的反应速度也异常惊人,他先是下蹲尽可能拉长我与他之间的距离,随后迅速拉回宝剑朝着头上一横,稳当地挡下了我的两刀。而此刻难题便留给了我,在我刚落地的那一刹那由于身体重心尚不稳定十分难以进行躲闪,因此苍何便瞅准了这一点顺势从半蹲的姿势转为伏地姿势一记扫堂腿将我扫倒在地,随后起身挥剑朝着我的右胸口位置刺了过来——我想他之所以不刺左胸和头部应该还是出于对我的保护。
而此刻我却面临这两种选择,第一种便是通过翻滚避开,但那就意味着我可能要连续进行四五次翻滚躲避才可能有机会爬起来,但我也非常清楚自己的抗晕能力极差,这样的连续翻滚必定对我的大脑造成不小的负荷。
因此我决定冒险搏一把,由于魔铃和他的宝剑长度是非常接近的,因此若是他的宝剑能够刺得到我,那么我的魔铃也一定能碰得到他。而他剑刃的落点是我的右胸口处,而这个位置明显处于战甲的覆盖范围,即便他的宝剑再如何锋利都绝不可能刺穿仟诺菲尔的战甲,因此我最多只会被冲击力撞个骨折,虽然这并不是个好状况。但若是能够赢下这场决斗胜利,顺利进入“杀戮天际线”那头夺回能力的话,这点小伤很快便能够治愈。
拿定主意后我便一咬牙决定不再躲闪,同时左右手同时挥出魔铃直指他的喉部。当然我不会真的刺下去,于情于理我都不想伤及像他这么优秀的人才,我想只要我的刀刃能够抵在他的喉部上,那么这场决斗的胜利自然会判归我。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我所愿。当苍何看见我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试图和他换刀的时候,我想他立即便会意识到这场互换对他而言是非常吃亏的,虽然他能够重重地对我进行一次创击,但同时也会被我的刀刃切入內围,从而输掉这场决斗。而此刻再想改变剑锋的落点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于是他收剑猛地向后一跳与我拉开距离,这样一来我的刀锋也只能落了个空。但趁着这个间隙我也总算是顺利站了起来。
此时擂台外围响起了一阵喧哗声和掌声,或许村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精彩的比武了,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够和苍何这样的剑术精英杠上一战的。
重新调整过来的苍何也并没有马上再次发起进攻,我想经过先前的相互试探我们双方对彼此的实力都有了一个大概的估值,因此现在双方都不会贸然出手,估计他也和我一样在心里思索着对策。
经过刚才的试探后我确认了两个信息:首先是他的力量绝对在我之上,而且不止一点半点,因此即便我用双刀与他抢速度恐怕也很难占到便宜。其二便是他的剑术精湛且思路清晰,临场应变能力极强。因此想靠小伎俩或者硬换的方式取胜恐怕不切实际。而硬碰硬我的实力也明显在他之下,虽然先前曾与许多稀奇古怪的物种正面交锋过,但他们毕竟与人类不同,因为他们不具备那么高的思维境界。
那么,若想要战胜他的话则必须遵循两条原则:连环计、以及险中求胜。思索了片刻后,我最终将其中一把魔铃收回了左侧的刀鞘中,用双手同时持握着另一把魔铃。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采用此种战术了,以往的主要目的在于强化进攻力度以及出其不意,但这一次最主要还是为了打乱他先前对我的估值,因为那个估值是建立在双刀同时使用的前提之下。而此刻我仅仅保留单刃,因为他便不得不重新估计。
见到我的此举后他不免有些惊讶,但迟疑了片刻后他还是踏步上前再次挥剑直刺向了我,而由于这一刀伴随着跑动虽然力度会有所提升但持剑者的重心稳定性必定受到一定影响,因此我决定赌上一把。
“赵氏刀法第七式——”我双手紧紧地握住刀柄,将它利于我的身体中线正前端:“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