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小屋。悠扬乐曲。
乔健治的脚步声推开众人的阻拦,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虽然并不身处三间道,但跟其关系也并不一般。起码每个人都得对他很恭敬。
他怒气冲冲,火气可以烧红了天上的云。
“令狐涟!把我的月亮交出来!”他一口气砸碎了桌上的花瓶。
本想将柏影逮捕归案后便向满圆月求婚,谁知最后她却不见了踪影。即使是实用最尖端的科学仪器也查到不到她的下落。满圆月若不是回来这里,想必也不会有谁能够将她的下落掩藏得如此隐秘。
这时,屋内帘卷后才慢慢走出个风姿少妇,纤足踏碎了满地的冷寂,水漾的双眸凝霜般绽开。她浅浅笑着,绿发披于两侧,牵引出眉间一迹默然。
“哟!无事不登三宝殿呀!找我有何事?”涟撩起纱帐,倚卧在榻上。
“月亮肯定回这里了,快叫她出来。”
涟侧目打量着他,面目舒展染上一缕略带邪气的笑。“你白来了,她没有回来过。怎么,伤了人家的心?”
“不用你管!赶紧把人交出来!她是我的人,早就已经脱离三间道了!”
“呵!笑话!”涟撩起一咎绿丝,放在跟前玩弄着。“月儿——月儿——你快出来呀——那伤你心的男人来找你了——”她叫唤着,却不见有人影。“我说你是白来了,月儿没有回来。”
乔健治掐住她的脖子,目露凶光。“令狐涟!不要以为你是我大嫂我就会手下留情!不交出月亮,你也别想好过!”
涟轻轻运气,将乔健治推往一边。“我家月儿不是你的玩偶,想扔就扔,想玩就亲亲。她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经不起你的厚遇。她不想见到你,而且,我只给了她一个月的时间,是你不懂得把握好她。”
“我爱她,比任何人都要爱她,因为要保护她才伤害她,你根本就不了解。”
“我了解!”昨晚,满圆月哭肿了双眼跑回了三间道,虽然心疼,但也无能为力。弄清事实真相后,她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在保护她,但满圆月那聪明的脑袋瓜子在感情上总是迟钝、迷糊。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呀。
不过现实是,现在满圆月根本不想见到他。
“如果你真的了解,那么就把月亮交出来,我知道现在她只听你的话。”
满圆月静静的站在帘卷后,将目光遗留在两人对话的画面上。只是眼中突然灼热,某个地方伤痛如刀。然后她发现,她真的好爱他,还舍不得他。但越不舍,就越要舍,他的心,始终是在柏琳霜的身上吧!
“你还是走吧,月儿不会跟你走的。”淡淡的语气,慵懒的神情。
“休想!”
“她已经离开了,是我放她走的,所以,你死了心吧。”
“你别骗人了!”
“骗谁也不骗你呀!”涟依然脸不红气不喘的在撒谎,“天大地大,她在哪里你怎么找?还是另找一个吧!”涟起身走向外头,“过几天就是我儿子的生日,我得给他准备礼物去,你这做叔叔的,也别太寒掺了!”她含笑离去。
疼痛,沉默的绽放了,变成了一种更自虐,更犯贱的东西。
拾起啜泣的眼泪,满圆月悄悄转身走开。
乔健治啊,柏琳霜啊,都跟她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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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姐,我还能在您身边吗?”
“你想的话就留在这里,不想的话就回到他身边吧。”涟注视着她,拿起她颈上挂着的玉佩。很沉重,中间雕刻着一条狂野的龙,她当然知道那个含义,因为,她也有一块。
这是乔家的传家之宝,男子若是选定了心目中的女子,便会将其赠予她,于是结婚、生子、一起终老。
“可是,他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我还是走吧。”
“你确定吗?你的脸色很难看。”
涟飞速的拾起满圆月的手,好看的眉一次又一次的皱了起来。“月儿,你怀孕了,你还决定走吗?”
其实这个,她早就知道了。只是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涟姐还是知道了。她的聪慧,圆月知道。
满圆月紧咬唇瓣,“我…我还是选择离开吧……”
傻丫头呀,那么义气用事,她还真是舍得自己的男人孤老终身?不过,给乔健治个教训也是应该的。
“明天一早我秘密送你去坐船,去荷兰吧,那是个好地方,在那里安心养胎,我会去时常去看看你的。”
涟的眼神,散发着独有的慈母气质,令满圆月的心充满了温暖与安慰,她紧紧搂住她,“涟姐,谢谢你,谢谢……”
她与她告别,与生活了多年的三间道告别,亦是与家说再见。
再见。
再见。
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