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惨叫将疯和尚也是吓了一跳,疯和尚见机不对,立马将易凡胸前的衣物扒开,只见一颗暗红的珠子已嵌入到他的胸骨之中,仔细看去,仿佛有无数的血脉相连,并发出强烈的红光。
疯和尚见状,立马手掐法印,为易凡护住心脉,然而,法印还没印到胸口,便被那道红芒给弹了回来。
疯和尚嘬着牙花子,纳闷的说道:“这小子是个什么东西,使的是那铸剑谷纯阳宝箓真法,却有灵兽朱雀的血脉,还挺有意思。”
说着,疯和尚随手一挥,金光迸发,一间屋舍的木门便被震飞了。
疯和尚将易凡抱起,化为一道虚影,便冲进了屋舍之中。
时间不久,大约一盏茶的时光,易凡胸前的红珠红芒渐渐淡,潮红的面色也缓缓褪去,伤势好似被胸前的红珠给治愈得差不多了。
“咳咳……”易凡轻咳了几声,便捂着胸口坐了起来,抬头道:“多谢大师援手。”
疯和尚说道:“你个小娃娃,本事没多少,居然也学人除妖。”
易凡道:“大师教训的是,晚辈鲁莽了。”
疯和尚道:“你这个小娃娃糊里糊涂的,是铸剑谷哪位门下。”
易凡恭敬的说道:“尊师乃铸剑谷酒仙葛云。”
“哈哈哈……”疯和尚狂笑一阵,道:“葛云,倒也是,一个酒鬼而已,你能学到如此本事倒也不易。”
易凡正色道:“大师与尊师相识?还没请教。”
“酒仙葛云江湖谁人不知。”疯和尚沉默半响,道:“……贫僧的法号早已忘却多年,那不过是一个称呼,如何称呼不就是世人的一念而已。”
易凡若有所思的说道:“大师当真的有得高僧。”
“小娃娃不用拍我马屁。”疯和尚道:“此地偏远,你如何会到这里来?”
易凡道:“我本是北上,无意中来到此处的。”
易凡想了想,接着道:“想来大师也是行走江湖,见多识广,枫月山庄这个地方您知道吗?”
疯和尚站起身来,在屋中来回踱步,说道:“当然是知道,不过在八年前已付之一炬了,现在已是断垣残壁了,你怎么打听那个地方?”
易凡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撒个慌,道:“之前听本门师长提起过,但没细说,所以有机会去来游历江湖,便想去看看。”
疯和尚不疑有他,道:“枫月山庄当年也是响当当的散修世家,庄主易景龙也是英雄了得的人物……”
轻风之后,长空星稀月朗,压抑之感渐祛。
时光在岁月的长河中,不断流逝,往事滴滴点点,尤在有心人的心中。
易凡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来到窗前,凝望着皎洁的月光,道:“易庄主真是了得。”
疯和尚叹息一声,道:“那是自然,只可惜他们一家……”
易凡忽有所感,道:“那枫月山庄可有后人在世呢。”
疯和尚道;“易庄主倒是有一双子女,但在那之后便无任何消息了,恐是凶多吉少了。”
忽然,疯和尚神色一转,眉头一皱,看着易凡胸前的红色珠子,厉声道:“你胸前的红色珠子从哪里得来的?”
易凡一愣,这才发现挂在胸前的红珠,此刻已经完全嵌进了自己的身体,仿佛有经络纠缠,与自己融为了一体。
“这是怎么一回事。”易凡有些惊恐的说道。
疯和尚沉默不语,半响,才回头瞥了一眼易凡,似想明了什么,冷哼一声:“好你个葛云。”
说完,也不理会愣在一旁的易凡,随手在胸前一划,手中的念珠在身前化成一朵金莲,疯和尚飘然而上,随后便化成一道金光,飞往天边去了。
易凡望着天际消失的金光,愣了好半响,终不明所以。
山谷寂静,鸟虫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易凡一人,然而其中的无数谜团萦绕于他的脑海之中。
易凡盘腿静坐于屋舍之中,并没有行功修炼,而是拿出了一面镜子,看着胸前的红色珠子,心生异样。
在镜子中,易凡端详了红珠好一会儿,然后将镜子放下了,有拿起身边的小瓶,道:“鱼老大,你知道这颗珠子是什么东西吗?”
鱼老大在瓶子中瞪大了双眼,一动不动,想了想,道:“这东西我也没有见过,不过在你与那狼妖斗法之时,我感觉到这珠子中迸发出一股至阳之焰,至纯至正,不管怎么说,这肯定是个宝贝。”
易凡抬手摸了摸胸口的红色珠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道:“至阳之焰……可我怎么察觉到呢。”
鱼老大晃了晃鱼尾,道:“那时候你差点没死在那狼妖手里,你还有他顾之心吗?”
“说得也是。”易凡想了想,又道:“刚才大师口中所言的朱雀梵璃不知是不是与这红色珠子有关,或者这就是他口中的朱雀梵璃,鱼老大你也帮我分析分析。”
说着,易凡抬手想试试能否将这颗红色珠子从自己的身体里抠下来,然而,在他刚一发力之时,红珠红芒一闪,蔓延全身,全身好似火烧一般,与此同时,易凡脑海中响起了一声嘶鸣,似凤,似龙,似虎,让人无从分别。
全身的灼热来得快去得也快,红光过去,灼热即逝。
易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查验全身,出了有些乏力之外,并无其他异样,就连之前去狼妖相斗时所受之伤,此刻也已全然不见了。
鱼老大看出易凡的变化,紧张的说道:“怎么回事,刚才的红光……”
易凡感受到自身的状况,皱眉道:“没什么,你先帮我分析分析吧。”
鱼老大道:“按我看来,你胸前的红色珠子肯定是件宝物,且是你随身之物,初见之时,便见你带着,应该是家传之物,或是师门所赐。”
“非师门所赐之物,我当年拜入铸剑谷时,便有此物在身。”易凡说道。
鱼老大道:“如此说来,这极有可能是你家传之物,然而,刚才大和尚与你交谈时提到枫月山庄易庄主,而后又提到尊师酒仙葛云,我想其中一定有莫大的隐情。”
易凡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有什么见解?”
鱼老大哈哈一笑,道:“这个瞎猜也没有用,你不是一直想去枫月山庄吗,也许在那里能找到一些线索。”
易凡释然一笑,道:“也对,在这里瞎猜,还不如去看看呢。”
说罢,易凡微微叹息一声,收拾心情,待天明之后再行离去。
心中此刻也有另一个疑问,自己手中这柄不起眼的残剑,在与狼妖相斗中威力赫赫,显然不是凡品,而且那狼妖有些顾忌此剑,但是此刻也弄不明白,只能是上了千灵山再行请教本门尊长了。
这般易凡在村中休息了两日,那青玄道人也没有远离,只是躲在村外的树林之中,见识了当天也里争斗的全过程,心下骇然,本以为自己还有些本事,可经此事之后,便不敢再如此狂妄自大了。
见村中再无动静,青玄道人小心的潜回村中,并发现了在村中养伤的易凡,心中激动无比,回想起那玄妙的神通,心中向往之极,便有了拜师的念头,可笑的是,这青玄道人已是年近四十之人,此刻却欲拜一位少年为师,对易凡也是毕恭毕敬。
这两日下来也是青玄在旁照顾着,易凡才得专心行功疗伤,抚平体内躁动的真力。
其实,这青玄也是有几分本事的,他本事出家的道人,机缘所致学了些道家的符箓之术,虽无撼动天地的威能,却也是玄妙异常。青玄本人确实无道法修为在身,他手中的符箓却暗含玄妙,只是这份玄妙易凡还无法得知,
符箓之术,乃是道家之术,早年也是道门所习之法,奈何此术极难,常人于此法,穷其毕生心血,也难有所成,而且修真炼道本是探索长生之路,属内在之修行。而符箓之术,修得是外物,纵有惊天动地的大威能,于修行人本身却是没有太大的助益,只能说是精通了一门技术,所以才有符箓之术的称谓。
早在多年以前,这门术法曾昌盛于天下。究其根源可说到各派的护山大阵,各派护山大阵多以神兵为阵心,而在山中数个灵气汇集处布下阵法,使得山中灵气不散。此中的阵法便是以符箓之术铭刻于天材地宝之上,非得如此,才可使得法阵拥有撼动天地之威。
当然,此术也可由人布阵,只需派出高手,于灵气汇聚处布下相同的阵法,并由法力维持便可。可此法只能偶尔为之,并不可常年如此。所以先辈能人便创出了符箓之术来。
奈何此术艰涩难学,若无高深法力更无法精深。如今,这门道家之术,在修真门阀之中已是鲜为人知了,也没有什么人去修习他。
休息了两天,易凡总算是抚平的体内躁动的真力,本欲就此离去,却想到那狼妖只是受伤逃逸而去,伤势复原之后,只怕还会为祸四方,想到此处,易凡道:“青玄道长,你先我两日来到这村中,可听村中人提起那狼妖的来历。”
青玄道人忙不迭的说道:“恩公,恩公,你可别再叫我道长了,就我那点本事,哪儿能够得着道长这个称呼啊。狼妖的来历嘛……倒是听村长提过一件怪事,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易凡道:“你先说来听听。”
青玄道人想了想,道:“事情发生于半年前,当时一颗妖星划过天际,陨落于东侧的山林之中,后来有不少村民前去查探,便是一去不返,可能问题就出在那里。”
闻言,易凡皱眉道:“妖星……道长,可愿意与我一起去一探究竟。”
青玄道人想起两天前的夜晚,心有余悸,说道:“降妖除魔乃是我学道人的本分,可……可我本领实在低微,只怕会拖累于你啊,若是能学得你那降妖的本领,也就没有这些顾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