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凡将酒袋接过手中,道:“多谢大叔照顾,我敬你。”
话音一落,便仰头喝了一大口,先是辛辣异常,之后便是醇香阵阵,浓烈的老酒,直呛的易凡咳嗽连连,却不知为何,这副场景带着几分熟悉。
李老板见状,忙拍了拍易凡的背,关切道:“没事吧?”
好一会儿,易凡在缓过劲来,心有余悸的说道:“还好,就是这就太烈啦。”
李老板将易凡手中的酒袋拿个回来,小酌一口,笑道:“这又不是水,哪能你那样子胡来。”
“呃......”
易凡心中想到:“师父他老人家不就是这样子喝的吗。”
“现在有没有好一点。”李老板晃了晃手中的酒袋。
易凡闻言,细细的去感受了一下,虽然头脑依旧昏沉,却不那么难受了,当下对眼前这为大叔佩服不已,道:“大叔的法子还真有效,现在已经不那么难受了。”
“有效就好,来再喝一口。”李老板开怀大笑,并将酒袋递给了易凡。
易凡本还犹豫,却在李老板的怂恿下,喝了下去,只是不在那般豪喝猛饮了,几番下来,李老板倒是愈发的精神,而易凡却缓缓的躺在了甲板上,竟是醉得睡着了。
李老板轻轻一笑,便唤来一个大汉,将易凡扛进船舱中休息去了。
也许是年纪尚青,不胜酒力,亦或是晕船的缘故,这一睡便是整整一天。
直到日落西山,明月当空,易凡才悠悠醒转。
入夜之后,海上便是一片混沌,唯独这艘商船上有一丝光明。
易凡醒来之后,一阵头疼,待了好一会才有所好转,下了床,一步三晃的走上了甲板。
由于今日了夜晚,甲板上便只剩下几个值夜的的船工。
此时的海面无风无浪,易凡才感觉要好上许多。
夜幕降落,海上升起淡淡的白雾,视线所及皆有些模糊,天空的月亮也是时常被乌云遮挡。
夜晚的温度明显降了许多,吸入一些凉气,易凡顿感精神好了许多。
易凡正享受着那丝丝的清凉,海面远处有一个黑影悄然的出现,一直尾随这商船,犹豫黑夜与白雾阻挡了视线,所以并无人发现。
时间分秒过去,不知不觉,黑影已渐渐放大,即使在白雾茫茫的黑夜中,也能隐约辨视出那是一艘船的身影,并迅速的靠近着。
“有海盗......”
不知道谁首先发现了那个黑影,惊恐的高喊道。
一声高喊,原本安静的商船,瞬间便炸了锅,有的慌不择路的找地方躲避,有点神情紧张的看着那极速接近的黑影,有的拿出刀剑棍棒严阵以待。
听到这一声高呼后,李老板便第一时间跑到了甲板上,神色凝重的看着那道黑影,沉声道:“加速前进。”
黑夜中,两艘大船在这无尽的大海之中,上演了一出竞速追逐。可奈何,商船乘载的货物过于繁重,行进的速度便是有所不及,不多时,商船便被追上了。
忽然船头往左方一打,斜斜的往一边驶去,险险避开了撞击。
可此时,从商船的另一端突然冒出一个黑影,其实也说不上突然,只是在之前众人皆被其中之一吸引着注意力。
“哐......”
海上航船本就难以控制方向,此时发现已是避之不及,相撞在一起。
木屑横飞,商船剧烈晃动,人难立足。
慌忙中,只听李老板高喊道:“大家莫要轻举妄动,免得枉送了性命。”
易凡一个几个腾挪,便来道了李老板身边,大船的剧烈晃荡,也使得他心中十分不安,急道:“大叔,怎么回事?”
李老板见易凡忽然出现,已来不及惊讶,急切道:“我们遇上海盗了,你也得以自己的性命为先,知道吗?”
易凡心中不以为然,海盗和我性命又有何关系呢,但看李老板惊恐焦急的模样,便皱着眉头“唔”了一声。
随后李老板便望向了那从黑暗中突然出现的海盗船。
“哐......”
在后直追的海盗船也撞了上来,整个商船都斜了起来,所幸未翻,不然此刻船上众人便已成了落汤鸡。
“哦......哦......”
黑暗中,海盗船上响起那如疯如魔的吆喝声,似在炫耀与庆贺一般。
随着第一个衣衫破烂,目露凶光的人登船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直到甲板上站满了人,大致有四十人,个个面容凶恶,只是往那里一站,便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
商船上的船工也是不自觉的聚在一起,恐惧的看着那群不善的来人。
易凡此时也在人群之中,面色凝重的看着那群海盗,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心中升起一丝不祥之感。
李老板经商跑船多年,见惯了大风大浪,可眼下这般凶神恶煞的煞神却是从未见过,看着那一双双带着血光的眼睛,他心中也是不断的打鼓。
李老板一边安抚着这些不安的手下,一边小心的打量着那群海盗。
半响,李老板战战兢兢的走出人群,强装一脸笑容,笑道:“诸位好汉,远道而来,在下这里有些银两,望请笑纳。”
说着,便将一个包袱放在了脚下,随即便退了回来,在他想来,此等歹人,多为钱财,拿了钱财自然会走的,心下便也是自我安慰一番。
一众海匪只是盯着眼前的这群人,发出那邪邪的笑音,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难以想象的。
这时,海匪中缓缓走出一人,佝偻的身材,头发乱作一团,像是许久没有洗过了,左眼有一个蟹壳做的眼罩罩着,想来是一个独眼龙。
只见那人排开人群,肩扛一把弯刀,以奇特的步资走了出来,喉间发出丝丝的怪声。
怪人走到了包袱处,斜斜的瞄了一眼,又看了看人群中的李老板。
“咯咯......”一阵怪笑之后,便用刀将包袱挑开,里面银光闪闪,光是十两一锭的纹银边有十几个,还有数量颇多的碎银子。
李老板和一众船工见那怪人盯着银子看来半天,心中便是一喜,虽说如此也是损失惨重,却也好过将小命给丢了,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是,还不待众人高兴多久,那怪人刀上用力,便刺破了包袱的布块,布块被挑了起来,银子砸在甲板上发出“咚咚哒哒”的声响。
随着怪人的动作,商船上的气氛便又开始紧张起来。
李老板实在没有办法,战战兢兢的说道:“这位大王,小弟在这条商路上跑了多年,不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
怪人将手一挥,那块包银子的布块飞到了李老板的脸上,怪人喉间发出沙哑的声音:“我......鱼老大,即谋财,也害命。”
此言一出,恐慌到极致的船工瞬间便崩溃了,而这怪人的一句话,便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船工们四散而去,有的跳海,有的找到自认为隐蔽的地方,尽量的掩藏身体,也有人颤抖的拿起刀棍,欲做最后的抗争。
李老板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今日便要完了吗,看着四散而逃的众人,他忽然有一种跌入谷底的感觉,茫然而无助。
就在此时,一只手忽然搭在他的肩上,轻声道:“大叔,有我在不用怕。”
李老板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脸上稚气尚未尽去的青年,这个青年不是旁人,正是易凡。
只见易凡一脸凝重的看向那群海匪,却没有半分畏惧。
虽然李老板早以认定易凡乃是练武之人,可眼下海匪众多,即便身手了得,也难免受双拳所限。
当下李老板便摇了摇头,泄气的说道:“你也逃命去吧,本想载你一程,却不想将你卷入这是非之中,大叔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些说起来长,却是在几息之间的事。
只见那佝偻怪人,阴沉的说了一个字:“杀。”
一直静待一旁的海匪,一个个都亮出了屠刀,刀光赫赫,前一刻还安静的海匪,此刻却个个喊打喊杀,恍如九幽之下的恶鬼。
一时间,船板上响起了数声凄惨的叫喊,几条人命便丧生在海匪的屠刀之下。
当即,易凡一声爆喝,手中法决连连,游龙剑破空而出,一声龙吟响起,剑影闪烁,化为数道剑影,向着一众海匪疾驰而去。
“啊......”
“啊......”
......
就在这眨眼的功夫,数名海匪已饮恨于游龙剑下。
易凡却在原地一步未移,一脸沉静,只是那双眼睛正随着剑影的闪烁,而不停的转动着。
鱼老大在易凡那一声爆喝之后,便注意到他,只是没想到他竟有如此神威。
鱼老大双眼微眯,脸上神色阴沉到了极致,低语道:“修道士......”
“我们走。”
这些海匪虽然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却也不想这般不明不白的死去,得到命令之后掉头便跑,有的甚至跳海而逃,模样与之前跳海的船工并无二样。
易凡轻笑一声,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些蔑视之意,摇头道:“杀了人,便想这样就走?”
话音刚落,易凡手中法决一变,整个人便化为一道残影,向着海匪的去路,疾驰而去,犹如一尾离玄之箭。
易凡霍然出现在那群逃离的海匪面前,脸色冷峻,
凝视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歹人。
那些海匪看着易凡的眼神几近崩溃,仿佛他们眼中看到的并非是人,而是从阿鼻地狱中跑出来的怪物,曾几何时,这商船上的船工也是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们,当真是命运多揣,难料一息之事。
易凡此为,仅在几息之前,本以决定赴死的船工们,此时发现本将施加己身的刀剑,半响未至,胆大的先睁开了眼睛,往四周瞄了瞄,此时哪还有什么海匪歹人,仅有几人倒在血泊之中,不知生死。
船工四处张望时,发现前几日上船的那个青年,此时正一人一剑,与几十名海匪对峙,且气势隐隐压倒之感。
而此时,李老板正呆立于甲板之上,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本来不大的嘴,此时张得足以塞下一个鸡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