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魂见终有人来了,怕惹不悦,恭敬答道:“我几人奉命家父之命来东域寻个人,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东域人不欢迎外域人,我这没有你要找的人,赶快回你的地方去,不然我便不客气了。”中年男子手持着钢叉走了过来,那狼群自行让出了一条小道。走到李惜魂身旁后,男子威胁道。
李惜魂并无理会威胁,只是道:“你可知东行山的东老?”
那中年男子楞了一下,问道:“你要找东老?”问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言中有失,继而举了举手中的钢叉,故作狠狠的模样道:“我们这没有什么东老,你们快回去!东域不欢迎你们!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李惜魂见他困窘的模样,从其言语中知道了他认识东老,却又故作姿态,不禁微笑,从衣中抽出了李魂落交给他的破烂皮带,拿到中年男子身前,问道:“你可识此物?”
“什么破烂,拿走!我告诉你们……”中年男子连看都未正眼看李惜魂手中之物,还在狠狠地向牧家二人使眼色,正说着,却发现二人身后的狼群竟皆俯首了下去,战战巍巍地伏在地上,丝毫不敢有异动。他环视一圈,见狼群皆伏了下去,这才缓过神来,细看李惜魂手中持着的皮带,惊道:“这竟是东老的兽带?!”
“还请您将兽带收起来吧。刚才是我冒犯了。几位请进,山间夜晚凉气较甚,有事的话到屋里说吧。”中年男子一下改了口气,甚至有些卑怯,道歉道,直要把三人请进屋中。
李惜魂点了点头,将皮带收了起来。只见那男子吹了一口响哨,那狼群如得了命令般便散去了,不久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在中年男子的引领下,三人进了屋。男子点了一记火把挂在墙上,将不大的屋内照得通亮。木屋中朴素无华,几乎没有任何装饰,仅有一床两椅一桌,稍微有些陈旧。桌上摆了些碗筷和炊具,和一具半人半兽的雕像。
“三位,实在抱歉,东域人自危惯了,我也是怕外域人打着东老的幌子来东域祸乱。”中年男子一脸质朴之相,一再道歉,那妇人始终在他身后,从不言语。
“为何东域人近百年来如此不欢迎外来之人?据我所知,东域人在五域之中可曾是最热情好客的。到底是何缘由,竟让这一域的人自闭了起来?”李惜魂四处打量着房屋,嘴上问道。
中年男子苦笑:“不瞒你说,我的祖辈便是从外域而来,后来才在东域定居的。东域人好客不假,但百余年前曾有外域人窃了我域诸多异兽的野兽之灵,其中更有东域守护兽之一的白蛟。打那之后,东域便决不允许任何外人来此域中。”
“野兽之灵?”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东域的野兽,除却些弱小如鸡兔者,皆有其灵,人习得技巧后,便可以与之沟通。这也是为何你们外域人将我们称为驭兽者的缘由。对于不管何种野兽而言,如果兽灵有缺,便将失去意识,如丢了魂魄,即便活着,也与死了无异。”
他转头向身后站着的中年妇人说道:“阿离,你去将昨日猎来的兔子取来给几位炖了。”待女子出去后,男子歉然道:“我妻子得了哑症,不能说话,还请几位见谅。”
李惜魂微点下头,表示理解,继而问道:“那外域人盗走野兽之灵之后,可做了什么事情?”
“我也不知道,百余年了,从未有人敢提起。只知道那时的域主大发雷霆,直接驱赶了当时域中所有的外域人,凡是不听命令者,皆被他喂了野兽。当时曾有几个外域人,勾结了几个当地人,扮成东域人的模样,妄图在此域隐匿身形,未料第二天就被抓获了,直接送到域主那里,被域主身旁的白熊当场撕了个四分五裂。”
“好一代暴君,简直和当年的沙万里不相上下。可惜了沙万里,生了个外强中干的儿子,把西漠玩成了一盘散沙。”牧笑赞道,闲逛到木桌旁,刚要摆弄桌上的雕像,手都触及在了上面,被中年男子狠狠一把拦了下来。
中年男子惊慌失措地将雕塑摆正,立马跪伏在地,连磕了三个响头,声音洪亮地道:“兽神恕罪,他是外域人,不懂我域的规矩,还请兽神饶恕。”
牧笑见状,知道是自己做了错事。他虽不信这个,并没有跪伏在地,但仍双手合十,朝着雕像连连道歉:“对不起,无意冒犯了兽神,还请原谅。”
中年男子磕完头,盯着雕像看了许久,见无异动,才站起身来,松了口气,朝牧笑说道:“兽神没有发怒,应是原谅你了。”
“这雕像竟还能发怒?”牧笑讶异道,甚至有些不屑。
“传说东之兽神,可降神雷,可生异火,可蚀神志。所到之处,尽为余烬。”牧冷盯着桌上的兽神雕像,淡淡地道。
牧笑闻言,一阵后怕,“嘶”了一声,脖颈后冒出一道冷汗:“爹,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要被雷劈了你可就断了后了!”
“哪次出行前没告诉你,未知的东西,未做好万分准备,不要触碰!可你可曾记住一次了?!”牧冷呵道,音中蕴着一股怒气。
牧笑见老爹面色一下冷了下来,知道他动了真怒,于是没再作声狡辩,乖乖地站在桌旁,再也不敢乱。
“对了,东老是何人?为何有他之意,外人便可在东域行走?且那块皮带,究竟是何物,竟能使群狼折服?你又是如何认出来这皮带的?”李惜魂瞧屋内气氛尴尬,忙引过话题,接连问道。
中年男子接过话来,答道:“东老是东域有了名的宿老,在我的印象中,他始终生活在东行山上,却驭兽无数。据说他活了相当漫长的一段岁月,颇有威望。我幼时见东老时,便已是风烛残年的容貌,而今依旧未变。那块兽带就是平日里东老所带之物罢了,只不过染了东老的气息,狼群自然害怕,其上那块锈铁上的纹络,是东老独用的标示,东域人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