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排除这个可能。
死者的尸体出现在阳台与客厅的交界处，死者可能要去阳台拿什么东西，凶手因为不快忽然暴起，死者与凶手经过一场搏斗，死者遇害。
陈先发点点头，表示同意，这一点上他们的判断相同。
“现在的问题是受害人和凶手在这里讨论什么导致被害？”
苏雪柔在场环视这个不大不小的客厅，一一检视客厅内的物品。客厅的家具很简单，只有一张沙发和桌子以及挂在墙壁的电视机。屋内都很干净，这对于一个独居老人来说很难得。
“这个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
苏雪柔道：“陈队，谁发现的受害人？”
陈先发道：“是死者楼上的邻居，早上下来倒垃圾时发现死者家的大门开着，他便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刘道明躺在血泊中，于是就报警了。调查人员查过了，他与刘道明是棋友，关系很融洽，没有结过仇，而且他的身体不太好，所以加上他的不在场证据排除了他作案的可能性。”
苏雪柔的目光再次扫过地上的脚印时，目测脚印的主人的鞋有42码，以及根据血脚印的深浅，凶手身高大概一米七到一米八，体重大概在60kg到70kg之间。
令苏雪柔奇怪的事，凶手走出现场好像走得很艰难，脚印之间的间隔很近，正常人一步后脚的脚跟到前脚的脚跟距离大约为半米，这里却是二三十厘米，莫非是与死者搏斗时受伤导致行动不便，只能慢慢走？
苏雪柔定了定神，目光一寸一寸地再一次观察从门口到死者躺着的位置的血脚印，前后观察了几遍，皇天不负苦心人，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苏雪柔道：“陈队，现场除了死者的邻居在你们进来前还有没有其他人进来过？”
陈先发摇摇头：“没有，最先到现场的民警不敢破坏现场，首先通知分局。我带队来之前，现场就是这样。”
苏雪柔指着死者尸体的位置，“你看，死者面前有一个朝外走的脚印，但你再仔细看看！”
陈先发顺着苏雪柔的手指看去，也发现了端倪，这个血脚印的确往外走，若再仔细看看，却发现一个面朝死者的脚印被这个脚印覆压住。
那时死者应该还在流血，所以血流了过去，导致这个细节难以发现。同时这个细节不止一处，都是因为朝外走的脚印把它覆盖了，难以发现。
凶手杀死了受害人后还驻足看着自己的杰作？不不，脚印的主人不是凶手，可能是来拜访死者或者是路过，他的内心很坚定，没有因为死人而慌张到瘫坐在地上，但他很紧张，脚在发抖所以走得很慢！陈先发心想。
苏雪柔道：“看来脚印不是凶手的。”
陈先发道：“但他应该也是认识死者的，不然怎么会到这里。平常人就算发现别人的家门口开着，也不会去好奇的一探究竟，有的话估计也是小偷。”
“她女儿跟他关系不好，”苏雪柔提起另一个话题，说起刘道明的大女儿，“差不多三十岁，应该嫁人吧。”
“看样子应该没嫁人，她明显经常熬夜，皮肤有点粗糙，右手是鼠标手，看样子经常碰电脑。”陈先发说出自己对刘道明大女儿的观查。
“嗯……”苏雪柔抱着手臂，“她有点可怕……她家离这里明明不远，却化了妆，还穿着一身整整齐齐的西装。不过，她看到自己父亲尸体时哭的样子，还真有点好笑。”
“有点做作。”
“我可没这么说。”苏雪柔笑了一声，恢复了正经。
陈先发摸了摸下巴，早上忘了刮胡子了，胡子硬得有点刺手，早上出门实在是太匆忙了。
陈先发道：“差不多问完他女儿了，苏队，能麻烦你送她回家吗？”
“好。”苏雪柔点头，转身离开这里。
来到楼下，警戒线外看热闹的人多了，早上太早没什么人出门，所以人少。也开始出现记者的身影，拿着话筒想要采访负责警戒的警察，但问不出什么。看到有人下楼，又是穿着警服的，一个记者从一旁想要溜进来采访，但被执勤的警察给“请”了出去，当然，过程很温柔的。
“现在的记者真是……”苏雪柔轻摇头，望向了停在楼外的一排警车，刘道明的大女儿就在靠楼梯口的这辆警车的后座，旁边是黄耀先。
苏雪柔快步走过去，敲了敲后座的玻璃窗，黄耀先打开车门出来。
“情况怎么样？”苏雪柔问。
“差不多问完了，但她现在的情绪还不太稳定，换做是我失去父亲也会这样。”黄耀先打了个呵欠，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些。
“他父亲家里的东西有没有丢失的？”
“她并不与她父亲住在一起，只是偶尔过来帮忙打扫卫生、做饭。她也不太清楚家里有没有东西丢了，他父亲喜欢购物，所以……”
“那她上次来她父亲家是什么时候？”
“一个星期前，哦对了，她说家里的东西和以前差不多，应该没有丢。”
据分局的调查，刘道明的钱包等物品没有丢失，柜子等没有强行撬开的痕迹，银行的转账记录也只是正常的购物，没有大额的转出。
“她有没有说与父亲的关系如何？”
“她说与父亲的关系并不好，只因为她父亲太过一意孤行，而且沉迷于练武，忽视了他们这些兄弟姐妹。”
“她父亲有没有和谁结过仇？”
“这个……”黄耀先挠挠头，“她说不清楚。”
“再问问她，让她好好想想，不然到这里为止几乎没有线索。”苏雪柔忽然有点急躁，但她深呼吸一次就好多了。
“等等，”苏雪柔叫住想要重新打开车门进去的黄耀先，“算了，她的情绪不稳定，别太刺激她了。你来开车，我送她回去，可以吗？”
“好。”黄耀先迟疑道，“不过，她说要先回公司……”
苏雪柔愣住，但很快恢复过来，打开了车门，坐到了刘道明大女儿刘婷的旁边。
“先绕几圈，别让那些媒体跟上。”苏雪柔吩咐已经点火的黄耀先。
“明白。”黄耀先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