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诡异的图画赫然立于眼前,那洞里所长,三尺见方。竟有一个人身鼠头的小儿在里面翻来翻去,满场乱跑。
怪不得老人们说乱世多妖怪,这鼠头小儿定是在庙里待得久了,偷食了些果蜜香油,又不知去哪里学了些神仙法术,这才有了人身,成了祸害。这里名曰那扎坳,那扎在当地土话里就是老鼠的意思,可见当地老鼠成灾之态。郭冲吓得不轻,一时愣在当场,然而转念一想,不过是一只老鼠精,应该没什么威胁,便细细观察起来。
仔细一看才发现,这老鼠手脚所化,似乎并不是乱舞一气,而是动中有静,乱中有章,一招一式,竟似乎和着那阴阳八卦的立法,幻化无形,破无可破。
真是好武艺,郭冲心里暗暗把那鼠精的一招一式记下心来,并赞叹道。自古练武走位,不若前为宫首,后为函合,左称令相,右称齐备。天下万般武功,实都是由此四位所出,四位为基,多者乃添及发,须臾,将斜,更坤四位,多些阴阳变化。然而此时,这鼠精所练,竟脱了这八位之理,郭冲心里数了数,直有64位之多。若不是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鼠精万中不见其一的招式自己到死也不能学得一二。
郭冲心里不觉喜不自甚,脚下不自觉便按着那鼠头小儿的套路姿势练了起来。然而不觉竟踩到了脚边的竹竿,吧唧一声脆响,竹竿断成了两截。
犹如一剂重锤敲在心上,郭冲冷汗直冒。缓缓再看向那老鼠精,果真听到了响动,停止了动作,向郭冲看来。那老鼠眼红得像血一般,双耳直立,鼻上的胡须也一抖一抖,煞是可怖。
郭冲立马转身想跑。然而那鼠精哪里能给他机会,吱溜一声怪叫便凌空扑了过来,眼看躲无可躲,突然想起身边那断掉的竹竿,未及多想,已拿起一节,奋力从那墙洞中刺了进去。许是老天祖上保佑,许是该是要这鼠精遇到命里煞星。从小练习飞刀,郭冲的手腕之力非是常人可比,这一刺之力,在空中便把那鼠精咽喉贯穿,顿时黑血直冒,一命呜呼。那孩子似的人身也迅速消退,长出黑毛,变回了老鼠的模样。
见那鼠精在自己的手下当场毙命,郭冲不禁心有余悸,又想起刚才鼠精练功之时若不是被自己所扰,许是还有些招式可练,现在这厮已死,后几式自己是不能学全了,不禁也有些可惜。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早寻了出路出去要紧。当下便不再多想,回头想走,却见回头所见,早已明亮开阔,原来自己不知何时已在方才破庙之中,那鼠洞一切,竟再不可寻了。
还好自己已将那鼠精所练招式印入脑海,当下心有所感,力有所及,变不顾自己身处何方,操练起来。所谓冬有雨雪夏有雷,敢去黄泉捉阴鬼。上取重霄寒蛟头,下踢北海抖三抖。这一练,只练的暗无天日,乾坤翻转。郭冲有感其招式变化莫测,接连几天都在仔细研习。并不想其他,奈何这庙里自从死了那鼠精之后,其余老鼠每晚必定彻夜哀嚎,所出之声,实难忍受。
于是在六日之后,郭冲便收拾了行囊,离开了破庙。从此凭着一身武艺,开创了月亮一门,受后人赞叹。
“这么说你们月亮门的功夫还是跟一只小小老鼠学得咯”。听完这长长的故事,吴小勇笑着说出一句感慨。赵龙听罢不禁瞪了他一眼,小勇一耸肩,作出个无奈何的姿势。还好郭子放并无怒容,赵龙也放下心来,自己从来不信这动物成精之说,子放这样讲,许是敷衍罢了。
便不再多心,向吴小勇道:“刚刚那玉佩还没看清楚你就顺了,我对这女尸的身份很感兴趣,上面有什么图案没有,也许可以解了她身份之谜。”“这个真没有,文字图画都没的”见赵龙对自己到手的玉又来了兴趣,吴小勇赶忙说道,顺便心里嘀咕一句,小爷收下的东西再往外吐,那是不可能的,少扯犊子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哭声再次划穿了众人的耳膜,呜呜呜,呜呜呜……正是由那已没了半边脑袋的的女尸小腹中发出。呜呜呜……不同于刚才的是,现在的哭声,更像是不满周岁的婴孩!
阴魂不散!赵龙心里闪雷般的响起这四个大字,那女尸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竟这样的歹毒。这样看来,尸体里应该还有东西,一层套一层。等等!一层套一层?自己好像记起了什么,攻字诀上有专门介绍各种守墓,机关之术,这妖尸所化,分明是个人瓮!当下一急
便脱口而出:“快走!人瓮!她肚子里有毒烟。”
子放二人吃了一惊,不知赵龙是怎么了然其中玄机的,然而性命攸关,间不容发,也不及细问,三人便急忙往外撤去,还没走几步,就只听得那妖尸肚子里的哭声越加响亮,并伴随着嘘嘘的声音。
“毒烟出来了!捂住口鼻!”赵龙心里满是慌乱:“快走,那边有路”!“我刚刚就是从那边进来的,路上有暗箭!但幸好进来的时候已经被我触发了,不然到咱早晚变射成梭子!”说话间三人已跑到了通道入口处,目光所及,确实满地都是竹剑。这机关布置得真是精巧,布阵者先是放已毒烟,继而在唯一的求生通道布上箭雨。当真若不是先前吴小勇触发了这暗箭的机关,三人的命可真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要说这吴小勇也是个人物,竟能已一己之力破了这箭雨,虽受了些轻伤,道也算是全身而退。这人虽是嘴上缺少些许把门,但手段上还是毫不逊色的,只是他那银色的眼眸太过怪异,还有他到底在找谁,自己若有机会,定要问出这些秘密,才不算相交一场。。
心里虽是乱糟糟的想着,还好腿上并没有放松。背后的毒烟升腾,其速甚猛,其势甚强,不消多时已溢满了三人身后大半个通道,但烟的速度始终不及人,此时三人早已跑到了出口之处。
“得拿什么将门堵住!”吴小勇的声音已有了些气急败坏,赵龙这才想起这通道两头空空荡荡,跟本没有任何阻挡之物。“这样下去不行,跟我来,我们到水里去避一避!等到这毒烟散了再上来!”
哪里有水?赵龙听得小勇所讲,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他。小勇目光一点,赵龙这才发现离得不远处,正有一条黑雾笼罩的大河横亘在众人面前,确实是一条大河,似乎竟有20来米,气势磅礴,蔚为壮观。可哪里容得细细观察,身后的毒烟已逼得近了,顷刻之中,便有鱼贯而出之势。吴小勇只得拉了赵龙与子放,向水下退去。还好那河水虽有黑雾腾起,让人心寒,水边却没有什么危险,能见度也没有想象中的低,那小勇能叫人纳入河中,应是有些把握全身而退的。赵龙虽不习水性,闭气确是人之本能,只消那一时三刻毒烟散尽,便可出水而脱了。
在水下等了许久,三人不时透出水面换气并观察情况,还好不消半盏茶时,毒烟已被风口吹散,消了开去。三人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岸。还好当时匆忙之中,先将背包扔在了岸边,此时虽浑身湿透,道也不甚为难。
“我讨厌水”吴小勇嘴里嘀嘀咕咕一阵埋怨,手上却帮着赵龙把火点了起来,三人坐在岸边缓缓把衣服烤干,休息片刻,赵龙心里不甚唏嘘,自己一行人进入这墓穴以来,已一夜有余,陈余与梅子也不知是生是死,真是龙游浅水,虎落平阳,令人十分气闷。
“龙爷,你刚刚为什么知道那女尸肚子里有古怪”吴小勇一脸的奇怪:“还有方才你叫的人翁是个什么玩意儿?”。赵龙方才想起自己在情急之中已落了人翁二字,便说起了这东西的由来。
人瓮二字,顾名思义,便是已人尸做瓮,内有乾坤,往往以未及出阁少女为佳,活人灌其汤药,闭其心智,少顷,则以快刀破以肚肠,将机关暗匣放入其中,缝以暗线,三月之后,人与机关合二为一,再将此人放血,害其性命。为保其性凶猛,往往将其嵌入石墙之内,不见土木,方才三人所见哭声,其实是这人瓮腹中所发,机关扭转之声罢了。
赵龙说得兴起,却忽然听到郭子放的声音。“小龙爷,照明弹是不是在你那里,打一个出来,那边好像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