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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赤发女尸

“怎么了”见赵龙子放二人表情骇然,吴小勇却实是不解,然而不消多时,自己也感觉到了不对:“怎么……怎么这么安静……”。

怎么这么安静,赵龙心里也想问,这安静太过渗人,似乎连先前木材燃烧的声音也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然而等了很久也没有动静,是自己太过紧张吗?

“呜哇”一声尖锐的哭声划过空中,如同指甲划过玻璃。撕心裂肺,令人发麻,紧接着,更多的哭声响了起来,一声又一声,从四周的墙体划了出来,一时间哭声四起,赵龙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此时此刻,自己不是在古墓,而是在地狱!

“墙里有东西”。子放快速的说着:“快离开这里”。不详的预感成了真,赵龙快速把目光抛向墙体,不知何时,那坎上水的卦象已消失,墙体似乎活了一般,一耸一耸,墙里有东西,而且这东西就要出来了!

离开这里,赵龙下意识心里一动,双脚却似乎像灌了铅似的迈不开。这鬼哭狼嚎一样的哭声委实厉害,有乱人心魄的效用。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子放与吴小勇已拿了自己的背包往外跑去,见赵龙还愣在原地,顺手就大力推了他一把。正是这一推,赵龙才晃过心神,想跟着子放往外面跑。

然而不消三步赵龙只听得墙体轰隆一声巨响,那东西出来了!似一记响雷打在心上,赵龙只觉得一股吸盘似的力量拉得他快速向后,再不能前。“不要回头!”吴小勇跑在最前,他此时转过身来,后面的情境尽落眼中。那墙体中慢慢爬出之物,不是其他,却是一个黑衣赤发的女尸!

那女尸的衣服也不知道本是黑色还是腐烂而成,破烂不堪还隐隐现着血污,脸更是烂得连五官也模糊不清,白色的牙床漏在外面,一张一合,正发出呜呜的哭声。正是:穷山恶水夺人魄,又遇猛鬼拦路狂。

赵龙方才听得小勇提醒自己莫要回头,知是自己身后生了异状,便不再迟疑,当下憋了一口气劲,猛然往前一跃,脱离了那股吸着自己往后的怪力。

哪知那女尸似乎有意识一般,见三人做出逃跑之态,竟猛然一扑,带着一股腥风,赵龙瞬间被这腥风刮到一边,而郭子放躲闪不及,竟生生被那女尸扑到在地,血腥的恶臭瞬间传入鼻腔,令三人都感到一阵晕眩。

那女尸狠狠地掐着郭子放的双臂,凭着一股这怪力,竟让底下的郭子放丝毫动弹不得。“子放!”情势危急,自己由于被那怪风刮倒,浑身骨骼一时又酸又痛,赵龙急火攻心,不禁喊了一声。

嗖嗖两声枪响,赵龙浑身一震,两枚子弹几乎是贴着耳边飞过,瞬间就嵌入了女尸的头颅。

好枪法,这两颗子弹正是从小勇的枪**出,赵龙连声赞叹,那女尸被子弹击中,头颅绽开大半,一时退后两步,郭子放瞬间得了空隙,左手往地下一按,腰部猛然抽力,双腿如柳叶入空般猛然一旋,瞬间已从地上弹了起来,再凌空一踹,那女尸已结结实实挨了一脚,半边脑袋搭耸着,晃晃悠悠的就倒在了地上,再一看时,已没有了动静。

三人沉默了一阵,谁也没有多话,见那女尸好久没了动静,这才走到近前,细细观察起来。那女尸的衣服虽已腐烂,但还是能够依稀辨别出衣服的图案。“鱼脸金针纹,江苏陈家村特有的手艺,成衣不现一根针脚,浑然天成。”赵龙缓缓的说道,心里却在打鼓,这陈家村的手艺从来都是御贡,换言说,配得起这鱼脸金针纹的只有王公贵族,可王公贵族的尸体怎么可能被嵌在墙里,不封不树,不合身份,也不合礼制。

“咦,看来这女的身份很不一般嘛。”刚才紧张的情境似乎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吴小勇,他大大咧咧的把枪一收,三把两把就在女尸身上搜出一快玉佩,温润通透,是快不可多得的好玉。“小爷收下了”说着便把玉丢进了自己的背包。

“你不是来找人的吗,怎么还打水?”赵龙话语透着不屑,那吴小勇自然不是傻瓜,轻笑道:“找人也得先填饱肚子吧。”

没功夫和他插科打诨,赵龙到对另一件事情有了兴趣:“子放,你刚刚那招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有些由头?”虽不想太过透露自己门派身份,但见赵龙提了兴趣,也缓缓的说出了这招式的由来。原来在咸丰年间,月亮门的先祖郭冲还只是湘西一个耍把式的江湖艺人,那几年湘西天灾暴乱不断,郭冲年幼,只凭着早年间跟着个杂牌师傅学了几招飞刀的技艺,图个温饱而已。此时年关将近,湘西那扎坳一带少有的下起鹅毛大雪来,郭冲凭着前几日在街上卖艺所得,早早攒够了过年的银两。江湖艺人,四海为家,随境而居,随遇而安,郭冲所住之处便是这么一座破败的庙宇,虽曰破败,但经过这几日郭冲劳心劳力的修缮,也可挡了风雪,驱了严寒。此时郭冲刚在街口买了半只烧鹅与几碟小菜,又回来暖了一幅酒,望着外面沉沉白雪,银装素裹,竟是分外高兴,不禁心里暗想,要是自己也是那古时的诗人,怕是会吟出几句好诗,奈何从小自己便与那做学问无缘,虽是心里高兴也只能用戏文唱到:“今日老夫门下过,黄发小儿立两旁,一个脸花心里白啊,一个脸白心里花,咿呀,咿呀……”这戏文名曰筒子戏,流行于巴蜀一带,郭冲早年听得师傅唱过,一腔八调,分别是:是,动,安,懊,闪,初,静,发。婉转悠扬,极为动听,然而一别数年,自己早已将曲调忘光,只是见了这良辰美景,瞎唱而已。

正高兴间,忽然听得床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老鼠的叫声。好恼人的耗子,郭冲心里一怒,莫不是知我买了好食儿,要将我烧鹅偷去。一边说着,一边顺手取了支长杆,向那床底看去。

可好生奇怪是,这床底并未有异,莫讲老鼠,便是那老鼠毫毛也未见半根,倒是这吱吱哑哑的老鼠磨牙之声不绝于耳。这小耗子莫非成了精,练了那神仙隐身之术,还是这床底另有洞天,自己未成发觉?恍恍惚惚想着,郭冲便朝更深处爬去,还真真确是古怪,自家铺的床褥面积何时这么大了,自己似乎爬了一炷香的时辰,还是处于一片黑暗当中。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里好生怪异,莫不是着了老鼠精的道了。越想越怕,郭冲竟然胡乱念起佛来,只恨那西方的如来竟没有插上翅膀赶来,把自己快点救出这吱吱哑哑的老鼠窝。

也说得是那郭冲路不该绝,正虚头巴脑乱闯一气之时,忽然发现面前有个墙洞,正隐隐透着些萤火之光。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变是从那洞中传来。

定是那耗子窝筑在那里,扰得我好不安宁,看今日必将你这老巢连根拔起,捅得稀烂,解我心头之恨。这样想着,便弓起身子,往那墙洞看去,却不知当下这一看,直叫他三魂丢了七魄。

这老鼠,还真是成了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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