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风沙已经这么大了,张自全为首的四人和次仁加为首的两人之间似乎是被黄沙浇筑成了一堵墙,互不能视,但是所有人都听到了赵刚的呐喊,然后就再也没有了生息。
张自全心中暗道不妙,但是此刻却是不能轻举妄动,不说这黄沙之中,敌在暗,我在明。单说自己身后的肖扬和姚青青必须要自己和李斯两个人的保护,而李斯的法术大多是辅助的,对敌来说整个小组竟然只有自己一人。
忽然,风沙之中出现了一个人影,张自全握紧了手中的木剑,另外一只手上已经攥了四颗豆子,死死盯着来人。
一个闪亮的光头出现,头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次仁加就这样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浑身散发着阴寒,僧袍上面沾满了鲜血。
“赵刚忽然向我出手,我受了伤。”
次仁加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对着警戒的张自全说道,然后就坐在了张自全前面不远的地方。
张自全目光微动,他不敢轻易地相信眼前这个虚弱的人,即使他此刻浑身上下都是血迹,腹部更是被利器划出了一道口子。但是张自全心中就是抱着最强烈的不信任感,他需要对自己小组的成员负责。
“你的鼓呢?”张自全站在原地,没敢靠近次仁加,他注意到次仁加一直视若珍宝的鼓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了。
次仁加一愣,摇头无奈道:“这种时候你还想着那面鼓,不过很可惜,已经被赵刚击穿了。”
张自全一脸不信,直接扬手将手中的铜豌豆抛出,“人法地!”
光华一闪,四个剑拔弩张的金甲豆兵傲然而立。
张自全一挥手,四个豆兵站在四周警示着周围,而次仁加,赫然被这些豆兵隔离在圈子外面,显然张自全并不想保护他。
”现在是非常时期,煞海门一直都没怎么对我们动手,如今突然动手,一定是动用雷霆之力,想要将我们整个小组都留在这苍茫草原之上,这种时刻,我不能允许任何变数出现。”张自全义正言辞对次仁加说道,其中的怀疑意味十分明显。
次仁加脸上表情不见变化,似乎是早就预料到是这样的一种情况,苦笑连连,“这么说你怀疑我?”
“我当然怀疑你,是你放走了猫妖之后又费周折引我们来这里,炸弹起爆的时候你又刚好站在帐篷门口,我们都是九死一生,你却是有惊无险。而赵刚刚刚跟你在一起,现在也不见了踪影,你觉得我凭什么相信你?”张自全冷声道,次仁加一直都没有得到他的信任。
“我知道赵施主的事情会让我的嫌疑变得最大,可是如果我真的就是煞海门派来的,我为什么会先对一个普通人下手来增加我的嫌疑?”次仁加脸上无悲无喜,背靠滚滚黄沙,像是一位高僧对着黄沙讲经。
张自全不为所动,“这也是我没想通的地方,如果我想通了才懒得跟你废话,直接杀上前去了。”
次仁加叹了一口气,只能静坐在原地。
忽然警备的金甲豆兵,弓下了身子,手中长剑对着黄沙,只见黄沙之中再次走来一个身影,一身军绿色的衣服分外显眼,上面的血迹斑斑,浑身上下不见一点伤痕。
次仁加眉头一皱,手指不断捻动着佛珠,显然内心深处并不平静。
赵刚看到次仁加的身影,眼神立刻被吸引住了,仿佛发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然后又看了看四个金甲豆兵守护着的张自全等人,张开嘴,半天却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是无辜的,次仁加用那人皮鼓控制了我的心跳,想要直接杀掉我,好在我在部队的时候学过一些硬气功,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抓住了他的脚,但那个次仁加已经被我杀了,尸体还在黄沙里。”
张自全眼睛一凝,上下端详着赵刚,他身上的血迹很明显不是自己的,因为都是从外面沾上去的,而没有从身体的伤口渗出来的样子。
张自全回头看了一眼李斯,李斯会意,手捏明王印又变不动印。
“恩怨不入公门!”
在次仁加面前的空地上忽然划出了一道仙,隔绝开次仁加,赵刚和众人。
“你们两人如果能够迈过那条线,就说明你们所言是真的。”李斯淡然说道。
次仁加面露苦笑,“一次之叛,可当万世之怨。既然几位同僚不愿相信我,何苦用这种法子来试探我?我便拼了这身皮囊,也要将这附身赵施主的妖魔鬼怪除去。”
说完,次仁加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腹部又开始涌出鲜血,但是他脸上却不见痛苦之色,倒是透露着一种超脱的光辉,双手合十,“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忽然佛光大盛,隐隐透露着紫意,充斥着次仁加的双目,怒瞪着赵刚,“妖孽!还不束手就擒!”
赵刚却是一步向前,面对着显然是使用了密法的次仁加不退反进,挥拳便上,左手拿着一柄匕首,向次仁加下身撩去。
张自全看到两人开始拼杀,心中不忍,却不能贸然上前。
“两人或许都有问题。”李斯看了一眼,如是说道。
张自全,肖扬和姚青青听闻此话倒是心里一惊,按理说两人这种对立的局势,最起码应该是有一位应该是正面人物吧。
“次仁加宁可拼命也不愿意跨过我画下的驱魔线,这本身就很反常,之前的事情我们可以看出来他本身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根本不会因为这点试探就对我们心生怨怼,如今更是冒险使用禁法与人搏杀,反常。”李斯眼睛紧紧盯着拼杀的二人,次仁加拳脚挥舞之间大开大合,看得出来应该是两下子功夫,但是他的对手可是赵刚,况且赵刚手中还拿着武器,几个来回之间,次仁加的胳膊上反而被赵刚的匕首划出了几个口子。
“赵刚更是反常,正常之人,在外有饿鬼,前有仇敌的时候,明知道跨过那条线就能安全,却一言不发选择了拼杀,陷自己于不利的境地,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