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常太傅在提督府听闻海悦王竟然深夜摸去了永宁宫,吃惊不小。
他知道海悦王性急,但不知道竟然这么性急。而且听说还是带了一大堆随从过去,一看就是有预谋有准备。
就贾太后那个痴呆蠢笨的主儿,蛮干打群架可能还行,但这会儿变成对方人多势众,还不是只有束手就擒号啕大哭的份儿?
如此一想,常太傅生起了捏死海悦王的念头。
平常你乱七八糟不成个体统也就算了,毕竟你爹也不是个很有体统的人,但是,觊觎太后这种事,放在哪朝哪代,都是闻所未闻。
能要点脸不?
不求你给万民当表率,但也不要拖老百姓后腿好么?
怪不得要把自己支开,提督府何时不能来,非要今晚,还非要本太傅亲自前来,全特么的是阴谋的味道。
立即启程回宫,能用两个手指捏死他,绝不动用第三根手指!
一路快马赶回宫里,永宁宫果然被海悦王的随从给控制,幸好常太傅手里掌着兵权,直接出了一队御林军,三下五除二地将海悦王的菜瓜随从给切了。
正要进去“解救”未成年太后之时,太后却气势汹汹地叉着腰,冲出寝宫,直接开启骂街模式……
完全没料到好吗?
常太傅第一次知道,以痴傻著称的太后娘娘,竟然还有如此泼妇的一面。
号啕大哭个毛啊,她哪里都看不出会被欺负到号啕大哭的可能性……
但是,贾天真不作妖,这天下会作妖的人也不多了。
就在太傅大人以为她不可能号啕大哭的时候,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进了太傅大人怀里,开始了惊天动地的“号啕大哭”。
饶是太傅大人经历过各种惊涛骇浪……但他完全没经历过女人这种变幻无穷的“浪”……
别的女人,是根本没机会近身;而太后娘娘,是太傅大人根本不会往“浪打浪”那方面去想。
所以贾天真得逞了。
她在常太傅怀里尽情地哭,尽情地享受丝丝缕缕钻入鼻息的浅浅的男人体香。
一边享受,一边骂街,掩饰性超级强,连向来犀利多疑的常太傅都浑然未觉自己已经被太后娘娘吃了豆腐。
虽说海悦王的随从已被控制,但毕竟院子里还是有很多双眼睛,太后娘娘这样子不避嫌疑,让太傅大人很难做啊。
尴尬地推开贾天真,常太傅道:“太后恕罪,微臣救驾来迟。”
“太傅大人,你一定要把这些狗贼都跺了,肠子都拉出来喂狗。”贾天真哭得抽抽答答,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常太傅心道,这些人如何安置,本太傅自有主张。但也不想跟她多解释,解释了她也听不懂,快刀斩乱麻道:“皇上呢,在哪儿?”
贾天真指指寝宫里:“哀家和皇上好好地在寝宫里谈人生,这些狗贼非要冲进来打扰,眼里简直没有哀家。”
“谈人生?”常太傅倒吸一口气。
一个傻子,一个疯子,能谈出什么人生?
下意识地向太后身上打量,却见衣衫周整,心下稍安,看来太后没吃亏,就是不知道这“谈人生”是什么鬼,估计正常人理解不了。
进了寝宫,常太傅连喊三声“皇上”,都没听见回应,不由狐疑地望着太后。
贾天真却破涕为笑,一把拉住太傅大人的手:“在这里,哀家和皇儿躲猫猫玩呢。”
“那太后说谈人生……”
“骗院子里那些傻子的。要是他们知道哀家和皇儿躲猫猫,一定也想来玩,哀家嫌他们臭,不想带他们。”
“……”
无语至极的太傅大人,一点没察觉到自己的手又被太后牵了去,真是不知不觉间,被连吃了两回豆腐。
一见到被绑在凳子上昏睡的海悦王,常太傅差点惊倒。
自从太后和海悦王进宫,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开启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局面,不是在惊吓,就是在惊讶。
简单说,只有自己想不到的,没有太后和皇上做不到的。
“皇上这是……”
贾天真换了一付认错的表情,期期艾艾:“哀家怕自己还没藏好,皇儿就睁眼睛,就给他下了点药……”
“药!”
常太傅想哭,看来新帝还没登基,自己就已经得考虑新的储君人选了。这是分分钟要把人玩死的节奏啊。
“哪来的药?”瞬间整理好心情的太傅大人脸一沉。
呵,就知道你会来这招。
贾天真早就想好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与其被搜出来,不如自己主动提。毕竟说好和要太傅大人狼狈为奸的。
很不好意思地将小瓷瓶递过去:“上回在明渊阁,哀家见这瓷瓶好看,就拿了一个……”
“说实话!”常太傅怒吼。
贾天真被吓了一跳,立刻老实交代:“是哀家听说这是迷魂药,哀家想拿一瓶,见着哪个侍卫生得好看,就迷晕他……”
常太傅这下真的要被气晕了。
这还像是堂堂一国太后说的话吗?
本太傅究竟造了什么孽,摊上个新帝,想偷太后;摊上个太后,想偷侍卫!
一气之下,常太傅将贾天真一把拽进内室,这下清静了,没有宫女,没有太监,也没有……昏迷的新帝。
他要跟这个傻子兼花痴说说清楚。
“贾天真,你给我记住,你是太后!”他咬牙切齿,直呼其名。
贾天真委屈地望望他:“哀家记得的,哀家是太后。”
“知道太后应该守什么本份吗?”
“知道……去明渊阁议政,给太傅大人盖玺印……”
“还有呢?”常太傅早就安排内务府的教习嬷嬷教过她规矩,想着就算记不全,总也能记得一星半点吧。
没想到贾天真为难地想了半天,不确定地道:“还有……吃饭……睡觉?”
常太傅觉得自己要吐血了。
他为了天顺朝日理万机、殚精竭虑,都从来没有生过吐血的冲动,这回却有点忍不住了。
他不仅想吐血,还想吐太后一脸。
“你是太后,就要有太后的样子,就算做不到行为端庄、博爱仁厚,至少也可以少说少动。”活了这二十几年,常太傅从来没有如此语重心长过。
“你是先帝的女人,绝不可以再生别的念头,对其他男人瞧都不能瞧一眼,更不用说……动手了。明白吗?”
贾天真立刻闭上眼睛,乖乖地答道:“哀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