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端木的圣旨,我和小樱及小淘气都按着‘价格至上’的标准挑选了礼服,整个过程一气呵成,顺利到几乎是指哪打哪,所以从踏进婚纱店到迈出婚纱店,我们只耗时两个钟头,毕竟局限于一家店的礼服,价格上自然是‘只有最贵,没有更贵’。
对于我们一行三人这典型砸场子的行为,端木蕊看破不点破,她一个知名杂志封面的专用模特最不缺的就是钱,这是端木的原话。
敲定所有礼服准备离开婚纱店前,端木蕊又和我单独会晤了一次,内容言简意赅,概括起来就是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得到就必须有所付出,而我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做她的伴娘。
我觉得这六年不依不饶追寻着的那些事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就像载满了流光的晚空,只需有人在它身上捅个小窟窿,那绝美的晚霞便能借此洒满大地。……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为什么突然跟癫痫发作了一样做她的伴娘,”刚踏进一家男士知名西装店,跟在我身后的张扬就开门见山,像极了那些言情小说中所写的霸道总裁,有着让春心萌动的女孩儿一见误终生再见终生误的资本。
我心中觉得安稳了些,暗里推敲了一天的张扬还没有看穿我的计划。
“我再回答你最后一遍,我和端木蕊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
“是吗?我怎么一点没觉着,”语气有那么些讽刺,我觉着张扬这会儿要是能钳住我的下巴逼着我与她对视那就再应景不过了。
“小樱,这件怎么样?”我指着人体模特身上一套卡其色西装征求小樱的意见。
“给爸爸挑的吗?”小樱感同身受一样受宠若惊,长睫毛下的瞳眸里装满了雀跃,我蹲下身开始巡巡诱导。
“嗯哼,我们俩都有了新衣服,当然也得给你那小肚鸡肠的爸爸挑一件,不然显得我们虐待了他一样。”
“这个好看,拍婚纱照时爸爸也穿过这个颜色的西装,”小樱的认同让我更加满意,喊来导购员包下这一身衣服准备付钱。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趁着刷卡的空当,张扬在身后引经着据典,面色清冷。
“谢谢,”我故意拖着长音一脸欠揍的接过员工递回的卡,算是回复张扬对我的谬赞。
“余大小姐这是第一次给男人挑西装吧?难怪这么不上心,挑衣服就像在菜市场挑大白菜一样随便,”张扬夺过西装的包装袋,粗暴翻开看了看,又重新塞给我。
“张医生这个比喻就有点过了,我余大小姐虽然不挑食,但大白菜是一口不吃的,所以让我在菜市场挑大白菜,是零概率事件。”
我背对着张扬去挑领带,不让张扬看到我的表情。
她在撒谎,她曾不止一次在我的软磨硬泡下陪我帮苏特挑西装,又也许,她没在说谎,她想说的是这是我第一次给端木挑西装。
为什么突然无事献殷勤给端木挑西装?是为了搭配我那用了点心思挑的伴娘服,我想在人生最后一次公开亮相的场合里,做一个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我和端木是夫妻,和小樱是母子的女人,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情侣装亦或是亲子装。
我想让端木在以后的数十年里每每想到端木蕊婚礼上的我,都能一把鼻涕一把泪告诉小樱,这是他爱恋了近三十年的我,也是放弃自己的生命救了他的我。
我想要这样的歌颂,就像李白白居易那样的文人大家被后人们代代传颂一样……
这样的心思,我自然不会对张扬说。可上帝没有给我实现我这么点私心的机会,他当头一棒,把我在生命尽头心中仅有的那点小期许打得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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